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掌櫃的語氣沒什麽自怨自艾。
“好在剛到西疆的時候,遇見個娘子待我極好。那娘子的丈夫已經死了,她自己支撐個酒鋪,小婦人便靠在她家做酒娘為生,倒是攢了些錢財,後來那娘子往南去了之後,我便盤下了鋪子。”
“而酒肆旁邊,有一戶姓戰的軍戶人家,隻一次西賊來犯,那家當家的死在戰場上,戰家娘子是個柔軟人,熬不住親眷地痞的氣,投繯死了,剩下了一雙半大小子和個五歲上的小女兒。結果那戰家親眷惡得很,就要把那小女孩兒買到勾欄院去。”
佟小鎖皺起了眉頭。
她最聽不得這種事兒了,戰家的親眷,真是該死的人。
“勾欄子老鴇來的那天,小女孩兒哭得很是厲害,那對兄弟護不住妹妹,也被人打了個半死,我本不想管的,但是聽見那哭聲……覺得太吵了,便扔給了那老鴇五兩銀子,買下了小女孩兒一命。”
“只可惜,小女孩兒受了驚嚇,還得了瘧疾,到底沒留住。剩下的那對兄弟在西疆活不下去了,就被人送到了帝京謀生,大的如今是巡城衛,小的如今是南三門的城門郎。”
從頭到尾,金掌櫃的態度都是平平淡淡的,似是在說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一樣。
不過佟小鎖卻從她的話中,聽出了許多的無奈和傷懷。
“金姐姐是個好人呢,郡公大人,戰家的兩個孩子,都是你救的。”她柔聲道。
金四娘聽見這話,不覺冷笑起來:“好人不值錢,我也不是好人。但他們如今的身份值錢,所以這買賣我不虧罷了。”
佟小鎖一笑,沒有戳破金四娘自汙的面具。
在她救人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