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凝發現自己無論怎樣往前飛，都很難飛出這一片廣場的范圍，而且，最重要的是，就在楚凝持續性地飛行了好一段時間之後，她首先看到的，其實還只是這片廣場的許多地磚，而且，楚凝很快發現，那些地磚好像每一塊都越來越大的樣子。

一開始她飛著經過的廣場地面，地磚邊長大約只有一米不到，慢慢地就越來越多，到現在，每一塊地磚的邊長，似乎已經超過了二十米。

這是可能存在的情況嗎?

楚凝乾脆先停下來思考了好一會兒，不過很快，她就發現了一個另外的問題。

剛才飛起來沒有注意，但是現在她一停下來，幾乎是立馬就已經發現了，這地面上的地磚有著一條條小小的溝壑，一點都不像前面的地磚那樣雪白。

而且，現在她看到的這一塊地磚，邊長可能超過了三十米。

楚凝慢慢地落在了地上，此刻看來，那些在地磚面上的溝壑不算非常深，就像是被隨意弄出來的小水溝而已，或者也就只有二十厘米的深度，這些“小溝渠”彎彎曲曲，互相交叉相接，形成了一片水網一樣的場景。

奇怪了。

楚凝看著這一片“水網”，她心中忽然覺得，自己眼前的這一片地方，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這些小溝渠坑坑窪窪的模樣，不像是人工挖出來的。楚凝眯了眯眼睛，她將目光從溝渠當中移開來，然後，看向了地面上。

原本光滑的地磚表面看起來，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副模樣。如果說原來的地磚是瓷磚一樣的表面，現在就像是城外的大道上的通道表面一樣，每一座城市的城外大道都是如此，越是繁榮的城市的城外大道越容易被經商的車馬印出引子，因此，大城市之外的街道，多多少少都會有坑坑窪窪的痕跡。

和現在楚凝看到的巨大磚塊表面的樣子一模一樣。

不過這就是最正確的解釋嗎?難道說——現在她看到的這一塊大磚塊，其實就是類似於城外的通道嗎?

不過，她還是沒有想明白，這些地磚為什麽會越來越大，而且，她也並不明白，她為什麽這麽久都無法通過那看上去不算非常大的廣場。

楚凝心臟一頓，她心中忽然發現，這一切，恐怕還有另外的解釋。

不對，不應該只是地面的變化而已，一定還有什麽她還沒有知道的部分，一定是那一些還不被她知道的事情在影響著這一切。

楚凝看著面前，她發現，面前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彌漫起了一陣白煙，她看見，白煙將前面的環境籠罩了起來，此刻她已經幾乎什麽場景都看不到了。

楚凝停在了原地好一會兒，她看著自己面前的白煙，她知道她自己沒有認錯方向，白煙彌漫的位置，很明顯就是她還沒有抵達的對方，楚凝心中一定，她下了一個決定。

她決定——

往回走。

往前走已經浪費了她太多的時間了，而且她隱約覺得，往前走，可能會掉入什麽陷阱。

楚凝轉過身去，重新張開翅膀，沿著來時的路往回飛去。

楚凝沿著剛才的路線慢慢朝著廣場邊緣回去，她看著一塊塊地磚慢慢地越變越小，等到她重新看到那只有一米邊長的正方形瓷磚時，她也就回到了廣場的邊緣。

楚凝落在了廣場邊緣，在邊緣的位置上，她能夠看清楚對面的所有場景，無論是廣場對面那一座和原來宮殿一模一樣的另一座宮殿，還是廣場對面的無數繁榮建築，她都看得一清二楚。

奇怪，剛才的白煙呢?

楚凝心中只是微微閃過這樣的想法，

不過就在此時，她的注意力已經極其迅速地注意到了另外一個更加重要的問題。楚凝為了驗證這一個猜想，直接飛上了高空。

她沒有進入廣場的范圍裡面，而只是在廣場之外直接豎直往上升起，楚凝一直升到了高空才慢慢停了下來，在這一個過程當中，她沒有受到任何白煙的阻擋。

剛才她在廣場之中看到的那些白煙，仿佛從來就沒有出現過一樣。

現在，楚凝停在了高空當中，從她的位置俯視下去，她已經足夠看到了整幅廣場的全景，楚凝眯了眯眼睛，就在她看到了廣場全景的時候，她的心中忽然閃過了一道閃電。

對了！原來是這樣！

就在這一刻，楚凝已經完全明白過來了。

沒有什麽越來越大的地磚。

也沒有永遠出不去的廣場。

更加沒有什麽障眼法的白煙。

這一切，和幻術沒有關系，她只是——進入了陣法裡面。

沒錯，整個廣場之中，就是一個巨大的陣法，不會錯的。

在這一瞬間，楚凝已經看明白了。

一葉障目，使得她沒有想到那一個已經擺在眼前的解釋，其實，只要是那一個解釋一出，所有奇怪的事情也都完全能夠解釋得通了。

非常好。

這一切的解釋很簡單——

並不是廣場越來越大，也不是廣場地磚越來越大，而只是，她自己，越來越小罷了。

從她進入這片廣場空間開始，她的身體就在持續不斷地縮小，因此，楚凝越是往前飛去，看到的地磚才會越來越大，而且原本不大的廣場也才會飛不出去，當她落在了中間地面的某一塊地磚上時，她的身體，說不定已經只剩下一粒塵埃一般大小。

她看不到一塊地磚的盡頭，而且看到了地磚表面坑坑窪窪的地面，和無數的“水網”——那些痕跡，從正常人類大小的角度來看，其實什麽都看不到，那一塊地磚也還只是一塊光滑的地磚，只是，那時已經和塵埃大小差不多的楚凝，看到的所有東西，其實都是從顯微鏡層面才能看到的東西。她看到的水網，只是瓷磚表面的一點劃痕，她看到的白煙，也只是無數被流動空氣揚起來的灰塵。

她確實什麽都看清楚了。

楚凝之所以明白這一切的情況，是因為，當她來到了高空上時，她看到這廣場的地面上，那些顏色稍微有些不一樣的地磚的排列規則整齊，每一塊地磚，都是一樣大小。

不是地磚的問題，那就只能是自己的問題了。

楚凝心中一定，她想到了一個對付這廣場的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