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鍾前。
“少爺,老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巧了,我也是。”
監控室裡,看著陷入一片黑暗的監控室,鷹矢不由得微微皺起了眉頭。
“怎麽辦,他們似乎已經到樓頂了,是準備坐直升機逃離麽?”
“然而我並沒有聽到直升機的聲音,所以他們應該還沒有離開。”
“哦?那他們到樓頂去是為了什麽?”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什麽好事情。”
黑色的眼罩深深的皺了起來,隻留下一線白色。
“啟動獵鷹無人機,去偵查一下樓頂的情況。順便待機,在必要的時刻可以作為後手。”
這麽說著,黑色的身影推門而出,走到樓梯間,抬頭向上看了一眼。
“啊,您是指那個剛剛完成的小玩具吧?”耳機裡的聲音輕笑了一下,“呵,獵鷹無人機啊……”
“怎麽了,你對這個名字有什麽異議麽?”
黑色的身影從黃色的腰帶裡拿出了一個圓環,在手中擴展變形成了一把纜繩槍。
“不,沒有,怎麽會呢?嗯……我是說,老朽這就啟動它,正好可以當做初次測試。”
這麽說著,停在大樓不遠處的獵鷹戰車忽然動了起來,它的頂蓋打了開來,一個有著兩個螺旋渦輪,像是一隻黑色大鳥一般的無人飛行器從頂部飛了起來,向著大廈的樓頂飛去。
“嗯,非常好,全系統在線,初次試飛很穩定,就連噪音也比我們預想的要小很多。”德叔一邊悠閑的喝著紅茶,一邊看著電腦屏幕上那一排綠色的參數如是的說,“順帶一提,老朽已經將信號轉接上您的臂鎧,少爺您可以直接通過臂鎧遙控了。”
“顧得。”
黑色的身影找準了位置,扣下了纜繩槍的扳機。
霎時間,圓圈的兩頭髮射出了兩道鋼索。一道瞬間釘在了地上,而另一頭徑直向上,在過了好久之後終於聽到了一聲清脆的“叮”的聲音,像是終於到達了盡頭。
“哦,少爺,需要老朽提醒你一下,這把纜繩槍設計的時候是用來平行移動的麽?”
“我知道。”
“哦,您知道啊,那老朽也就沒什麽可說的了……”
“不,你還可以祈禱。”黑色的身影試著拉了拉那條固定在樓頂的鋼索,像是在確認它的牢固程度,“祈禱這條鋼索固定的足夠牢固,以及這把槍的驅動輪足夠給力,能夠帶的起我的體重吧。”
這麽說著,他不由得扣下了扳機。
黑色的身影就像是超人般騰空而起,飛速的向著樓頂而去。
他的鷹爪鉤索槍還丟在七樓,還得先去將它取回來。
早知道,應該多帶一把在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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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絕對優勢的力量面前,任何的陰謀詭計都是兒戲。
最初在漫畫裡看到這句話的時候,柯南其實是嗤之以鼻的。
無他,首先,真正有智慧的人是不會讓自己落入到對自己絕對不利的境地的,更不會讓讓那股力量成長到絕對優勢的程度,而是早就將它撲滅了。就算不敵,也會早早避開,不會落得一個正面硬剛的下場。力量再強不過是莽夫,作為一個智力型英雄,所謂的趨吉避凶,便是如此。
其次,就算真的碰上這樣的境地,
真正有智慧的人是不會放棄在絕望之中找出一線生機。能不能起死回生,絕地反擊,柯南表示持保留意見。但是絕對,不會是兒戲! 不過,曾經的他或許真的是太天真了,或者說過於理想化了。
因為這世上有些事情就是這麽不講道理,在你想要避的時候,避無可避。
比如,豬隊友。
這麽想著,柯南不由得看了一眼跟自己掛在一起的那三個家夥,無奈的歎了口氣。
當然,這也不是在埋怨他們,雖然確確實實被他們坑過好幾次,但是如果沒有他們的話,那些積年的沉冤似乎也還被深埋地下,無法得雪。更何況,究竟是誰把誰卷進危險之中還不好說……
真是的,經常被鷹矢那個家夥吐槽,搞的他自己都開始相信自己真的有什麽死神體質了。
但是這一次,被人用槍指著,被一個壯漢抗在身上的時候,柯南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雖然他很想反抗,但是他也知道,那樣做只能激起這群亡命之徒的凶性,將他們置於危險之中。
他的手表型麻醉針又只有一根,就算放倒其中一人也無濟於事。
所幸的是,那個家夥在這裡。而且很見鬼的是,在他出現的那一刻,自己居然感覺到很安心!
