“不可能!”
凱蘭崔爾的目光聚焦於國王大殿的中央位置,那造型殊異的國王寶座上,此刻正有一尊對常人而言,無比巨大的身影坐在那裡。他的頭上戴著一頂木質王冠,亮銀色的頭髮梳理的整整齊齊,在胸前那優雅美麗的華服處,有兩縷亮銀色的發絲垂落。
腳上的棕色皮靴,身前杵立著一口造型優雅,雙樹盤繞,通體翡翠色的長劍。末端所鑲嵌的無暇美鑽,內中似有流水,又仿佛有銀河在緩緩轉動。
做為一名高等精靈,曾經在不死之地阿門洲居住生活過的諾多族高等精靈。來自諾多的公主,凱蘭崔爾當然認得族群之內的不朽傳說,令精靈至今驕傲不已的傳奇。他的身影與事跡,無視了精靈分裂之後所誕生的諸族之間的隔閡與矛盾,只因他是精靈族內的傳說。
“伊寧維爾!”
凱蘭崔爾那雙璀璨有若星辰般的眼睛,緊緊地盯著王座上的那尊身影。她此時此刻,心中湧起了各種各樣的複雜情緒,她曾經是多麽想站到這道傳奇身影的身邊,幫助他治理國度,站在他的身後默默的支持著他。然而,命運總是無常,造化總會弄人。在阿門洲,她初次關注他,也只是知道他是族中的長者,是引路人,是文明的奠基者以及賢者。
之後,在阿門洲他創造了精靈共同尊奉的至寶,美輪美奐,強大無窮,無可比擬的精靈寶鑽。凱蘭崔爾自那時起,開始關注他,了解他做的事情以及他誕生之後的所有經歷。這種情緒與感覺,是突兀產生的,但卻那樣的自然而然,沒有一絲一毫的外力干擾。隨著凱蘭崔爾了解的越多,她越是不可自拔的沉迷其中,並且樂在其中。她想要與這位傳奇的精靈在一起,但是雙方之間的巨大差距,卻是不可逾越的鴻溝。縱使,那時她是諾多的公主,但是與創造諸般傳奇事跡以及強大無匹的傳奇精靈相比,諾多公主的身份,實在是算不了什麽。而且,那時候的伊寧維爾,終日裡外人很難見到他,他總是出現在各處,或許是維拉那裡,或許是在自己的宮殿之中,忙碌著各種各樣的事情。
並且,那時的伊寧維爾已經稱王,從泰勒瑞族之中再度分離出一部分人,跟隨著當時的伊寧維爾,且在維林諾建國稱王。他雖然是最年長的,最古老的,但他分得的子民卻是四族之中最少的。但是,他以最少最弱的子民,將他們訓練成最優秀的人才。那段在維林諾的歲月,伊寧維爾與他的子民,完成了許許多多的成就,便是維拉與維麗們,也多到他們建立的城市之中駐足欣賞。
與他們相比,其余三族建立的城市以及取得的成就,明顯要遜色許多。但是,高高的城門與緊閉的宮城,阻礙著凱蘭崔爾的視野。她沒有接近他的理由,更不知在接近之後應得說些什麽。在其余王者紛紛娶妻,孕育後代的時候,唯獨他至今孑然一身。雖說,只要他點頭,會有大把大把優秀的精靈女子願意嫁給他。但是,這位王者,總是孤傲的在忙碌著自己的事情,雖然所有精靈都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麽。
凱蘭崔爾的腦海之中,各種各樣的回憶與場景一一掠過,過往的一切記憶,在如今看來就好似昨日一般,歷歷在目。她的記憶追憶到維林諾,追憶到中土,所發生的一切事情,讓她懊悔自己的猶豫與不夠果斷。同時,她也懊悔自己的輕易退縮,如今她早已嫁人,更無法追趕這位最強的精靈王了。想到這裡,凱蘭崔爾複雜的看著伊寧維爾,看著對方依舊年輕依舊的完美面貌,他的身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暮氣,仍舊如同新生的樹木一般,全身上下,籠罩著濃濃的生機。
