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猴子說:“我們這水上大隊有點別扭,不如叫項湖大隊,大家覺得怎麽樣?”大家都說好。於是,隊伍就正式定名為八路軍項湖地區抗日大隊,簡稱項湖大隊。
大隊裡只有猴子和竹青華陽識字。竹青把華陽捐獻的大洋當眾清點,記錄在案,建立帳冊。算是大隊財務工作的開始。大洋有竹青保管。
猴子說:“魏大哥,我們下一步怎麽做?”
魏老大說:“這裡留下田寶,等候華陽。其余人回三星島,稍作整理,再返回敖家酒莊,這裡食宿方便一些。等到岸上鬼子屍體清理完畢,再回島長駐。”
猴子說:“我同意這樣安排。”
於是六個人乘坐三隻小船,返回三星島。
大戰之後,三星島一片死寂。島上各處躺著鬼子的屍體。因為幾十顆手雷爆炸,各房間物品多有損毀。放眼望去,島上幾百畝良田荒蕪。
百廢待興。
把這裡建成一支抗日武裝的基地,還有大量艱苦的工作要做。
幾個人把十幾個鬼子的屍體,抬到小船上,運出幾裡路之外,分散拋到湖裡。不要很久,湖水中的魚鱉蝦蟹,會把他們身體消滅。那又是一湖乾淨的碧水。
因手雷的爆炸力有限,各處房屋都是磚瓦機構,而且都很高大堅固,損毀不太嚴重稍作修繕即可使用。
被炸毀的家具,可以修理的留待日後修理。鬼子留下的生活用品,整理後可以繼續使用。
鬼子的存糧不多,但幾個人吃上幾個月沒有問題。島上最嚴重的問題就柴草,雖然湖裡到處都是乾枯的蘆葦,但那需要大量的勞力收割。而且必須抓緊,因為今年的新蘆葦一旦長高,就無法收割了。
項湖大隊要發展壯大,糧草是大問題。這些可以耕種的田地,雖然可以種莊稼,但那需要大量人力。
項湖大隊是一支軍隊,主要任務是打鬼子,後勤保障靠生產和繳獲,不可能再像之前的幫派那樣靠吃大戶來解決吃飯問題。
猴子和魏老大,一邊乾活,一邊討論這些問題。臨近中午的時候,島上已經沒有了鬼子的屍體,各個房間已經整理好,隨時可以入住了。
猴子找來一塊木板,正好鬼子還遺留下來筆墨。猴子在木板上寫了幾個大字:八路軍項湖大隊駐地。把木牌立在島上最顯眼的地方。
猴子說:“這塊地方是我們的了。”
魏老大說:“立這塊牌子還是必要的,要不然等我們回到島上,這裡有人佔去了,又會增加很多麻煩。”
幾個人又駕著小船回到了湖岸。
華陽果然十分能乾。這時,已經有一批村民扛著鐵鍬來到湖邊。時間不大,華陽又帶著一群人來到湖邊。
華陽說,周圍村子都沒人了,我跑了二十裡路才找來這些人,一共三十八個。猴子說:“兄弟,你乾得真不錯。讓大家朝一起聚攏一下,我先說幾句。”
華陽喊道:“大家過來一下,你們不是想看看猴子和竹青嗎?這位就是猴子,這位就是竹青。”
那夥村民“呼啦”一聲跑過來,圍住猴子和竹青。有個身材魁梧的漢子說:“兄弟,我看你還不如我有勁,你哪來那麽大本事啊?”
旁邊一個說:“你飯量肯定比猴子大。”
另一個說:“他一頓能吃一桶飯。”
大家開心地笑起來:“要不然怎麽叫飯桶啊?”
猴子說:“老少爺們,我猴子是你們的小弟,年齡大的,我是你們的晚輩。我沒有什麽本事,我有的只是對鬼子的仇恨。我的父親被鬼子殺了,我的大哥被鬼子殺了,我們方家被鬼子殺了三十五口人。”
大家安靜下來。
猴子說:“抗戰兩年,我悟出一個道理,對於鬼子,你怕他,他要殺你,你不怕他,他還是要殺你。其實鬼子沒什麽可怕。大家看到,這些鬼子還不是被我們消滅了嗎?”
有村民說:“猴子兄弟,我們要是有你那本事就好了,我們也能打鬼子。”
猴子說:“一個人本事再大也沒什麽用,大家團結起來,我們的力量就大了,就能把鬼子趕走。”
“現在我們來說正事,大家都看到了,這裡遍地都是鬼子的屍體,前面的吳家集鎮上還有這麽多。不抓緊把這些屍體處理了,這裡就沒人敢來,鎮子上也不能住人了,幾千個老百姓就無家可歸了。
我們有將近四十個人,鬼子有四百多個屍體,每個人要處理十多個屍體。如果一個坑埋五到六具屍體,每人要挖兩個坑。
今天后晌把湖邊的屍體處理完,明天中午前把吳家集的屍體處理完,每人可以領到一塊大洋。大家覺得可以嗎?”
有人說:“論理給的錢不算少。我們乾。但是,不要我們把活幹了,再說‘暫時沒有錢,以後給’這話。”
華陽說:“這個擔心是多余的,你們聽說過猴子打鬼子的話,你們還聽到過猴子賴帳的話嗎?”
猴子說:“我是在代表八路軍在乾這事。我不會丟八路軍的臉的。”
大家說:“我們信你,這活我們幹了。”
猴子說:“注意三點。屍體離地面一定要超過一尺深,保證耕地犁尖劃不到。第二點,把鬼子身上的背包摘下來,送到湖邊來。最後就是:“鬼子已經死了,仇恨就沒了,大家乾活時莊重一點,不要輕慢。還有問題嗎?”
大家說:“最後一點,我們服你。乾活了。”
第二天中午,最後一具屍體埋下地。從吳家集到項湖蕩徹底消除了戰鬥留下的痕跡。
魏老大把敖家酒莊的酒全部拿出來,大家就著帶來的鹹菜,喝得暈暈乎乎。
竹青拿出大洋,每人分發一塊。
這是一般人不願意乾的活,乾起來也很辛苦。但一塊大洋到手,心裡還是暖呼呼的。那點錢,零用花銷夠用半年的。
猴子說:“大家拿了錢,先別走,我還有話和大家說。”
大家又聚攏來:“還有什麽好事啊?”
猴子說:“沒什麽好事,就是還想辛苦大家。”
大家說:“別客氣,有事你說話。”
猴子說:“大家看到這湖裡的蘆葦嗎?到處都是,現在我們八路軍要收購一批蘆葦,兄弟們願意幫忙,可以下湖割蘆葦,每天割四百斤,割完三天,每人還可以領到一塊大洋。大家願意乾嗎?”
“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