可惡,這樣不是代表自己要輸給他了麽!這種等著別人來救的感覺,真的是不爽啊!
但是不爽歸不爽,他也唯有接受身體成實的反應,放平心跳,安心的等待他將犯人解決掉。
【可惡,回去之後一定要叫阿笠博士替自己升級一下裝備!】
處在半空之中,看著他拿著鉤鎖槍飛撲而下的身影,柯南的腦海裡不知為何想的卻是這件事情。
如果自己也有跟他一樣酷炫的小玩具的話,說不定就不用這麽窩囊的等他來救了。
就好比那個手表型麻醉槍,如果麻醉針的數量足夠的話,那麽事情就很好解決了。沒有什麽人是一發麻醉針放不倒的。如果有,就兩發!
柯南覺得這個想法倒是挺不錯的,而且也易於實行。只要稍加改造就能夠做到的效果,至少比起他平時發明的那些不切實際又稀奇古怪的小道具什麽的要方便的多了吧。自己又不是要他改成手表型麻醉加特林什麽的,改成個手表型麻醉左輪應該還是可以的吧?
【阿笠博士:說的真輕松……】
讓我們拋開因為嫉妒(認真)而開始胡思亂想的柯南不談,將時針撥回現在,同時視線拔高。
樓頂上,女孩站在兩個被吊著的人中間,俯瞰著,像是高高在上的王,對反抗者露出了笑容。
而在下方,抓著鋼索吊在樓頂邊緣的黑色身影卻迷起了雙眼,嘴巴輕張,像是說了幾個字。
“哈?哈尼,你在說什麽?可以大聲一點?”
女孩側過了頭,可愛的將手貼在耳朵邊上作收聽狀。
“如你所願。”
伴隨著這麽一句話,夜空中忽然響起了類似蚊蟲般的嗡鳴聲。
“嗡!”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那是什麽,一股強烈的聲爆在百貨大樓的樓頂擴散了開來。那巨大刺耳的聲響,讓即使是被吊在空中的柯南等人也情不自禁的皺起了眉頭,更別說在上面的人了。
強盜團的眾人都難受的閉上了雙眼,張嘴嚎叫著,被吊在前方的飛田展男和藤田透更是直接難受的扭起了身子,像是被撒了鹽的鼻涕蟲一般,痛苦的掙扎著,想要掙脫這束縛。
“唔!”剛剛還一臉帶著自若的微笑的女孩此刻終於也露出了痛苦的面容,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痛苦的彎下了腰,好讓自己不至於被那強烈的波動給吹飛出去。
“那個是……無人機?”
女孩咬著牙,艱難的撐開眼睛,想要看清那個夜空中給她帶來巨大痛苦的東西。而就像是順了她的意那般,那股讓人頭疼欲裂的聲音在持續了三秒之後,終於停了下來。
但是,這卻並沒有讓她感覺到舒服多少,作為承受音爆的中心點,那一瞬間的爆音便已經讓她暫時失去了聽覺。即使音爆結束了,那種大腦在顫抖的感覺卻依然沒有平複下來。
就在這個時候,她看見一隻黑鷹從屋頂的邊緣飛了上來,在夜空中振翅清嘯。
還沒有等她反應過來,那隻黑鷹已然化成了一個黑色的身影,在空中踢出了一記英雄式飛踢!
“啪!”
想躲已經來不及了,黑色的塑膠精準的命中了她拿著控制器的那隻手,同時帶著她向後倒去。
然而這一次,她沒有了再像上次那般憐香惜玉的待遇。
“砰!”
