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老黃師傅提供的情報,麻宮等吃了中飯就離開了大和洋行。到底哪裡去了?老黃提供不了確切情況。
現在去哪裡找麻宮?猴子和竹青連一點頭緒都沒有。
在這整個事件中,對於川島來說,麻宮只是個誘餌,目的就是引誘猴子和竹青出來殺他,黑龍會的槍手便可乘機對猴子和竹青實行偷襲。
對於八路軍來說,麻宮罪大惡極,是一定要處決的。
雙方都在互相尋找,但雙方都不願站到明處來,都想躲在暗處偷襲。只有這樣才能掌握主動權。
在趕來沂水的路上,猴子和竹青遭遇了兩次襲擊,等他們消滅了鬼子,趕來沂水時,麻宮從視線中消失了。
但麻宮不會就此逃走,他在川島的掌控之下,他的去向應該由川島來決定。這次川島是下了決心要和猴子和竹青一決雌雄的。
這時候,猴子和竹青離開黃師傅家,正在大街上走著。
猴子說:“妹妹,如果我們今晚查不到麻宮的行蹤,我們就回到侯耀庭大哥的菜園小屋睡覺。
竹青說:“這注意不錯,我們現在什麽不缺,就缺覺。”
猴子說:“我們走路警覺一點,不要被人偷襲。”
這個小縣城,不像清江浦那些大一點的地方,主要街道還有幾盞路燈,這裡只要店鋪關門,居民入睡,大街小巷,就和鄉下一樣,黑咕隆咚,什麽也看不見。
你不知道哪家的屋頂上或者那個小巷裡,會有子彈射出來,也說不定身後會有人在悄悄跟著你。
如果他們把跟蹤者帶到住處,不僅讓自己陷於危險之中,侯耀庭一家也完了。
猴子和竹青看似隨意在街上走著,其實內心一直高度戒備著。
他們既要注意身後,如果有跟蹤者,必須及早發現,及早處置;還要注意注意街道兩邊,防止有人打黑槍。
所幸一路平安,沒有任何異常情況發生。
前面是一棟兩層建築的大房子,四面都有窗戶,雖然窗簾都已經拉上,但那燈光還是照出來。裡面絲竹吟唱之聲,杯觥交錯之聲,打情罵俏之聲,隱隱傳出。
這個建築的大門外,還有幾個小攤販,掌著風燈,在買零食,賣餛飩,還有些閑人在轉悠。門口還停著兩輛黃包車。
大門的上方可以看到一個匾額,上面寫著翠雲閣三個大字。
這裡就是縣城最大的煙花場所。
在這國難當頭民族危亡的關頭,這裡還是燈紅酒綠醉生夢死!
猴子和竹青走過門前,自然又會勾起多少回憶。他們曾經在這裡進行過激烈戰鬥,那一次戰鬥擊斃了鬼子駐沂水縣鬼子的七個首領。那一仗把沂水縣的鬼子一下子打癱。
他們倆失散之後也曾經在翠雲閣裡失之交臂,後來歷盡千辛萬苦九死一生才得以相聚。
往事如昨,歷歷在目。二人心中不由感慨萬千。一邊走一邊就多看了這棟建築幾眼。
這時,翠雲閣的大門忽然打開,裡面的燈光射出來,裡面的喧鬧聲湧出來,就像湧出一大群蒼蠅。
門口的閑人一起向大門裡面觀望。小攤販們也打起精神,希望有人來照顧生意。
大門開處,走出兩個花枝招展的姑娘,徑直上了停在門口的黃包車。老鴇黃媽媽走出來囑咐:“姑娘們,好好照顧軍爺,小費全部歸你們自己。”
黃包車拉起兩個女孩,小跑著走了。
猴子和竹青已經走過了翠雲閣。他們剛剛成年不久,對這些齷齪之事避之唯恐不及。
但這時猴子忽然停下了。他咬著嘴唇,稍一思索,說:“妹妹,我們跟上那兩輛黃包車。”
竹青臉上一陣出火,心裡有一種踩了狗屎的感覺。她說:“哥,你要幹什麽?”
猴子說:“先跟上。”撒腿就跟在黃包車後面追來。
竹青叫一聲:“哥……”但還是跟著猴子尾隨黃包車而來。
這時,他們距離黃包車不到一百米。竹青極不情願地說:“猴子哥,你這是要幹什麽?”
猴子說:“我覺得這裡有問題。”
竹青說:“有問題?有什麽問題?”
猴子說:“翠雲閣的女孩肯定不是出來玩耍逛街的。他們是上門服務的。”
竹青覺得臉上冒火,她不想談論這事。她說:“這和我們執行任務有關系嗎?”
猴子說:“有沒有關系,分析一下就知道了。我們來看是什麽人招*嫖的。”
竹青說:“那還不是有錢人!”
猴子說:“這是肯定的。但有錢人有一個共同特點,就是愛財如命,小氣摳門。還有一個共同特點就是他們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我們先說本地的有錢人,他們大小老婆好幾個,有時也會來逛青樓。 但他們不會把姑娘帶回家。那樣會引起不必要的矛盾和麻煩,也不會另外去客店開房,那樣會多花錢。
“外地來的富商,一般不敢逛青樓,但還是有。不過他們不會把女孩招到自己客店的,那樣多花錢,還不安全。對外人來說,他們的客店是個秘密。
“還有一種人會逛青樓,就是所謂的文人雅士,他們沒什麽錢,但有點才,酸得要死,他們會惹女孩們喜歡,有的還倒貼,比如杜十娘。但這偏僻荒涼小縣城哪有什麽文人雅士?
“最後一種招嫖的就是地方政要。現在沂水縣城的地方政要有兩種人,一種是鬼子,一種是漢奸。
“如果是鬼子,而且是在旅店裡,說不定就和我們的任務有關了。因為我們正在尋找一個叫麻宮的鬼子!”
竹青說:“照你這樣一說,這還真的和我們的任務有關系呢。”
猴子說:“這只是我一時想到的,也許事實完全不是這樣,我們就是白跑一趟,也不會有什麽損失。”
竹青說;“事實是不是這樣,馬上就知道了。”
猴子說:“如果發生戰鬥,我們的步槍不在手邊。這是個弱點。”
竹青說:“這還不一定就要打仗呢。”
二人稍微用上輕功,走得雖然快,但看不出快,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這時,那黃包車在他們前面一百多米處奔跑。路上行人稀少。轉過兩條街,在一家客店門口停下。兩個女孩下了車,付了車錢,進了客店。黃包車跑走了。
猴子和竹青在街頭暗影處隱蔽下來,想著一個共同的問題:招嫖的會是一個怎樣的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