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話說猴子和竹青正打算離開五裡橋鎮,忽聽街道北頭傳來嘈雜的人聲,猴子說:“妹妹。我們去看看。”
二人輕功一提,瞬息來到街道的北頭,只見紀八爺帶著十幾個保安隊正在一家旅店搜查。旅店的門外,他們已經抓了七八個人,由保安隊員拿槍指著,站在一邊。
那些被抓的人,吵吵嚷嚷,不停申訴自己是好人,和八路不沾邊。
“我就是一個拔牙的,混口飯吃,看看我也不像八路呀。”
“我是個算命的,還是個瞎子,能是八路軍?”
紀八爺心裡也很清楚,這些都不是八路軍,但不管是不是八路軍,都要抓進鄉公所,審問一番,把他們身上的錢弄下來,然後放他們開路。
這時候,保安隊從這家客店押出三個人。正是投宿洪老板客棧被拒絕的那三個人。一個小眼睛男人和兩個小青年,和別人不同的是,這三個人被綁起來了。可能在抓捕過程中,他們反抗了。
紀八說:“走了走了,全部帶回鄉公所。”
那些保安隊員押著被抓的十來個人朝鄉公所那邊走去。
猴子和竹青在暗處,看著這一切。猴子愛管閑事,說:“妹妹,我們跟去看看?”
竹青說:“猴子哥,看樣子這位紀八爺就是想把這些人的錢弄下來。恐怕,今天晚上,所有鬼子的佔領區,都在乾著相同的事。”
猴子說:“妹妹的意思是?”
竹青說:“我的意思是我們應該抓緊回到西北行署,向徐亮專員匯報我們執行飛狐行動計劃的情況。你身上還有一份絕密的情報。另外也應該向二哥報告大哥犧牲的情況。”
猴子沉吟一會說:“妹妹,你說的有道理。現在敵佔區到處都在搜捕我們,這些事我們根本就管不過來。我們還是盡早回到西北行署才是。”
竹青說:“猴子哥,我們走吧。”
二人悄悄避開街上的人群,出了五裡橋鎮,朝著西北方向一路走來。
南風輕輕吹拂,天空中繁星密布。預示著明天又是一個好天氣。路上沒有結冰,水汽下沉,路面變得硬起來,走起來不是那麽費力。
夜幕籠罩著大地,空曠的田野,在夜色中更是看不到邊際。周圍一片寂寥。
路上沒有一個行人。二人提起輕功,如飛而行。三個多小時後,已經看到沭城在夜幕下發出微微的城市之光。
猴子說:“妹妹,我們繞開沭城。從城西過去。你注意聽一下,說不定會有外圍巡邏的鬼子。”
竹青說:“不用聽,我們前面二百米處。就有十幾個人在行動。”
猴子說:“我們暫時停一下,避開他們。”
二人蹲下來,等到前面那夥人向東走過去,便一直向西,找到一座木橋,過了前沭河,繼續向西北疾奔。
一路無話。
天蒙蒙亮的時候,二人已經回到了西北行署。戰士們正在出操,跑步時發出整齊的踏地聲:“踏、踏、踏……”
郎小隊也在操練,有人在打拳,有人在瞄準,有人練刀。二釘躲在一邊,練習他獨特的暗器發射手法。
大家一見猴子和竹青,一齊圍上來,握手擁抱。互致問候。竹青笑著,眼睛卻有些發潮,心裡想,這裡才是我的家喲!
和尚握著猴子的手說:“見到專員了嗎?”
猴子說:“不是剛回嘛,還沒有見到專員大哥呢。”
和尚說:“走,我們一起去見專員。”
和尚對隊員們說:“大家先練著,我和猴子去見專員。”
路上,和尚對猴子和竹青說:“你們剛回來還不知道吧?軍區和行署人事都有變動。方副司令員,到延安學習去了。”
猴子說:“二哥好厲害。和尚大哥,這消息是真的嗎?”
和尚說:“昨天徐亮專員剛從軍區回來。對我透露這個消息,應該是真的。”
竹青說:“副司令員走了沒有?”
和尚說:“這個還不知道,等會我們問問徐亮專員就知道了。還有一個消息,就是徐亮專員的工作也有變動。”
猴子說:“他到什麽地方工作了?”
猴子說:“他頂替方副司令員的工作,任軍區副司令員。”
猴子說:“徐亮大哥也真的有這本事。那西北行署的專員誰來擔任?”
和尚說:“聽說是上面下派的,具體是誰,還不知道。”
竹青說:“我們都習慣了徐亮大哥的領導,新來的專員不知道是個什麽樣的人。”
和尚說:“我們是當兵的,服從命令就是。”
猴子說:“那是。”
和尚說:“還有個消息。我們郎小隊要升格了,每個隊員的軍職升為營級。”
猴子說:“這雖然是個好消息。不過是個無所謂的好消息。我們當兵打鬼子,不是為了升官發財,我和竹青妹妹早就討論過這個問題,打完鬼子,我們就找個地方種田,養豬,養雞, 過日子。”
和尚說:“巧了,我也是這個想法。哦,你看徐亮專員起來了,正在打拳呢。”
竹青高聲喊道:“專員大哥,我們回來了!”
徐亮連忙手了拳架,快步迎來。猴子和竹青立正敬禮:“報告專員同志,郎小隊方志侯丁竹青報到。”徐亮連忙說:“稍息稍息。快進來,坐!坐下說話。”
猴子和竹青坐下,和尚還站著,徐亮說:“你這和尚,怎麽還不坐下。”
和尚說:“這一陣子,閑得骨頭都疼,不想坐了。”說罷,也坐下來。
徐亮說:“你們是什麽時候到的?”
猴子說:“我們昨天晚上還在清江。今早剛到。”
徐亮說:“那就是說,你們趕了一夜路啊,要不這樣,我們先吃點飯,休息一下再談工作?”
猴子說:“專員同志,我們還是先匯報工作吧。”
徐亮說:“也好。在沭城這邊的情況,徐盛和二釘已經做了匯報,你們就說說去清江浦的情況吧。”
猴子說:“那天晚上,我們和徐盛二釘分手以後,就連夜趕往清江浦……”他把從路邊茶棚遇見羅滿倉爺爺開始,一直到回來的路上遇到紀八抓人這一段過程,詳細地做了匯報。
講到大哥方志公壯烈犧牲時,猴子和竹青忍不住失聲痛哭。
徐亮和和尚也忍不住眼睛發潮。
猴子把大哥犧牲時托付的那份機密文件,交給徐亮。
徐亮說:“飛狐行動已經達到預定目標。但想不到,卻是這樣的結局。美猴王,小竹青,建議你們把這些情況,寫成一份報告,直接向范江部長匯報。這個情況太重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