後腦杓重重磕在地上,發出了著實響亮的聲音,讓她原本就暈乎乎的大腦暈的更厲害了。
“乾得不錯嘛!哈尼!”
雖然耳朵還是嗡嗡響,整個世界還是天旋地轉,但是少女還是咧開了嘴角,露出了雪白的牙齒。
“鬧劇結束了!所有的!”
黑色的身影將遊戲機形狀的控制器從地上撿起,冷冷的看在還躺在地上的人。
“雖然聽不清你在說什麽,但是這種被冰冷的目光俯視的感覺,盾子醬我整個人都要燙起來了呢!”明明知道自己敗了,她卻不僅沒有任何一絲失敗的惱怒與悔恨,反而咯咯的笑了起來。
那可愛中略帶點瘋癲的模樣並沒有讓他的視線多停留幾秒,因為現場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解決,他沒有空也沒有那個心情去管她在想什麽。
這麽想著,他拿出一枚鷹鏢,從側面撬開了那個遊戲機模樣的控制器,露出了那塑料外殼下面的的電路板,然後伸手在自己眼罩的側面輕輕按了一下。
霎時間,黑色眼罩中那白色的鏡片發出了藍色的光芒,電路板在偵查模式的視野中變了副模樣。
偵查模式是DK-3比DK-2新增加的功能,原理其實跟X線差不多,利用不同材質的對射線的穿透吸收量的不同,在視野中呈現出各種不同的顏色。
“這個麽……”借助這個功能,他馬上就找到了這個電路板最核心的電路,然後順著電路的方向找到了關閉這個機關的按鈕。
“啪嗒。”伴隨著一聲輕響,所有的機關都像在一瞬間失去了電力一樣,收了回來。從剛剛開始一直被吊在空中的那幾個人,此刻也終於慢慢的被放了下來,落回到了地面上。只不過,也僅僅只是放了下來而已,他們的手銬依然被串在鋼索上面,沒有解開。
在做完一切之後,黑色的身影不由得隨手將那個控制器丟在地上,一腳踩成了碎片。然後走到大樓的邊緣,將還掛在那裡,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少年偵探團的熊孩子們給拉了上來。不得不說,那個小胖子是真的重……至於另一邊的強盜團成員,就讓他繼續晾著吧……
“你們沒事吧?”
解開了他們身上的束縛,黑色的身影同時確認了一下他們有沒有受傷。
“還……還好……”
“沒……沒事……”
回答的聲音仍然帶著一絲哆嗦,顯然除了人小鬼大的柯南,那三個孩子都還沒有從瀕死的恐怖之中脫離出來,以至於現在都還有些呆呆的,像是被抽走了靈魂。雖然以他對於他們的了解,這三個小鬼多半會好了傷疤忘了疼,但是想必經過今天晚上的事情,應該夠他們老實上一段時間了。
“看起來,這次是你贏了呢,哈尼?”
就在這個時候,女孩似乎也終於恢復了一點,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如果我是你,我就會繼續躺在那裡。一切都已經結束了,Queen。”
黑色的身影瞥了她一眼,冷冷的說。
“結束?不不不!從現在才剛剛開始啊!”雖然雙腿還有些發顫,但是臉上的笑容卻一直很燦爛,“現在的成績是一勝一負,這樣子的遊戲才有趣嘛!接下來我們還有一大把愉快的時光呢!”
“你覺得?這是遊戲?”聽到她的話,黑色的身影不由得微微一頓,“你覺得,這很好玩?”
“哇哦,你該不會想要用長篇大論對我說教吧?求你了,別,盾子醬我最受不了的就是這個了!”女孩擺出一副淚眼朦朧的模樣,“哈尼你應該不是這麽無趣的人,對吧?”
