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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靂之儒門春秋》一百一十八 要如何走這條路
  刀光爪影激烈迸射無窮火星,一時之間,赫然要比繚繞四周的慘綠狐火要更為觸目驚心!

  風定,影停。

  天狐妖僧所立之地赫然有血。

  驟雨生從前也不是這樣的。

  從前,天狐妖僧該是一名吃人從不吐骨頭的人。

  誰還能準確無誤地回憶起從前?步入異邪黑暗的世界,天狐妖僧慢慢拋棄了屬於“驟雨生”明面上的一切,僅僅只是尋一處合適的地方,來回憶起“從前”。

  他從前該是一名玩弄殺戮之人,才會在日後遭遇報應,落入杜芳霖的手中。

  驟雨生希望能挖掘出自持而冷靜的好友杜某被隱藏在重重術法下的內心。因為他總覺得,這人心中有惡,一如此時自己的化身。

  與天狐妖僧對手之人,名為奉夜之能,一名無知無覺無任何感情專注殺戮的異邪造物。

  黑暗深處出現波動。風向兩面推開,一頂漆黑轎子懸掛兩面圖騰帷幕從天而降,一隻漆黑手掌赫然掀開帷幕,露出當中面罩玄紗看不清臉孔的邪異之人。

  正是異邪首領夜重生。

  妖僧一時分神,鐵爪破空勾魂,又一次險險掠過要害,在軀體留下血痕。疼痛能刺激神經,鮮血可引燃殺意,但殺意卻能喚醒記憶。

  溯本歸源,歸的是自我,而不是本能。

  在天狐妖僧動念開殺的時候,驟雨生已失去了自我,踏入追尋過去的路。

  人是不能忘記過去的。

  一旦忘記,就會經常懷疑,自己還是不是自己。

  奉夜之能並沒有自我。這人性的兵器目的只有殺人!真實而純粹的造物,實在讓妖僧心動。

  從黑暗中持爪之人身上分辨不出絲毫情緒之意味,每一根刀爪皆有一重夜刀意境,從始至終目的明確,韻律不變,殺招不變,氣息亦是不變。

  但這不是天狐妖僧之追求。

  在驟雨生的眼中,這是對手最為明顯的弱處。如果是自己的過去,他也會留下這樣明顯的弱點嗎?

  “失味了!”

  沒有情緒的戰鬥,不過是無味的過招。化身為“狐”意味著禁錮,以壓力與無措來喚醒身體的記憶,漸漸追溯,挖掘被埋葬與沉澱的一切!

  但眼力、經驗與功體,卻是埋葬中漸漸升華,已然超脫刀法,不受任何限制。

  三招已過,狐嘯殘留,刀影一重更烈一重。吹雪是刀不是劍,但妖僧就是妖僧,為何要用“劍”?

  單鋒只是過程,顯然還有很長很長的江湖路。

  那時最初,他可曾用,劍?

  “二流的刀者,三流的劍客,那是我嗎?還是你呢——”

  狐火被夜虹之爪盡數催破,甚至連錫杖上所系佛珠也被擊碎一顆。

  天狐妖僧並不能滿足。

  他已看穿奉夜之能戰法路數。

  鐵爪無窮無盡幻化虛影殺招,依舊是那麽精確穩固毫無動搖,也依舊是那般無趣製式而缺乏創造性。

  盡管運刀不夠純熟,難顯刀中真意,毫無霸道之情,足下在黑暗中周旋,一時脫不開夜爪之殺性!

  而其中驟雨生已失其興。

  “無趣。”

  聲自四面八方而來,這是碧螢佛珠所顯固有特性。場中局勢一變,天狐妖僧不再閃避。如要殺人,過程應該簡單。

  不應該這樣的複雜!

  狐僧招勢一變,由輕靈轉為沉重,吹雪發出尖銳的鳴叫,一聲重過一聲!刀中再無章法,卻有亂中取勝,

如黑暗雷霆,衝散爪痕。  單鋒劍者念不平,一度曾是身陷黑暗的孤魂。

  驟雨生漸漸回憶起當初的感覺。但是他一時仍然是記不起自己為什麽會封印這種感覺,並一直過了這麽多年!

  “異邪,你不夠啊。”

  是因為身處黑暗,而手無寸鐵,受人追殺無路可走,才終於提起了劍。而後恐懼更為黑暗的死亡,才拜入炎山門下,丟下了劍。

  但並不是不再用劍。

  只是不再如昔日殺戮地用劍!

  一個月前,應邀步入江湖路。一個月中,他也曾數次將面前敵人殺得遍體鱗傷,是什麽打破了這平衡?

  天狐妖僧突然定住身形。

  驟雨生口中發出聲音:“放棄自我,放棄一切,自然體會這份執念!”

  “好孩子。”天狐妖僧則緩緩道:“汝無執念啊——”

  一旦用劍,本能將會佔據一切,殺戮會很快結束,毫無興奮與激情。

  奉夜之能可以體會到什麽是興奮無激情嗎?

  黑暗之中,人性會被無限放大!此時利爪交錯,喝喝有聲,在電光火石間奉夜之能與天狐妖僧一照影,卻在瞬息之間失了對方蹤影!

  緊接著,本為冷眼旁觀者的夜重生眼前白影一動!

  徹徹底底的隨性而為,徹徹底底的放縱一切,這也許就是化身的秘密。

  說到底,驟雨生只是厭煩了當前的遊戲,突然想開殺而已!

