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遲,桓階準備好行囊,隨行五名軍士押送黃祖,前往荊州,去交換孫堅的屍首。
而當日劉表、蔡瑁回到城中之後不久,便收到了黃祖在江上被黃蓋所擒的消息。
劉表當時大吃一驚,本來這一仗,能夠殺了孫堅,可謂是大獲全勝,可是自己這邊張允被殺,黃祖被擒,貌似也沒佔到太大的便宜。
“諸位可有營救公孝的辦法麽?”黃祖問道。
蔡瑁此時已經簡單的將屁股上的傷包扎了一下,此時站在一旁,說道:“主公,何必費心營救一無謀黃祖,不如興起大軍,直撲長沙,將孫堅余黨統統消滅,平定荊南為上策。”
劉表眉頭一皺,沒有理會蔡瑁,反而看向蒯良,問道:“子柔,如有何妙計?”
蒯良沉默了片刻,之後說道:“此事極為難辦,吾倒是讚同德珪的說法,不如趁此發兵,一舉擊潰孫堅余黨。”
“這……”劉表聽了蒯良的話,不由得猶豫起來。
蔡瑁對蒯良的話也是吃了一驚,蔡氏、蒯氏作為荊州的兩大士族,平日可沒少明爭暗鬥。
蔡瑁真的沒想到,這次蒯良竟然讚同了自己的說法,不由得心中高興,道:“主公,連子柔都如此說項,請主公下令吧。”
劉表沉默無語,顯然不是很願意發兵征討孫策。
蒯良繼續說道:“主公,此時孫堅心喪,其屍首又在吾處,軍心必定渙散,此刻出兵,乃是最佳時機,若是錯過,悔之不及。”
劉表再次沉默,片刻之後,終於開口說道:“若是發兵征討,公孝豈非無活命之機了?”
“區區一個無謀黃祖,何必費心呢?”蔡瑁滿不在乎的說道。
劉表一瞪眼,再也忍不住的呵斥道:“德珪,此言太傷人心!公孝乃吾至交,吾怎能忍心舍棄,他日若是汝等為階下囚,難道也會勸吾舍卻嗎?”
“額……”
劉表的一番話,說的蔡瑁和蒯良啞口無言,仔細換位思考一下,卻是如劉表所說,若是自己有朝一日,被他人所俘獲,自然是希望劉表全力營救,而非為了大業,將自己舍棄了。
正在這時,有軍士走上前來稟報:“啟稟主公,有江東使者進入荊州。”
“江東使者?”劉表一愣,連忙問道,“是何人前來?所謂何事?”
軍士回稟道:“來者自稱是孫堅隨軍書記,名叫桓階,押送黃祖將軍前來,為的是換回孫堅屍首。”
“他帶了多少人馬?”蔡瑁趕緊問道。
“僅隨行五人,沿途大張旗鼓,荊州之民俱已知曉其此行目的。”軍士回答道。
蔡瑁上前一步,抱拳說道:“主公,此乃天賜良機,那桓階竟然隻帶了五人,便押送公孝前來,何不出兵將其搶下,而後殺了桓階祭旗,興起大軍,一路南下,掃蕩長沙?”
“德珪之言甚是!”蒯良和聲道。
劉表長出了一口氣,斷然搖頭道:“吾之所以立身荊州,乃是以德服人,非是以武欺人,來使只有六人,若是恃強奪之,大不義也,吾必為天下所不齒。”
“難道主公真的要用孫堅的屍首把公孝換回來?”蔡瑁問道,“只要不送回孫堅的屍首,江東大軍軍心便不穩,吾等便有機會破之!”
劉表搖了搖頭,說道:“如今江東遣使來交換屍首,已是人盡皆知的事情,若吾強行奪之,有失公義,非君子所為。”
蔡瑁歎了口氣,不再說話,劉表有時候就是這樣,以君子自居,犯起軸來,誰都勸不了。
劉表又開口說道:“吾非但不能強行奪之,還要派人護送,若是桓階在吾荊州出事,那吾便有口難言。”
“可令人帶百余軍士前去迎接護送。”蒯良說道,既然無法勸動劉表出兵,那只能順著他來了。
劉表點點頭,朝著帳下喊道:“馬榮,吾命汝帶兩百人前去迎接江東使者桓階,不得有絲毫差池!”
“得令!”
這馬榮亦是荊州士族馬家的一名子弟,在劉表帳下做一校尉,當下便點齊軍士,前去迎接桓階。
而此時桓階距離著荊州已經不遠,自己騎著一匹馬,身後五名軍士押送著黃祖。
黃祖已然是蓬頭垢面,身上也是沾滿了血漬,被軍士推推搡搡,顯得是無精打采。
突然,一名軍士喊道:“先生,前方來了一隊人馬,約有一二百人,怎麽辦?”
桓階坐在馬上,抬頭一望,看到來的隊伍,領頭一杆軍旗,上書一個“馬”字。
雖然不知道這“馬”字旗所屬是誰,不過知道這是荊州的正規軍,桓階稍稍放心。
“不用擔心,此必是劉表派來迎接吾等的。”桓階淡然自若的說道。
不過,其余那五名軍士卻是如臨大敵一般,一個個手都按在自己的兵刃之上,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
雖然知道若是真的是敵人來犯,他們五人根本翻不起什麽浪花,但是本能,還是讓他們不敢放松警惕。
等離得近了,那“馬”字旗下走出一校尉將軍,來到桓階面前,抱拳道:“不知可是江東使者桓階麽?”
桓階催馬上前兩步,說道:“正是在下,不知將軍?”
那人呵呵一笑,說道:“吾乃荊州牧帳下讚軍校尉馬榮,奉主公之命,特來護送江東使者。”
桓階聽後,拱手一禮,笑道:“那就有勞將軍一路護持了。 ”
“好說,好說。”馬榮客氣的說道,隨即調轉馬頭,示意桓階前行。
桓階也不客氣,輕輕一夾馬腹,便跟著馬榮一起往前走,兩百軍士分列兩旁護送。
“馬將軍,救我!”黃祖突然開口說道。
黃祖一開口,桓階帶來的五名軍士,立即如臨大敵,圍在黃祖身邊。
馬榮回過頭來,看了黃祖一眼,嘴角微微一揚,淡淡的說道:“吾奉主公令,隻來護送江東使者,其余一概不管。”
“你!”黃祖氣了個半死,“好小子,你等著。”
馬榮輕哼一聲,根本沒將黃祖的威脅放在心上,他又不是一般的軍士,他身後可是有馬家作為支持,黃祖想要對付他,可不容易。
桓階也沒有理會黃祖,而是和馬榮一起有說有笑,往荊州方向走去,留下黃祖一臉憤懣的跟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