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有似這般舒坦了,真是一個優雅而又綿長的夢。
那是一片茂密的叢林,四周滿是各色的奇花異草,鳥兒吱吱地在樹枝上鳴唱,春蘭競豔、夏荷滿塘、秋菊披霜,春梅映雪,這四季的景物仿佛都聚在了這裡,面前卻見一池塘,碧波蕩漾,迷霧般的水氣宛如渺渺青煙,緩緩飄起,卻似瑤池般虛幻,仙境般神往。
凌玥伸出了雙手,感受到了空氣中那溫潤的氣息,這氣息浮在臉上,宛如慈母那愛撫的手般溫柔。
這究竟是哪裡,亦或究竟是哪個時代?
多少次,凌玥想從夢中尋找那迷失的自己,幻想著再次起床之時,吵醒她的是那個最為憎恨的鬧鍾,一覺醒來,卻依然是一場枉然。
就這樣在草叢裡踱著步,卻不見那池塘深處的倒影,自己究竟是不是一個真是的存在——
難道這仙境,又只是自己?
一陣清風襲來,吹散了那一團團水氣,池塘的對面出現了一個背影,輕紗飄渺,清秀至極。
凌玥認出來了,這是易寒。
易寒怎麽會出現在自己的夢境裡,成為了這一幅虛幻地場景中的唯一真實的存在。
或者說這場景是真實的?易寒是虛幻的?
易寒的臉上,露出了淺淺笑容,似乎在對著自己微笑,凌玥想要過去,卻只看到了眼前的一抹紅色,這紅色似曾相識,仿佛在哪裡見到過,對了,圖書館,中槍,倒地——
——
“小姐,你怎麽了?”霞兒在哪裡使勁兒地搖晃著凌玥,“這都什麽時辰了,怎麽還不醒?”
凌玥翻了個身,臉朝向了裡面。
“小姐,怎麽回事,你不是約了紋妍嗎?一會紋妍小姐就要過來了,趕緊起來梳洗啊!”
“對對,紋妍!”凌玥聽到了這兩個字,從被窩裡坐了起來。
約紋妍來府上,是昨日凌玥和霞兒商量好的計劃,按照凌玥的意思,張方既然把這錢財退還到了府上,自然要把這錢財用在該用的地方,贖宛香一事,大部分錢都是杜華和紋斌湊的,總得把錢還給他們。
若是自己直接去還,想此二人一定會拒絕,不如將此事交給紋妍去辦,倒是不至於被推脫。
凌玥剛想從床上爬起,卻“哎呦”地叫了一聲。
“怎麽了?小姐?”霞兒看見凌玥的表情不對勁。
“下面怎麽濕漉漉的?”
霞兒聽聞此話之後,伸手將手摸進了凌玥的被窩裡,拿出來一看,卻見這白嫩的指尖兒已被染紅。
“小姐,你,你,怕是來了月事了。”霞兒高興地叫道,這可是小姐第一次來了月事,雖說是同齡之人,這小姐的月事竟比自己晚上一年。
“你說什麽?月事?”凌玥嘴上這麽說著,腦海裡快速搜索著關於“月事”一詞的理解,這月事,難道是“月經”?
想到這裡,凌玥哈哈大笑起來,“這有什麽稀奇,我早就來過了。”
霞兒明明以為凌玥與自己一樣,會有“月事”初潮時的那種驚恐,沒想打小姐卻是如此淡定,不過這小姐的回答,似乎過於離譜了一些,明明是第一次的月事,小姐卻說,“早就來過了。”想必是最近小姐過於乏累,腦筋又糊塗了,得趕緊把小姐的腦子拉回來。
於是霞兒便對凌玥說道,“明明就是第一次,怎麽能說早就來過了?”
“什麽?第一次?”
凌玥晃了晃腦袋,自己確實是被剛才那個優美的夢境擾亂了思緒,
在自己的那個時代,本就是二十多歲的女大學生,早就來過月經了,可是到這裡之後,年齡竟是偏小了許多,豆蔻之年,少女初成,也算是極為正常了。 想到這裡,凌玥說道,“對,第一次,第一次!”
凌玥這話,倒是接得自然,完全沒有注意到霞兒的目瞪口呆。
“小姐,你這也太——”霞兒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太什麽?”
“沒什麽,霞兒隻覺得這第一次的月事,小姐怎能如此淡定?”
“這有什麽稀奇,不過,霞兒你有沒有——”
霞兒知道小姐的意思,便老老實實地回答道,“霞兒去年便有了。”
“這就好辦了!”這凌玥長出了一口氣,這古代總不會有衛生巾之類的東西,要是霞兒沒有來過,如何解決這實際問題?
那霞兒也算是聰明之人,看出了小姐臉上的疑惑,便對凌玥說道,“小姐是不是想問,這月事該如何處理?”
凌玥趕緊點了點頭。
“小姐稍等片刻,霞兒去去就來。”
大約過了一刻鍾之後,霞兒拿回了一個細長型的袋子,兩邊各系著兩條細線,對著凌玥說道,“小姐需要的,就是這個東西。”
凌玥眼見著這個袋子,粗布縫製,雖說的針腳驚喜,但畢竟是面料粗糙,用在身上,怎能舒服。
眼見這凌玥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霞兒又繼續說道,“這袋子的一頭開口,將這草木灰縫製在裡面,再把口封上,如若是濕了,把草木灰倒掉,再把袋子洗乾淨便是。”
凌玥接過那布袋子,感歎了一句,“可這也太過麻煩了吧!”
“麻煩?小姐怎說麻煩?這明明就是最簡單的方法了,如若用那棉花,又不能隨時倒掉,每日必洗,到不如這草木灰來得乾淨。”
看霞兒在那裡振振有詞,一板一眼地講著道理,凌玥覺得有點哭笑不得,不過自己竟也沒有什麽高招,總不能給霞兒講著在另一個世界裡滿是衛生紙和衛生巾的事情,而且男朋友給女朋友在超市裡購買衛生巾已經變成了尋常之事。
還記得一次凌玥正在自習室裡熬夜籌備四級考試,老師一直強調著四級考試要跟學位證掛鉤,這讓英語本就不好的凌玥惶惶不可終日,可能是壓力過大的原因,月經竟然提前了五天,又是夏季,自習室的座位上已經染上了鮮血,就在凌玥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易寒居然出現在了身後,遞給了凌玥一個用報紙包裹好的軟綿綿的東西,打開一看,裡面居然是一包衛生巾,還是超薄的。
這是凌玥這輩子最為尷尬的一件事情,至今想起來依然臉紅燒腦,他是怎麽知道自己需要這個東西的,在凌玥心裡始終是一個難解的迷。
算了,不去想了,“對了霞兒,既然草木灰這麽麻煩?為什麽不用草紙?”
“草紙?”霞兒長大了嘴巴,“那東西極貴的,誰能用得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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