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瑁和張允從地上爬起來,歎道:“主公,馬騰尚且如此驍勇,趙遷誠不可爭鋒也。”
劉表默然,蔡瑁和張允是他在荊州的依仗,尤其是蔡瑁身後的蔡氏宗族,在荊州頗有名望。
所以,蔡瑁的建議,劉表不可能不深做考慮。
思慮了半響,說道:“吾實不願與趙遷為敵,只是答應袁紹要助其兵勢,不好推卻。”
主簿蒯良說道:“主公之前已經答應袁紹,如今兵敗,不如暫息兵事,自守於江漢,以觀天下之變。”
其弟蒯越也附和道:“今之爭著,乃趙遷與袁紹耳,吾隻坐觀成敗,然後助其強盛者,可保無虞。”
蒯氏兄弟在劉表平定荊州宗賊之時,立功頗多,也是劉表依賴的謀臣,聽了他們的話,劉表亦是默然點頭。
就在這時,荊州別駕劉先說道:“今豪傑並起,趙遷、袁紹兩雄相爭,天下之所重,只在主公。主公若是想在這亂世當中,有所作為,則需乘天下放亂之時起事。”
從事中郎韓嵩亦邁步出班,說道:“始宗之言是也,今不止趙遷、袁紹,其余豪傑諸如袁術、孫堅、曹操等,皆為一方諸侯,而主公坐擁荊襄,豈可坐以待斃?”
劉先接著說道:“如果主公沒有爭霸之心,也應該選擇一英明之人相從。如此這般,坐觀成敗,那麽袁紹不能得助,趙遷不能得和,如此一來,兩家必將都歸怨於主公,無論最後,誰將勝出,主公恐怕都不能安坐荊襄之位矣。”
“以大將軍之神武,精兵猛將無數,其勢必能滅袁紹,到時候大軍南下,以擊江漢,恐主公不能抵禦。”韓嵩進言道。
蔡瑁見劉表看向自己,不由得一低頭,抱拳道:“德高之語恐非恫嚇,荊州之兵難以抵擋。”
蔡瑁此時尚心有余悸,自己的兩個弟弟死在戰場之上,就連自己也差點兒送命,若不是和張允跑得快,估計就回不到荊州了。
再讓蔡瑁選擇一萬次,蔡瑁也絕不會領兵與趙遷敵對了,那簡直跟送命一般。
“那如之奈何?”劉表攤手問道。
劉先接過話頭,說道:“吾為主公計,不若舉州依附大將軍,大將軍必然喜而重待主公,如此便可長享福祚,子孫亦可安然,此乃完全之策。”
劉表猶疑不絕,轉頭看向蒯越,問道:“異度以為如何?”
蒯越與蒯良兩人,相視一眼,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吾認為始宗之言可也,以此而行,可保荊州無虞。”
蒯良看到劉表有些疑惑,便進言道:“主公若是心存疑慮,不如派人前往晉陽,面見趙遷,以觀虛實,然後再行定奪。”
劉表聽了蒯良的話,點點頭,看了看周圍的幾個人,對韓嵩說道:“德高,由汝待吾前去晉陽打探一番,可乎?”
韓嵩一愣,沒想到劉表會派遣自己,於是拱手道:“主公有所趨勢,萬難不辭,然嵩有一言在先,需要講明白。”
劉表不知何言,探手問道:“德高有什麽要求,盡管提出來,吾一定會竭誠滿足。”
“非是在下有要求。”韓嵩搖了搖頭道,“此去晉陽,吾料天子必封官職於在下,若是如此,吾恐非主公所用。”
劉表哈哈一笑,說道:“天子賜官爵,乃是大喜事,德高何必顧慮,且去晉陽一行便是。”
韓嵩點點頭,說道:“既然主公不介意,那吾便回去準備,去晉陽走上一遭。”
此時已經拿下南鄉的馬騰,正在城中犒賞軍士,賈詡來到其身邊說道:“壽成將軍,如今荊州兵已退,吾便返回晉陽了。”
馬騰一愣,說道:“這才剛打了一個勝仗,文和先生就要急著回去嗎?若是劉表再次興兵來犯,如何應對?”
賈詡呵呵一笑,說道:“劉表坐論客也,蔡瑁、張允俱是膽小鼠輩,如今損兵折將,恐怕是不敢挫將軍鋒芒了。”
“果真如此?”馬騰還是有些懷疑。
賈詡點點頭,說道:“壽成大可放心,不會錯的。”
賈詡說這話的時候,透露出強大的自信心,令馬騰不得不相信。
於是,馬騰安排車駕、護從,將賈詡送回晉陽,自己則與韓遂分別駐守南鄉及武關,互為犄角,防備劉表再起刀兵。
就在賈詡回到晉陽的幾日之後,韓遂覲見的隊伍也來到了晉陽,在館驛稍作休整之後,便去參拜大將軍趙遷。
趙遷聚集文武,很是隆重的接見了韓遂一眾人等,韓遂連忙拱手道:“吾乃荊州牧從事中郎韓遂,特奉主公之命,前來拜會大將軍。”
“嗯,不必多禮,吾雖在晉陽,也對韓從事有所耳聞,且入席安坐。”趙遷很是客氣的說道。
就在韓嵩要入席的時候,旁邊的張飛卻是一聲大喝:“呔!荊州來的賊人,前幾日尚且北上犯兵,如今又來晉陽作何奸計!”
韓嵩冷不防的被張飛一聲大喝,頓時腦中猶如炸雷一般,撲通一聲,跌落在席上,耳中仍然嗡嗡作響,半響沒有任何反應,竟有些嚇呆了。
趙遷看著韓嵩的模樣,嘴角微微一揚,開口說道:“翼德,不許無禮,德高遠道而來,乃是上賓,之前的事故,吾料想,乃是誤會。德高,不知本將軍說的對否?”
此時, 韓嵩方才緩過神來,忙不迭的點頭,應允道:“對,大將軍所言極是!”
整了整衣冠,韓嵩跪坐在席上,方才平複了一些,朝著趙遷和張飛拱拱手道:“前者,吾家主公受了袁紹帳下許攸的蠱惑,所以才派兵冒犯天威,如今吾家主公醒悟,遂派在下來晉陽賠禮。”
“哼!”張飛冷哼一聲,顯然對這個說辭並不買帳。
趙遷卻是點點頭,說道:“劉景升乃漢室宗親,如今袁紹驅兵犯闋,本將軍希望劉景升趨利避害,莫要做什麽不義之舉。”
“是,是,在下回荊州一定轉告吾家主公。”韓嵩諾諾。
“如今天子尚幼,四方賊起,劉景升為漢室宗親,應當負起責任,替天子守境安民,以保漢室基業。”趙遷又說道。
韓遂拱手道:“大將軍心系天下,乃漢室之幸,吾家主公荊州牧,定不忘本分,以效綿薄之力!”找本站請搜索“”或輸入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