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由泰勒帶自己遊覽紐約,楊柯一時間確實有些意動。不過一轉念想到泰勒今晚還有演唱會要開,擔心會因此耽擱到泰勒,便打算婉拒她的好意。
搖了搖頭,楊柯對著泰勒說道:“謝了,不過你今晚的演唱會更重要一些,我自己隨便逛逛就行。再者,說不定我逛到一半心血來潮,就又跑去打球了。”
“你別想多了,我可不會為了給你做導遊就耽誤演唱會。”
停下手中的刀叉,泰勒當然聽出了楊柯的顧忌,不由得解釋道,“事實上,就算你不半途跑去打球,我也最多帶你逛到下午的三點半。”
“那這半天就麻煩你了。”
泰勒都這麽說了,楊柯也就不再推辭,一口應了下來。
泰勒張開紅唇小嘴,將右手的小叉放到嘴邊,優雅的吃掉一片水果沙拉,轉頭看著楊柯,頗有點鬱悶的說道:“你來美國的時間也不算短了,這種小事,怎麽還這麽客氣?”
楊柯聳聳肩,隨口道:“習慣了。”
想起與楊柯初識時的非好感,泰勒眉頭一皺,接著又建議道:“要我說啊,這可不是什麽好習慣,你最好還是改一改。”
“我已經在改了,只不過最近...”
........
吃完早餐後,泰勒給經紀人說了一聲,然後就帶著楊柯走出了酒店。
站在酒店門口,楊柯看著身旁隻戴了一個墨鏡的泰勒,疑惑的問道:“你不需要偽裝一下麽?”
泰勒微笑著說道:“看來你並不知道,洛杉磯或許是世界上最群星璀璨的城市,而紐約則是明星們體驗普通人生活的不二之選。”
楊柯眉頭一挑,正打算詢問為什麽的時候,卻發現周圍的行人表情冷漠、步履匆匆,視線全程沒亂飄一眼。
而那些從酒店出來的人,似乎全然沒認出泰勒,面無表情,走自己的路,與站在門口的他們擦肩而過。
泰勒伸手把墨鏡放到鼻尖,露出雙眼,看著楊柯,說道:“全美差不多有一半的明星,在紐約都有一個家,而我們也是普通人,也要出門逛街、買個菜等等。”
“所以常年生活在這裡的那些人,對於追星的瘋狂程度不會太高,最多也只會默默觀察,基本上都不會上來打擾我們。”
這種情況不難理解,但若沒有泰勒的經驗之談,楊柯恐怕要親身經歷過後才會明白。
說完泰勒又重新將墨鏡扶了上去,向楊柯問道:“第一個目的地我已經想好了,現在看你決定了,是騎自行車、坐地鐵、還是步行?”
“步行吧。”
楊柯摸了摸肚子,剛剛吃完早餐,他還是希望多動一動。
泰勒所計劃的遊覽路線,也遵循了由近至遠的一般規律。她選的第一個地方,離酒店並不遠,也就一公裡左右。
楊柯和泰勒沒步行一會兒,就到了第一個目的地,位於紐約市曼哈頓下城百老匯大道79號的三一教堂。
“這教堂年份不短了吧?”
紐交所邊上,在兩棟高樓大廈中間的人行道上,楊柯望著裡面深處那被夾在鬧市中的教堂,不禁停下了腳。
楊柯對三一教堂並無了解,但那高聳的尖頂、尖頂上被刻意裝飾過的十字架、飽經歲月洗禮的玫瑰色外觀,無一不展示著它的存在。
泰勒點了點頭,算是正面回應了楊柯的疑問,同時為他講解:“三一教堂是一座歷史超過300年的古老教堂,是紐約的地標之一,每年到此遊覽的遊客不下百萬。”
接下來的數分鍾裡,泰勒仿佛化身成了一名真正的導遊,快速且流暢的將三一教堂的歷史、建築風格等等,全都給楊柯講了一遍。
“看樣子,你經常來這裡?”
一遍聽下來,楊柯對於三一教堂也只有了一個初步的了解,這讓他意識到泰勒對三一教堂非常熟悉。
泰勒笑了笑,這次卻沒做任何回答,反而抬手指了指三一教堂的入口處,向楊柯示意該進去了。
見此,楊柯也不再詢問,邁開腳,和泰勒並肩走向入口大門。
今天既不是周末、也不是節假日,因而往來遊覽三一教堂的遊客並不多,所以楊柯和泰勒很快就走進了入口處的大門。
大門上和殿堂四周的金屬浮雕令楊柯感感歎不已,而舉架很高的教堂內部,不知為何竟隔絕了外界的喧囂,讓整個教堂顯得是那麽安靜肅穆。
這一刻,楊柯終於明白泰勒為什麽會經常來這裡了,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很神聖的地方。
別人會有什麽感受,楊柯不知道。但在這裡他的身心得到了放松,第一次不再去為了未來而思考、煩惱,完全沉心於當下的寧靜。
“你應該感到慶幸。”
伴隨著驟然響起聲音,一名身穿白色宗教服飾的白人女性,從左前側的房門中走了出來,幾步便已來到楊柯面前,面帶微笑的看著他。
“你是?”
泰勒打量著眼前的這一名修女,有一些疑惑。經常來三一教堂的她,對教堂裡的工作人員都很熟悉,而眼前這位她卻從未見過。
“莎拉·凱莉根,我今天剛來。”
莎拉的視線絲毫未動,只是隨口回了一句,很顯然泰勒的存在對她沒有吸引力。
“莎拉·凱莉根?”
重複念了一遍莎拉的名字,看著面前那漸漸有了印象的臉龐,楊柯仿佛想起了什麽,突然笑了。
見到楊柯已經記起了自己,莎拉點了點頭,接著便問道:“楊柯,你不回去嗎?”
“正如你之前說的那樣,我應該慶幸。”
楊柯聞言搖了搖頭,卻沒有正面回答,轉過身子,看了眼教堂大門外的繁華大道,哪裡緊挨著紐約最繁榮、也最嘈雜的華爾街。
隨後楊柯又回過頭,環視了一番裝飾精致的教堂內部,最後將目光停在了莎拉的臉上,終於說道:“慶幸,在這寸土尺金的世界,能有這麽一個地方給我帶來寧靜和祥和。讓我靜下心來,去追求曾經少年時的理想。”
“我明白了。”
微笑漸漸從臉上消失,雖然早就知道會是這一個結果,但在親耳聽到的這一刻,莎拉終究難免哀意。
“你們在說什麽?”
一旁的泰勒倒是聽的一頭霧水。
深深吸了一口氣,莎拉努力的讓微笑重新出現在臉上,隨即說道:“既然如此,作為朋友,就讓我帶你們逛逛這裡吧?”
楊柯答道:“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