“所以這就是你決定價值的標尺?僅僅是因為有不有趣?”黑色的身影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有什麽關系呢?”女孩聳了聳肩,“這些無趣而無用的人就像是頭上的虱子,踩死一片又會馬上就冒出來,他們對這個世界沒有任何的貢獻,只是一個勁在啃食這個被建好的世界罷了。我只不過是讓他們的生命變得更有意義了而已,為這個無聊的世界多一點有意思的——”
“啪!”
話音還未落,女孩忽然感覺自己的臉頰一麻,然後便是一股灼熱的刺痛。
“這不是遊戲!生命,也不是你可以隨意玩弄的籌碼!”黑色的身影保持著那個揮掌的動作,沙啞的嗓音中透出一絲絲壓抑著的怒火,“生命的價值,應該由他們每個人自己決定!”
“你……你打我?”
然而,女孩卻似乎並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只是呆呆的捂著自己的臉,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男人。這一下巴掌說實在的其實並不重,只不過對她來說卻比剛剛那一下磕了腦袋還要暈眩。
“你……你居然敢打我!”女孩像是突然瘋了般的衝了上來,“連我爸爸都沒有打過我!”
“所以,我只有替他們好好教育你一下!”黑色的身影很輕松的抓住了她用力揮過來的那一拳,然後將它扭到了她的身後,“原本我以為你只是鬧著玩,但是你今天的行為,完全已經過界了!”
“哈?過什麽界?你想對我說教麽?”
女孩拚命地掙扎起來,想要掙脫開他的束縛,但是卻隻覺手腕一涼,一個冰冷堅硬的手環已經圈住了自己的兩隻手。即使不用看,她也能夠想得到那是什麽。
“你應該慶幸,今天晚上你沒有鬧出人命來,”將手銬給他戴上之後,黑色的身影就一把將她推到在地上,冷冷的看著他,“否則,事情就會變得不同了,現在就會是另一種結果!”
“哈,怎麽樣不同?”女孩躺在地面上,如是的問,“你準備殺了我麽?”
“不,是你殺掉了你自己。”黑色的身影定定的看著她,眼神略微複雜,“殺掉了你的未來。”
雖然隔著一層薄薄的白色鏡片,但是那雙湛藍色的眼眸卻像能夠透過她的身軀直視她的靈魂一樣。那種赤裸裸的感覺讓她情不自禁的打了個顫,終於收起了那副嬉笑的模樣,認真的看著他。
“哈,為什麽會忽然對我說這些?”女孩像是不耐的嗤笑了一聲,“以你以往的作風,不都是直接動手打殘,然後往警察局門口一丟不就了事了麽?為什麽,僅僅因為我是個女孩子?”
“因為你還是個孩子。”黑色身影的眼神似是有些憤怒,又似是有些憐憫,帶著些許的心疼,又帶著深深的落寞,“這些,本不該由我來告訴你,也本不該由你來承擔。”
沒錯,明明不過14歲的年紀,跟夏帆一樣的年紀,花一樣的年紀,應該是沉醉於美好的校園生活之中,不問世事的年紀。這種陰暗的想法,這種扭曲的三觀,不應該出現在他們的身上,不應該……不應該再有別的孩子,跟自己一樣,變得那麽的病態了……
想到這裡,黑色的身影忽然失了繼續跟她說下去的興致,默默地走了回去。
而女孩則躺在地上,愣愣的看著那個默默離開的背影,感受著臉上麻麻地感覺,不知作何感想。
“你還好吧?”
雖然依舊帶著那副冰冷的面罩,但是柯南卻能感覺的出來,他此刻心中的落寞。
“你還是擔心一下你自己吧,”黑色的身影微微瞥了他的屁股一眼,“不出所料的話,小蘭和大叔應該正帶著目暮警官正在殺來的路上,你還是先為你的屁股祈禱一下吧。”
“噫!”一想到小蘭那人形高達般的拳力,柯南不由得本能的夾緊了自己的屁股,臉都綠了。
什麽嘛,這個混球,人家好心好意的關心他,他卻惦記著人家的屁股……嗯,怎麽感覺怪怪的?
“喂——額……”
沒好氣的柯南還想繼續說些什麽的,卻愕然的發現剛剛還在眼前的人現在已經不見了蹤影。
“靠,這家夥是鬼麽?”
