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凝感覺自己應該在酒館裡面呆了有小半天的時間，她聽到了許多街道巷子裡面的傳聞，當然也不都是準確的。

比如，有人會把那浮在高空當中的通天閣和震旦神廟，說成是一對雙子宮殿，在城市當中的許多人，似乎對震旦神廟的存在，也有一定的不同的理解。

楚凝充當一個安靜在牆角喝酒的人，酒館裡面的酒濃度不高，就像是雞尾酒一樣，當然，這可能和她點的酒水種類有關。她坐了半天，杯子裡面的酒，也不過只是少了半杯。

“聽說城東的那誰，這陣子好像……”

“……這是我好不容易才聽說的，隻告訴你一個人，你千萬別說出去！”

“就是城西巷子盡頭啊，你沒去過?那鋪子裡面……”

“是嗎?可是我只知道那應該是那一家人，但是不知道具體……”

“我知道，就是被火燒掉的嘛，都差不多兩千年啦……你說什麽?哦對我就是想說那個。”

……

楚凝聽到了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東西，當然有一些似是而非的東西，似乎也有些能夠吸引住她的注意力。她聽了好半天，這才慢慢地能夠感覺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可能已經出現了。

在酒館之內，其中有一群人似乎正在談論差不多一千年前的一個大家族，據說這一個大家族在火海當中滅亡，消失得非常奇怪，似乎是在非常繁榮的時候忽然被神秘的勢力滅族的。

應該就是那些人了，楚凝心中一動。

她眯了眯眼睛，乾脆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那些人正在熱烈地交談，絲毫沒有注意楚凝這一個“偷聽”的人，她坐在一旁，慢慢地聽去了好一些細節。

當然，就故事本身而言，那些細節，似乎就可以拚湊出一個完整的故事。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真實的，但是就這樣拚湊出來的故事，也已經基本可以知道了大半。

包括楚凝想要知道的信息。

在她聽到的部分當中，那一個家族毀滅在一千八百多年前，當初關於那一場大火，不僅僅是那一個家族所在的城市傳揚得非常厲害，就連臨近的浮決城也都如此，雖然都是從先祖那裡傳下來的故事傳說，但是由今天這些人的口中說出來時，似乎還是歷歷在目。

忽然毀滅在大火中的家族，鼎盛時期消失殆盡的族人，神秘而又強大的敵人。

這簡直就和冥盛陸家的處境一模一樣。

楚凝心中已經確定了好幾分，她抿了一口酒，此時她似乎聽到了那群人的討論，已經進入了尾聲。

“……不是很記得那是什麽家族了。”

“那你還說得真的一樣！”

“是真的啊！這都是傳下來的東西，怎麽就不是真的了！”

“你就吹吧，連家族的名字都不知道，就在這裡說。”

“誰說我不知道！”

“那你說啊！”

“……我絕對記得的，就是，就是——”

“哈，說不出來了吧。”

楚凝將酒杯裡面的酒全部喝完一放下酒杯，跟著酒館內的某一個人離開了。

她跟著的人，就是剛才談論那一個神秘家族的那一群人中的其中一人，而且，還是被同伴們質疑的人，同時，他也是第一個挑起這個話題的人。

楚凝慢悠悠地跟著這個走路踉踉蹌蹌的人，酒精的作用使得這個人走起路來已經無法維持平衡了。

他在城市內七拐八拐地回到了自己的家，這人居住的宅院雖然和富人的宅院完全不可比，但是好歹是座宅院，比普通人居住的平房還是要好一點的。

楚凝放出絲線勾住了宅院圍牆上的鐵質尖銳欄杆，

她伸手一拉，將自己拉上了圍牆之上。她看見，那一個人已經跌跌撞撞地進入了自己的房間當中。不過不一會兒，他又從房間裡面出來，口中喃喃自語。

“我這就……”

“……可惡……”

“找出來我就去……”

“要他好看……”

那人一邊說著，一邊已經朝著旁邊的房間過去。這人居住的地方，是一座四合院一樣的地方，他剛才的臥室是在左側廂房，現在他去的，是中間祠堂旁邊的房間，他打開門，走了進去。

楚凝輕輕落在地上，到現在為止，那人還不知道自己一直跟著他來到這裡。

楚凝藏在門後，此時她能夠看到，這一間位於祠堂旁邊的小房子，是一個小小的書房兼雜物房。一個個箱子有些亂七八糟地放在地面上，角落有一排書櫃，上面的書好些已經布滿了灰塵。

此時，那人正蹲在書架旁邊，口中一邊說著什麽，一邊在一個被他從角落拉出來的紅漆木頭箱子裡面翻著什麽。

“讓我來找出那個本子！”在酒精作用下，那人口齒不清地說著，不過總算還能大致讓楚凝明白他在說些什麽東西，她安靜地躲在角落裡面，看著那一個人將箱子裡面的東西翻了個底朝天。

箱子裡面是無數古老殘舊的書籍，此時被他倒在地面上，變成了一堆看上去發黃的泥土，那人還一邊喃喃自語一邊說著什麽東西，楚凝看著他足足在裡面翻找了五六分鍾，那人才忽然爆發出一陣有些奇怪的笑聲。

“哈！還不是被我找到了！”

楚凝看了看他手上的東西，那人手上拿著一本殘破的本子，封面已經被蛀出了幾個大洞。

是那一本嗎?

楚凝心中這樣想著，手上稍微一動，絲線朝著那一個人的位置刺了過去，沒有多長的時間，絲線繞上了剛才那人衣服背後的位置，楚凝忽然用力一扯，那人一個踉蹌，直接倒在了地上，那一本書被甩了開去，還沒有落地時，楚凝已經另外用絲線將本子勾了起來。

好吧。

那人摔倒在地上，暈乎乎地還沒有反應過來，他絕對沒有注意到剛才他手上的那本書還沒有落地，就已經被拿走了。

楚凝將那一本書捏在手上，她看了看封面上的幾個大字。

——“無霜城記，絕版”

無霜城就是剛才那些人談論的，那一個消失在火焰當中的家族所在的城市。

這是一本絕版的城市大事記錄，這個NPC家裡有一本，應該是非常偶然的事情。楚凝心中想著，手上動作速度絲毫未減，已經飛快地翻開了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