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項湖客棧老板錢汝明叛變後一直受到日本人控制。特別是提供了八路軍軍區司令員崔昊的行蹤，日本人更是高興。

　但就在黑龍會派出秋田小隊來來襲擊崔昊的時候，八路軍也同時趕到。鬼子不但沒有殺了崔昊，還賠上一個十分精銳的秋田小隊。

　事情會有這麽巧?錢老板會不會是雙面間諜?鬼子對他產生了猜疑。

　而且錢老板在這張地下網上的層級太低，日本人見他身上實在榨不出油水了，決定殺了他。

　就在鬼子要對錢汝明一家動手的時候，外面槍聲響起來，要殺他的那些鬼子全部被擊斃。錢汝明一家逃命去了，他本人則被帶到了西北行署。

　錢汝明做情報工作，並非是出於民族大義，純粹就是為了掙那點活動經費。他叛變投敵，是因為怕死。但他對八路軍救他他全家性命還是十分感激的。

　這樣的人哪裡適合做一個諜報員?可見發展錢汝明做情報工作的人，是何等輕率和馬虎。

　錢汝明對八路軍的審問自然是知無不言。事情過了幾個月，錢汝明以為八路軍會放了他，不料突然又提審他。

　桌子後面還是坐著那兩個人。那就是范江和徐亮。

　范江說:“錢老板，這一陣子想起新的情況沒有?”

　錢汝明說:“報告首長，我知道的事都說了，沒有想起新的情況。”

　范江說:“你說說，你怎麽成為一個情報人員的?”

　錢汝明說:“這些我不是都說過了嗎?”

　徐亮厲聲說:“叫你說你就說，費什麽話！”

　錢汝明說:“是。我說。我是個開飯店的，有一天來了一個客人吃飯。店裡不忙，他就一邊吃一邊和我閑聊。

　“那天晚上他住在我的店裡。晚上和他一起喝了點酒。他問我有一筆外快想不想賺。我說誰不想賺錢啊。

　“他說想賺錢我就介紹你乾。

　“我說幹什麽呢?

　“他說什麽都不用乾，你就留心一下周圍村鎮鬼子活動的情況，還有八路軍的情況，。把這情況告訴我，我每個月給你五塊大洋。

　“我高興壞了，心想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啊?立馬就答應下來。誰知道這是掉腦袋的事呢?就這樣我趕幹了這個事。”

　范江說:“你幹了多久?”

　錢汝明說:“不到一年，十一個月吧。”

　范江說:“後來和你聯系的一直是這個人嗎?”

　錢汝明說:“不是。是另一個叫山雀的人。先前那個人一直沒有出現。”

　范江說:“你們都是怎麽聯系的。”

　錢汝明說:“一般都是他來找我。除非有特殊的緊急情報，我可以去縣城送情報。”

　范江說:“你去縣城找山雀嗎?”

　錢汝明說:“不是，我誰也不找，就把情報扔進呂家花園門外那石獅子嘴裡就行了。”

　范江說:“你經常去沭城送情報嗎?”

　錢汝明說:“不經常去。一共去過兩次。第一次是鬼子要在南莊修炮樓的事。

　“我得到這個情報，山雀一直沒來，我覺得這情報很重要，就去了縣城，把這事寫在紙上，扔進那石獅子嘴裡，就回來了。”

　“後來鬼子來修炮樓，白天修了晚上就被人推倒，修了幾個月也沒把炮樓修起來。鬼子就放棄了，這裡就成了根據地。”

　范江說:“說說你第二次去沭城的情況。”

　錢汝明說:“那天我得到一個情報，八路軍一個姓崔的司令員到到南莊來了。保衛他的有一個警衛連和一個區小隊。

　“我覺得這情報也很重要。而山雀沒有來，我就去沭城把情報投進石獅子嘴裡就回來了。”

　范江說:“後來呢?”

　錢汝明說:“過了兩天，山雀來了，他狗日的把小鬼子給帶來了，日本人把我全家趕到一起，那刺刀頂著我的肚子。說是要殺我全家。”

　范江說:“於是你就把崔昊的事說了。是吧?”

　錢汝明說:“我沒用，我是個怕死鬼。”

　范江說:“你有下線嗎?”

　錢汝明說:“沒有。我不想那五塊大洋和別人分享，所以一直沒有發展下線。”

　范江把一張紙遞給錢汝明:“你認識這個人嗎?”

　范江一邊審問錢汝明，一邊在紙上畫出了宋大廣的速寫畫。錢汝明接過來一看，說:“認識，這個人就是第一次來發展我做情報工作的那個人。”

　范江說:“你確定沒有看錯嗎?”

　錢汝明說:“沒有看錯，這個人尖下巴，抬頭紋很深。”

　范江說:“你再想想，還有什麽遺漏的?”

　錢汝明說:“實在想不起來了。”

　范江說:“根據你所犯的罪行，是應該槍斃的。到現在還沒有殺你，主要是想給你一個立功的機會，你要是不珍惜這個機會，那誰也救不了你。”

　錢汝明臉上就開始冒汗了:“首長饒命，我一定努力想，想起來立刻匯報。”

　范江說:“山雀和你接觸最多，他有沒有和你談起其他的人。”

　錢汝明說:“沒有談起過。他一般就在我店裡吃一頓飯，吃過就走的。”

　范江說:“你再想想看。”

　錢汝明忽然拍拍腦袋說:“想起來了，有這麽一回事。那天山雀把五塊大洋交給我，我一看，有一塊是假的。我就說:你這塊大洋是假的。

　“山雀接過大洋一看。果然是假的。便罵了一句:‘田鼠這個狗日的。什麽髒事都做。’又對我說:‘我下次要來給你補上。’”

　范江說:“還有什麽情況?”

　錢汝明說:“等我想起來了， 一定回報。”

　范江擺擺手，有衛兵押著他出去了。范江伸個懶腰說:“都出來。我們再來聊聊錢汝明提供的情況。”

　猴子和竹青徐盛再一次從裡間走出來。猴子說:“有些事以前一直想不通，現在聽了錢老板的供詞，終於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大家都看向猴子。范江說:“說說看，以前有哪些事讓你想不通了?”

　猴子說:“大家還記得嗎?竹青妹妹從侯耀庭那裡知道，黑龍會在南莊有行動。而宋大哥送來的情報，也說催司令員在南莊有危險。

　“事實證明，這兩份情報說的是同一回事，而且都是真情報。

　“現在知道了，這情報都是錢老板發出的。”

　竹青說:“我還不大懂，你來給大家分析一下。”

　不知道猴子說出什麽秘密，請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