柯南不由得抓了抓自己的頭,有些蛋疼說的。
得,本來還想說句謝謝的,現在也省了……
【不過……】
柯南將手從自己的頭上放了下來,然後轉頭看了一眼那邊躺在地上猶如被抽走了靈魂般的甜心女王。
【確實,黑色騎士,對於現在的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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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子!我的盾子!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裡受傷啊?”
“這位女士,請你冷靜一下,這裡是警局,請你控制一下你的情緒。”
“我怎麽控制!”然而,那個一身貴婦人打扮的女人卻絲毫沒有領情的模樣,狠狠地一包甩向了那個試圖讓她安靜一點的警員,“我的盾子要是出了什麽事情!我要你們這個破警局關門!”
“女士,這位小姑娘已經涉嫌刑事犯罪,你如果再這樣……”
“我管你什麽犯罪!不就是錢麽!我會找律師,我會給她保釋的!”然而,那個女人卻絲毫沒有理會他的意思,徑直的衝到了女孩的身邊,慌亂的打量起她起來,“盾子!我的盾子,你沒事吧!臉沒有受傷吧?手指也沒有受傷吧!明天的鋼琴表演應該沒問題吧?還有晚上的……”
“煩死了八婆!”女孩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你不會自己看麽?”
“額——”女人被噎了一下,嘴角微微努了努,但是最終還是化作略帶討好的微笑,“沒有事就好,沒有事就好!正好後天媽媽的那群朋友們也要來,你就再表演一下……”
“盾子!我的女兒!”
就在女人還沒有說完的時候,又一個男人急急忙忙的衝進了警局,身上還帶著濃厚的香水味。
“盾子,你沒事吧!你們這些警察,如果我的女兒出了什麽事,我的律師團……”
男人一眼就看到了單手杵在桌子上,撐著下巴,一臉茫然而又冷漠的少女,不由得伸出了手。
“你來幹什麽!”這個時候,女人忽然變得警惕了起來,一把拍開了男人的手。
“哼!盾子是我的女兒,我怎麽不能來看她!”男子先是憤怒的瞪了女人一眼,然後也瞬間變了個臉,換上了一副討好的神色,拉起了女孩的手,“盾子啊,你沒有受傷就好,爸爸很擔心啊!要不你不要和媽媽住了,過來跟爸爸住怎麽樣啊?爸爸一定不會讓你遭到這樣的傷害的!”
男人一邊說著,一邊還輕輕摩挲著那隻白嫩的小手,臉上堆滿了笑容。
“開玩笑,怎麽可以讓盾子跟你住在一起!你能給盾子最好的教育麽?”
看到男人的這副模樣,女人的臉上閃過一絲妒色,一把拍掉了男人的手,擋在了他們中間。
“我不能給?”看著阻隔在自己眼前的女人,男人的臉上也浮現出了一絲怒色,更多的則是嘲諷,“只要盾子願意,就算天上的星星我也摘下來給她!更別說是最好的教育了!”
“你——”
“你們,會教育我麽?”
然而,就在女人還想要反懟回去的時候,那邊的女孩卻突然吐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像是被“教育”兩個字觸動了一般,她那冷漠而又失神的瞳孔再次慢慢的聚焦了起來。
“當、當然了盾子,媽媽不是一直在做麽。你看,你的那些鋼琴、舞蹈和模特老師,都是最優秀的啊!”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麽會突然問出這麽一句話,女人先是一愣,然後便訕笑著說。
“哼,你請的那幾個花美男真的有本事麽?”男人冷笑一聲,繼而對自己的女兒堆起了一臉媚笑,“盾子啊,爸爸我肯定能夠請最好的老師給你上課,你只要在家裡待著就好了。你想要學什麽,爸爸都支持你!就算是外國的老師,爸爸也能給你請到家裡來!”
然而,他們這類似相聲的攀比回答,女孩的眼神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揚了楊嘴角,露出了一絲類似於嗤笑的神色,然後繼續問道:“那你們會罵我麽?會打我麽?”
