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點點頭,應道:“不錯,正是楊奉,作為接應部隊,楊奉一直沒有露面,不可不察。”
“區區一個楊奉,所率不過兩萬兵馬,能有什麽作為?”趙遷有些不以為然的說道。
看到趙遷的表情,荀攸眉頭微蹙,連忙說道:“主公,兵事乃國家大事,不可輕視之,當初項羽何其強大,最後還不是被高祖一戰而破?切不可因為幾場勝仗,便以為袁術好對付了,他畢竟也是一方諸侯啊。”
荀攸的話,讓趙遷一驚,隨即便是出了一身冷汗,自己或許真的有些過於得意了。
奇襲雷薄、困殺陳紀,連續奪得陳郡和上蔡,再加上主觀上對袁術的輕視,讓趙遷有些飄飄然,認為這討伐袁術是手到擒來的。
幸虧有荀攸提示,若不然真的有可能吃大虧啊。
趙遷突然想到了曹操,歷史上的曹操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嗎?征討江東,勢力何其強盛!
結果呢,見周瑜年輕,諸葛出身不好,便心中輕敵,一場大火葬送了多少軍士的性命!
從那以後,曹魏再也無力發動那麽大規模的討伐戰。
趙遷自認為此時的他,與當時的曹操相比,實在是差的太遠了,若是一個不小心,著了袁術的道,那可就虧大了。
就算是袁術無能,還有其他諸侯呢,袁紹、曹操,若是趁著自己輕敵冒進,來一下子,那可夠受的了。
荀攸見趙遷默然無語,還以為他對自己的提醒不滿意,只是身處這個職位,有些話不能不說。
該說的荀攸絕對要說,至於聽不聽,那就是趙遷的事情了,於是荀攸繼續說道:“那楊奉雖然武藝不如主公帳下大將,然而畢竟在董卓帳下效力多年,征戰沙場,不是橋蕤那種只是討伐山賊的將領能夠比擬的,更不是雷薄、陳蘭那種盜匪出身的將領可比擬的。”
“公達所言極是,是吾輕敵了。”趙遷點頭說道,“稍後吾便傳令鵬舉,調查楊奉軍隊的動向,決不能容許有吾軍無法掌握的情報。”
荀攸一看,趙遷竟然毫不在意自己的面子,直言自己輕敵,不由得心中大喜,連忙起身道:“主公英明!”
趙遷呵呵一笑,說道:“行了公達,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這次多虧了公達提醒,要不然便要犯錯誤了。”
“主公能夠勇於承認錯誤,即使是聖賢,也就做到這種程度了吧。”荀攸接著說道。
趙遷聽了,哈哈大笑,指著荀攸說道:“公達,智謀之士,才學過人,只是這拍馬屁的功夫還需要再研究研究啊,實在是太生硬了。”
荀攸臉上一陣尷尬,不過,片刻之後,卻是一拱手,道:“諾!”
趙遷一愣,又是哈哈一笑,這臉皮倒是不薄,如此甚好,拍馬屁的前提就是臉皮要厚,看來荀攸還是很有前途的。
隨後,趙遷沒有再捉弄荀攸,而是又對馬超囑咐了一遍之後,大軍啟程,往東繼續前行。
落虎山中,橋蕤坐在一座營帳當中,一言不發,眉頭緊鎖,顯然心情很是不好。
旁邊的劉浩輕歎一聲,說道:“將軍,如今在山中營寨,那趙遷的軍隊暫時進不來,吾等現在倒是安全,將軍不如先休息一下吧。”
“休息?本將軍如何能夠安然休息?”橋蕤冷笑道,“那杜遠雖是收留你我,卻是欺人太甚!”
原來剛才,杜遠邀請橋蕤前去赴宴,美其名曰,為橋將軍接風洗塵。
然而,實際上,在宴席之上,杜遠等人對橋蕤是冷嘲熱諷,著實挖苦了一番。
橋蕤作為袁術帳下第一剿匪大將,平時看這些強盜、山賊,都如草芥一般,現在卻要受他們的嘲諷,這其中滋味,定然是不好受的。
“將軍,暫時忍耐一下吧。”劉浩勸慰道。
“哼!忍?難道就讓本將軍整天面對他們的嘲諷嗎?”橋蕤氣憤的說道。
劉浩一看橋蕤的樣子,問道:“那不知將軍有何打算,有用的著末將的地方,盡管吩咐,末將萬死不辭。”
橋蕤擺了擺手,說道:“這落虎山中尚有人馬近兩萬,若是能夠掌控,雖說不能反攻趙遷,但是以此為根據,與汝南互相接應,倒是也可以牽製敵軍。”
“可是杜遠他們不一定能夠聽將軍指揮啊。”劉浩有些擔心的說道。
橋蕤冷哼一聲,說道:“不是不一定,是一定不會聽本將軍指揮的。”
劉浩看著橋蕤獰笑的樣子,小心翼翼的問道:“將軍的意思是奪兵權?”
橋蕤瞥了一眼劉浩,點點頭,說道:“不錯,若是不能將這裡的人馬掌控,吾等遲早會被其所害。”
“這應該不會吧?杜遠他們可是答應我們了。”劉浩道。
橋蕤哂笑一聲,說道:“強盜匪類的承諾就是個屁!杜遠把吾等請入山中,無非是觀望罷了。”
“末將不是很明白。”
橋蕤輕歎了口氣,說道:“若是趙遷打敗了主公,杜遠肯定會將吾二人的人頭送上去,以此邀功;若是趙遷敗退,杜遠則會以相助的名義得到主公的獎賞,他倒是打的好主意啊。”
劉浩也不笨, 橋蕤都這麽說了,他自然明白事態的嚴重,就算是最後趙遷敗退,袁術也不會饒了他和橋蕤的,只會便宜了杜遠。
“將軍有何打算,末將定然鼎力相助。”劉浩說道。
橋蕤沉思良久,說道:“先將吾等本部人馬集合好,恢復訓練,有了這幾千人,也算是有點兒底氣。”
“將軍放心,此事末將已經安排了。”劉浩連忙回答道。
橋蕤點點頭,說道:“嗯,此事汝做的很好,接下來便是找機會除掉杜遠幾個匪首了。”
“殺了他們,會不會引起落虎山眾盜匪的反抗?”劉浩擔心的問道。
橋蕤冷笑一聲,說道:“以本將軍多年討伐盜匪的經驗來看,根本不會,這些盜匪隻重眼前小利,哪會考慮那麽多?只要吾許諾他們些好處,定能安撫住。”
正在這時,只聽守在營帳外的軍士喊道:“杜將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