  羽織飛揚風中。

  轎簾已被妖狐生生撕裂,冰冷的鋒刃刹那間觸及面罩玄紗。

  有黑袍拔地而起,座駕死無全屍,夜重生銀色的手掌一招擊落,四分五裂的轟然巨響之中,已不再是低等級的人造之物所能參與的戰局。

  “喝!”奉夜之能卻已不能停止攻勢。

  他腦海中已被命令所控制,非人之雙眼無情無緒地盯住空中妖僧灑下的鮮血。這名人形的兵器,透過黑暗的本質,原來只是一名臉頰削瘦沉默寡言的褐發男子。驟然微佝脊背,雙手手背鐵爪再度劃風向前,指向那四分五裂的黑色座駕。

  激散的氣流,來源自黑暗,是夜重生激怒之一掌。

  天狐妖僧持杖左手向前抗衡,佛珠螢石當啷碰撞將四周染成慘綠。漆黑與慘綠互相交織,帶有三分弄險的意味與水銀之體中的異邪之力真正拚強撞擊。一縷鋒利徹底收斂無形,單鋒劍意!

  以及,隨之釋放的毒。

  “聽過,狐之哀鳴麽?”

  一絲絲毒性融合水銀殘余,已被下在吹雪刀鋒之上。

  驟雨生很少會用毒,因為這不符合他的人設。用毒者不擇手段,似也是人之最初本質。

  但是生存也好,爭強也罷,人,為何要有道德呢?

  被約束的自我,其實是為了別人安全!

  似是而非的白狐刀法徹底失去原本的意義,而在一瞬之間變為毒之載體。狐死首丘,毒來自地肺鍛台,是邪之刀凝練後的負面產物。

  鑄界之中,也很少有人知道,驟雨生鑄造之術實際上是一種煉毒製毒的手法。只不過他融合了鑄鐵手,後來又拜入炎山而已……

  刀法再運,左手功體再催。天狐妖僧冷眼瞥見後方利爪破空而來,遂一腳踢中四周懸浮的座椅碎塊,借力撞向前方!

  吹雪一刀毫無威力,穿透水銀之軀看似傷不了對方分毫,但毒已至,頃刻之間,夜重生神情已有改變。

  驟單鋒以斜風細雨而聞名。

  輕飄飄的劍法,為何能與橫屍千裡的魔單鋒一度齊名?

  為什麽,驟雨生殺人之時總能那般輕易,輕輕一劍削首而過,毫無反抗余地?

  以入藥的手法來改造、製作兵器,是鑄天手粗製濫造下得以名列鑄界的原因。一身凌駕百毒之上的功體,方能殺人於無形!這是一個秘密。

  這個秘密曾讓他不被單鋒劍界所承認!而那時的他,甚至自己也不能明白,戰無不勝的究竟是劍,還是毒,或者什麽都不是。

  毒,意味著死亡。

  劍也是。

  那時的單鋒劍界,為什麽非要將二者分開呢?

  水銀之體,根本也是一種金屬之毒。

  當夜重生感覺幾絲不對時,功體已被消耗了許多。

  天狐妖僧的內勁再無收斂之下,赫然能夠消磨世間絕大多數的毒。更何況,此時的吹雪,已經隱隱帶上邪刀的威能。

  “哼。”夜重生立即抉擇不再纏鬥,以氣旋功體相貼的手突然化為不再著力的水銀。

  奉夜之能便在此時趕到,也許這人造的兵器這一刻終於體會到什麽叫做執著!

  但也許,只是有人忘記令他停手。

  突如其來的利爪已再度穿透天狐妖僧的肩頭,在風中肆意揮灑血痕。

  “蝕夜無蹤!”

  白芒閃動,同一時間,夜重生水銀寄體而來,沿途向上,穿心奪命。

  天狐妖僧全身卸力,腰曲而柔韌,幾已人體極限之動作。穿肩而過的利爪反被卡在肩胛骨骼之間,“你該死了。”

  奉夜之能一時之間無法掙脫。

  蝕夜一掌已至。

  避開要害的妖僧,並未承受掌力。奉夜之能重創於夜重生一掌之下!

  “你——”

  詭譎單鋒者,用刀似總有三分不盡之處。妖僧無形疏解了內心的憤怒,此時面具下傳來喟歎:“死亡,將引汝沉墜迷夢。”他反手一刀,甚至無甚用力。

  妖僧已削斷夜重生本該最強的依仗、邪首之驕傲、那無情無緒人形兵器之喉嚨。

  兩重氣勁,水銀與首丘之毒之間放縱之衝擊並未瓦解。

  奉夜之能單薄的身軀麻木站立,褐而乾枯的發絲隨著風停平息緩緩覆蓋在面目上,用最後一絲力氣無情閉眼,是造物來到人間的最後一段路程。

  並非死於割喉,仍舊是毒。

  由吹雪一刀渡入,斷造物之生機。

  準確明悟這一點的夜重生內心已感覺危險,不能再停留!

  當機立斷,撒手抽身,異邪之首立時要走。

  一刀斬斷生機之後,妖僧卻像是暫時餐足般,從肩頭血淋淋抽出半截奉夜之爪,錫杖駐地,仰首不動。

  四周黑霧褪色。是籠罩異邪之地的術法,如夢醒,破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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