“怎、怎麽會呢?盾子你這麽優秀,媽媽為什麽要罵你呢?”
“對啊,盾子你這麽可愛,爸爸哪裡舍得打你啊!”
“哦,是嘛……”
女孩輕笑了一聲,高傲而又冷漠的斜了他們一眼,便轉過頭來,閉上了眼睛,不再理會他們。
“嘖,都是你,見到你這副惡心的模樣後,盾子就不開心了!”
“什麽!明明是你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那邊嗶嗶個不停,這才……”
兩人開始陷入了激烈的爭吵,讓站在一旁的兩個警官一臉懵逼,連插句話的空隙都找不到。
“呵,生命的價值麽……”
女孩冷漠的瞥了那邊的兩人一眼。
“從來就沒有人教過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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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似乎看了一場好戲呢,少爺。”
德叔的聲音從耳機之中傳來,像是一股暖流,讓他站在樓頂吹著冷風的他感覺到了一絲暖意。
在離開百貨大樓的樓頂後,其實他並沒有急著離開,而是一路尾隨著警車的車輛,來到了米花警視廳的對面,這棟五層樓高的建築的樓頂,用偵查模式隔著牆看著在警局審訊室裡發生的事情。
他想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
就像德叔說的,他對於那個女孩有種特殊的關注。
當然並不是因為人家長得漂亮,也不是因為上次被那個女孩吻了一下,畢竟他也不是什麽初哥,他的初吻早就在很多年前就跟他的節操一起被他拋棄了。或許是因為她的病態,或許是因為她的壓抑,在她那瘋狂背後,那被深深掩埋起來的黑暗,讓他有一種莫名的觸動。
或許是有病之人之間的互相吸引吧,因為他能感覺得到,他們的心都缺了一塊。
而且,她讓他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感覺。罪犯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這個罪犯不僅年幼,卻還擁有天才的才能,以及十分淡漠扭曲的道德準則,這樣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更何況,這個可怕的罪犯,可能還是因為自己,才誕生的……
一想到她對黑鷹這個身份的執著和狂熱,黑色的身影不由得握緊了拳頭。
如果黑鷹沒有出現過,那麽是不是她現在依然還是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雖然叛逆,卻依然在上著學,念著書,肆意揮霍著自己的青春。而不是在高樓的樓頂,與緊身衣怪傑共舞?
這個問題他沒法解出答案。
所以,在剛剛糾纏的時候,他將一個小心的竊聽器安在了她的身上。 作為未成年人,出了事情進了局子,肯定會通知她的家長過來的。他很想看看,究竟是怎麽樣的家長,才能夠讓一個十四歲少女的心中有著如此深邃而單純的惡意呢?
結果,這就是答案。
“由欲望所種下的種子,最終會開出罪惡之花……”
“少爺您的文采變好了呢,看來最近確實有認真學習啊。”
“德叔,對你來說,你覺得婚姻是什麽?子女,又是什麽?”
黑色的身影沉默了許久,才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這真是一個好問題呢,可惜老朽既沒有結過婚,也沒有過孩子,不能給少爺您一個好的答案。”
“只是,老朽認為這是人生一個重要且自然而然的過程,是愛的延續,是生命的延續。”
“真是一個好標準的答案呢。”黑色的身影輕笑了一聲,說道。
“標不標準,少爺您自己不是應該最清楚不過了麽?”耳機裡的聲音繼續說道,“秀一老爺和繪裡夫人是怎麽樣的,少爺您自己又是怎麽樣的,這就是對您來說,最標準的答案了。”
“真不愧是我盡職的老管家,哪怕是人生導師也能夠勝任。”
略微沉默了一會兒,黑色的身影終於露出了一絲微笑,發自真心的。
“過獎了少爺,這只是老朽不值一提的才能之一罷了。”
“哈,你還真是謙虛啊。”
黑色的身影輕笑一聲,最後看了一眼視野中那個黃色的人影,微微一歎。
“潘多拉的魔盒已經打開,現在,還能被關上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