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猴子正在和翠雲閣老鴇黃媽媽胡扯。忽聽有人喊:“宮奇少佐來了！”

黃媽媽說:“你在這不要出去。媽媽去見日本人。”

猴子說:“我一個人害怕。”

黃媽媽說:“不用害怕，日本人對小女孩挺好的。你在這呆著，我一會就來和你說話。”

猴子說:“你快回來啊。”

黃媽媽匆匆走了出去。猴子起身，把自己的背囊藏好。悄悄出門觀察這裡的情況。這個房間在二樓，門前面是走道。走道兩邊都是妓女們的房間。在走道的盡頭，有樓梯下去，直通廚房，廚房後面就是居民住房。

走道的另一頭，是一個大廳，大廳四周還有幾個雅間，有一處樓梯可以下到一樓。一樓是妓女們接客的地方。只有花錢多的人才可以到二樓，人多的時候在大廳聚宴取樂，人少時候可進入雅間嬉戲。那些妓女的房間則是嫖客嫖宿的地方。

猴子回到房間。這房間有一個窗戶，打開窗戶，可以看到下面是民宅。越過民宅就是寬敞的街道。上了那街道，猴子就比較熟悉了。

猴子拿出一個雞蛋大的灰色絨球，那絨球上有灰色的細線，他把細線扣在一根釘子上，他把那釘子對著木質的窗欞一按。那釘子就深深嵌進窗欞上。那絨球就掛在窗戶外面。

那灰色絨球和磚牆一樣的顏色，不細心看根本發現不了。

這是猴子和竹青約定的暗號。

做完這一切之後，虛掩上窗戶，猴子回到床上坐下，門外便傳來黃媽媽說話聲:“太君，請！”

接著們被推開，黃媽媽領著一個日本人走進來:“太君這就是荷香，今早剛到，才十四歲。荷香，叫太君。”

猴子滿臉驚恐，眼中是驚慌無助的神色，渾身打顫，直往黃媽媽身後躲。

宮奇眼中露出滿意的神色:“蘿莉，大大的好！”轉身對黃媽媽說:“好好訓練，今晚就用她一個。”

黃媽媽說:“太君放心，我這就好好地教她，保你滿意！”

宮奇點點頭，走出房間，對黃媽媽說:“現在就乾，等會我來檢查。”

黃媽媽連聲答應:“是，是，我們馬上就乾。”說著走下樓梯。

猴子連忙跟到樓梯口。聽到宮奇出了大門離開了。黃媽媽說:“春花，你今天當值，你把這牌子掛到大門外。然後從裡面把大門閂上。”

那牌子上寫著:內部修整，暫停開放。

春花說:“媽媽。今天不營業了?”

黃媽媽說:“別問了，牌子上寫著呢?”

秋月說:“為什麽呀?今晚我有重要的客人要來的。”

夏紅說:“劉大少爺說好今晚來給我捧場的。”

冬雪說:“媽媽，你今天白管我們吃飯了。”

一個年紀大一點的妓女說，今天可以好好睡一覺嘍，最近客人老是找我，真累壞了。”

另一個妓女說:“別要面子了，你都三天沒開張了，怕是不通了吧?”

妓女們笑起來，那大一點的妓女說:“本姑娘是高價待沽，不像有的人賤賣不賒，還好意思說。”

另一個妓女反唇相譏:“恐怕是六月的豆腐，過晌就變味了，只能扔泔水桶裡了。白送都沒人要，還高價待沽！”

黃媽媽說:“嗨嗨，幹什麽呢?現在傳達皇軍的命令。今天任何人都不許化裝，已經化妝的全部洗掉，把你們那些口紅香粉所有的化妝品全部都蓋好收起來，不能跑出一點味來。

“把所有窗戶全部打開，保持空氣流通。另外，每個人的房間徹底打掃，地板要用濕毛巾反覆擦拭。把這棟屋子裡的所有脂粉味，煙酒味還有那東西的味道全部清除出去。

“每人今天少吃點，不要在這屋裡放屁。打掃完了，點上檀香熏兩個小時。”

“今晚六點以後，每人躲在房間，不許出來，不許說話，不許咳嗽。有屁憋著。都聽見了沒有?”

有人說:“聽見了。能告訴我們為什麽嗎?”

黃媽媽說:“皇軍今晚要在這裡舉行一個重大活動。是什麽活動，我也不知道。這是日本人的事。大家抓緊乾活。誰出了差錯，皇軍是要殺頭的。想活命的就抓緊乾活，乾完了，宮奇少佐要來檢查的。”

妓女們知道黃媽媽說的話一點都不誇張，日本人殺一個中國婊子還不跟殺一隻小雞一樣?

妓女們忙開了，一時間，妓女都變成了家政服務員。

這些事布置下去，黃媽媽匆匆來到二樓:“荷香，荷香。”

猴子在房間裡就是不答應，黃媽媽推門進來說:“這孩子，沒聽到叫你嗎?怎麽不理我呢?”

猴子說:“誰叫我了?我沒聽見。”

黃媽媽說:“我說荷香荷香，不是叫你嗎?”

猴子說:“我忘了叫這名字了。你叫什麽呀?”

黃媽媽說:“你甭管我叫什麽，你叫我媽媽就是了。”

猴子說:“你不是我媽媽。”

黃媽媽說:“今後我就是你媽媽了，下面那些姑娘都管我叫媽媽，你也管我叫媽媽。”

猴子說:“我管你叫媽媽，你得管我叫爹！”

黃媽媽說:“你這孩子，我怎麽能管你叫爹呢?”

猴子說:“我管你叫媽媽，你管我叫爹，咱倆誰也不佔誰的便宜。”

黃媽媽說:“你這孩子真不懂規矩——壞了壞了，只顧和你瞎扯，差點誤了正事，來來，我來教你今晚怎麽做。”

猴子說:“我不理你， 你還沒管我叫爹呢。”

黃媽媽說:“這事咱以後再說，現在要辦正事，你來，我教你。”

猴子說:“我才不上你的當呢，你還沒管我叫爹你呢。”

老鴇黃媽媽煩了，忽然就變了臉:“夠了，丫頭你聽著，翠雲閣是有規矩的，你再胡攪蠻纏，信不信我揍你?”

猴子說:“你要打我?你打呀！你打呀！你不打我自己打。”說罷，對著自己的臉，“啪啪”就抽了幾巴掌。其實他打的是另一隻手，而不是自己的臉，只是他動作太快，黃媽媽根本看不見而已。

黃媽媽一看猴子猛抽自己的臉，嚇壞了，別碰臉呀，把臉弄壞了，一個小錢都不值了。他連忙拉住猴子的手:“別，別……”

猴子來勁了:“我剛來，氣還沒喘一口，就叫我乾這乾那，還要打我，還叫我怎麽活呀?我不活了！”說著，拉開窗戶，就朝窗台上爬。這可是要跳樓的節奏！

這還得了！別說調教好了，**賺一筆大錢，就是今天晚上，鬼子那裡也沒法交代呀！那鬼子都不是人造的，眼一翻就殺人的。這野丫頭真跳樓摔死了，我黃媽媽還有命嗎?

她連忙拉住猴子:“爹，親爹！你消停點好不好?我都叫你親爹了！”

“哎！”，猴子慢慢退回來，滿臉笑容，很享受的樣子，“再叫一句！”

黃媽媽搓著手，連聲說:“受不了啦，我受不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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