與凱蘭崔爾堪稱複雜曲折的心力路程相比,埃爾隆德的情緒就正常多了,他是半精靈。是貝倫與路西恩的後裔,身上有著精靈、邁雅、人類三族的血脈。與他的兄弟選擇成為人類不同,埃爾隆德選擇承繼精靈的天命,他庇護一方子民,建立了瑞文戴爾。多次參與戰爭,便是在最慘烈的維林諾一役,他也成功的挺了過來。或許,他並不如第一紀元時期,那些強大的精靈王與領主。但是,漫長的歲月下來,他所經歷的戰役與廝殺,使他足夠的強大,且富有經驗。
然而,在面對伊寧維爾時,便是經驗豐富,意志堅定的埃爾隆德,也為之失神。與這位最強的精靈相比,其它的個人成就,實在是算不了什麽。
這看似耗時已久的心路回憶,實則是短短一瞬之間。瑟蘭督伊望著失神的凱蘭崔爾與相差不大的埃爾隆德,他的嘴角撇出一抹嘲諷的笑意,自從伊寧維爾與他的城市及子民,從中土消失以後。多瑞亞斯的覆滅,令多瑞亞斯之民四散的逃入中土各處,再加上索倫之後的肆虐,自那以後。辛達之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虛弱階段,即便有一部分伊斯維爾精靈返回中土協助瑟蘭督伊,但是漫長的時間過去。他們依舊沒有恢復元氣,在其余兩支精靈勢力同氣連枝的局面下,孤孤單單的辛達之民,是那麽的孤獨,沒有依靠。雖說,這兩支精靈勢力,他們的子民依舊有不少辛達之民,但是在瑟蘭督伊心中,他們只是一群忘卻了仇恨的‘背叛者’而已。
不過,現在好了。
辛達的驕傲,本就份屬同族的伊寧維爾再次回來了。辛達再一次有了依靠,有了雄才偉略的領袖與君主,瑟蘭督伊堅信,即便此時此刻,辛達實力未曾恢復。但是,他卻敢拍著胸脯,用前所未有的底氣對中土所有生命宣告。屬於辛達,不可侵犯的尊嚴,再次回來了。只因,在這位強大無敵的王者面前,人類與矮人,依然是登不上台面的鄉巴佬,土包子。
他們依然是精靈的學生與附庸,即便他們此時此刻,已經逐漸壯大起來。總體實力上已經超越了精靈, 但是瑟蘭督伊相信,只要有伊寧維爾在,那麽辛達在他的領導下。定然會進入到,前所未有的巔峰狀態。而且,伊寧維爾也向他們證明了這一點,在那個廣闊美麗,資源豐富的異世界,在一塊以精靈的族名命名的新大陸上。那裡,早已遍布精靈的身影與足跡,他們是強大的。而這位古老的祖先,也向他們坦誠,要接引他們這些辛達族民,去往那個美麗遼闊的新世界居住。
想到這裡,瑟蘭督伊高昂著頭顱,幾乎是用倨傲般的態度,對凱蘭崔爾與埃爾隆德唱宣,“面對族群的唯一與至高至美的精靈王,汝等應當恪守最古老的禮儀,覲見吾王!”
瑟蘭督伊的聲音在這靜謐的國王大殿中響起,是那麽的刺耳,但也同時將凱蘭崔爾與埃爾隆德喚醒。兩者面上的複雜情緒,根本就沒有進行過掩飾,於是在瑟蘭督伊目光的催促下。凱蘭崔爾與埃爾隆德,各自上前,以精靈最古老的禮儀,覲見傳奇的至高君主。
“凱蘭崔爾(埃爾隆德),覲見伊斯維爾之王,精靈的始祖,傳說的精靈,伊寧維爾陛下!”恪守最古老的禮儀,嘴裡說著最古老也是最尊貴的頭銜,這是精靈誕生以來,首次被冠之在一位王者的頭上。且,這裡的頭銜與殊榮,除了他別的君主,都沒有那個資格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