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規則?你說的該不是真的吧。”

　　狐王鍾離雙手抱在胸前，一幅“我看著你吹”的樣子。

　　“遲點你不就知道了。”楚凝看了看他:“如果請求到來，那你會接受嗎?”

　　“接受也無所謂。”鍾離聳聳肩:“問題是，雖然現在亞陽大陸只有我一個狐族，但是不代表永遠沒有狐族到來，如果是這樣，你想怎麽制定規則?”

　　“我只是制定規則網絡。”楚凝眯起眼睛:“至於規則內容，我們可以先簽訂約定。”

　　約定，其實就是玩家口中的合約，也是NPC口中的誓約，其實都是受到系統的約束，只不過對於NPC來說，系統的約束力對於他們更像是所謂天道的約束，因此約定便像是發出一個誓言。

　　“我沒什麽要求，但是必須要設立的，是互不侵犯。”狐王鍾離收起了他有些吊兒郎當的樣子，嚴肅地說到:“不然，我不會同意的。”

　　“我也是這樣想的。”

　　楚凝眯著眼睛，這句話本來就應該是自己來講，畢竟狐族怎麽說也比普通人類強大一點，不過鍾離這樣說，大概還是在為那些剛剛出生或者還是幼年期的小狐狸擔心。

　　鍾離在主要的事情上還是很好說話的，此時她將目光轉向了隔壁的鮫人族長。

　　“族長......那你們呢?”

　　鮫人族長罕見地露出了嚴肅的神情，這讓楚凝不由得心中一緊。

　　但是這個時候，不適合自己說話。

　　楚凝只能耐心地等待起來。

　　房間內的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過，楚凝只能壓抑著自己心中的不安和猜想浮在一邊。而鍾離似乎也清楚現在不是他開口的時候，他也只是安靜地呆在落陽身邊，不說一句話。

　　十五分鍾，整個房間安靜了十五分鍾。

　　此時，在宮殿之內，不僅有鮫人族長和落陽，還有楚凝上次見過的那位長老，和剩下幾位不曾見過的鮫人長老，此時可以說是鮫人一族高級掌控人都已經到齊。

　　或者是因為落陽的關系，鍾離沒有被趕出去。

　　“九尾小姐，你的這個請求我們可以答應，但是——”

　　楚凝聞言，心中已經稍微松了松，隨後問到:“是因為互不侵犯?”

　　族長點了點頭:“這是其中一個方面，其實，我和長老們之前也都商量過，我們一直想要和你商量，但是都不知道怎麽開口。”

　　“?”

　　“我知道，天池......寂滅之海我們可能很長時間都無法回去，現在，包括我在內的族人，連身體都不曾擁有，僅憑借靈魂之力的我們戰鬥力很弱。現在我們可以說是處境危險，所以，我想問，在制定規則之後，我們一族，會被其他種族發現嗎?”

　　楚凝心中一松，這下她倒是完全明白族長的想法了，畢竟還是一族之長，考慮的東西是更多一點。鮫人一族和狐族不一樣的是，狐族至少有鍾離護著，但是鮫人一族，僅剩下一個落陽還有身軀，鮫人擅長的不是精神攻擊，而是刺客，沒有了身體確實是一大問題。因此，族長與其說考慮互不侵犯的問題，倒還不如說，是考慮族人能不能繼續隱藏的問題。

　　“我可以答應你，向外繼續隱藏鮫人一族的蹤跡，而制定的規則裡面，我也不提鮫人一族。”

　　“真的嗎?”族長雙眼一亮:“但是......不提族人，規則之力能夠生效嗎?”

　　“這要看怎麽寫了，靈魂種族，或者海底種族，

都可以，如果有一天你們能夠恢復身體，你們也可以選擇再公布自己的種族。”楚凝說到，其實這個真的不算是什麽問題，畢竟，先建立起來的大陸規則網絡，後面填充的內容，只要不違反系統要求下，都可以自己增添或者修改。　　“這就好，這就好......”

　　看得出來族長也是感覺到非常為難，而她身後的其余長老，似乎也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

　　“那麽——我們暫時說定了。”楚凝笑了笑，為了避免他們臨時改變主意，她還特意與他們簽了協議。

　　“其實互不侵犯，也已經可以保護你的族人安全出現了。”楚凝說到。

　　“九尾小姐，可能你還不知道吧。”族長微微一笑:“只要不致死，那都不是侵犯。但是死亡，並不是唯一一種折磨的方法。”

　　“嗯?”楚凝抿了抿唇:“這樣的嗎?”

　　“當然是這樣的。”狐王鍾離開口說到:“雖然狐族很少在人類面前出現，但是也有一小部分是被抓起來馴養的，那些狐狸，其實也沒有死， 但是，算不上是自由的。”

　　“不過，在整個世界的天道規則之內，種族之間的一點點摩擦，被天道允許而已。只要不是開戰或者大規模捕殺，那都不是侵犯。但是摩擦是不可能被列入規則當中的，因為，如果連摩擦都要規范的話，所有的種族，都會死亡。”

　　楚凝一愣，她不由得在心中想起了一個詞語，一個已經在地球上消失很久的詞——食物鏈。

　　所有的捕食，嚴重的其實也是侵犯，只不過，更多的，還只是針對個體的傷害，那還只是摩擦。

　　“我明白了。”楚凝沒有再說什麽，這個東西，不是同一種族，說不清楚。

　　最好還是沉默吧。

　　“你什麽時候去震旦?”鍾離問到。

　　“如無意外，四天后。”楚凝垂下眼眸:“但是，我不知道我多久時間才找得到迦樓羅。”

　　“......”提到迦樓羅，就連鍾離也稍微嚴肅了一點點:“很難說，盡量吧。”

　　楚凝挑眉——這家夥怎麽忽然間態度就好了?

　　“如果順利，說不定可以問出寂滅之海的處理方法。”楚凝看了看族長，果然，她的這句話令族長神情大變，寂滅之海還是鮫人的最初居所，這一點是永遠不會變化的，雖然希望渺茫，但是總也比絕望要好得多。

　　“去見迦樓羅，不要硬闖，不然，你可能會被當作入侵的人，震旦神廟的人，不會給你解釋的機會。”

　　楚凝頓了頓，鍾離的這條消息是一個提示，她默默地記下來。

　　“好。我知道了——那麽，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