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夜辰靜靜站立，長發和黑色衣衫在風中舞動。目光卻在這一刻顯地平靜無比。

　不喜不悲，甚至眼中連仇恨都沒，平靜地令人過分。

　正因為這樣，才讓劍霄等人感覺到更加恐懼。

　這是他們從未見過的夜長天，跟以前囂張跋扈的夜長天完全不同。

　那時候的他，至少，會記住那一份情分。

　但，正因為沒有憤怒，則更加說明他們之間沒有了昔日的情分。

　已陌生到平靜以對。

　絕望，在劍霄等人之間蔓延。

　劍霄不由地想起很久以前，那時候一起跟異族對抗，無論如何絕望，總有一個身影地擋在他們的面前，讓他們感覺到安穩，無論什麽樣的絕境，總有一個堅定的聲音告訴他們，一切都會過去，他們會活下來。

　那時候，他們就在那一個人的帶領下活下來了，後來越變越強，最終開疆擴土，建立了廣闊無際的帝國。

　如今想來，那樣的情景恍如昨日。

　轉眼間，他們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他們站在了對立面。

　現在的劍霄等人，終於認識到，跟夜辰為敵，是有多麽可怕。

　他們也終於體會到當初異族面對夜辰的心情。

　現在，要換做他們來跟夜辰為敵。

　“夜辰！”終究還是由劍霄開口，沉聲道，“我們被神使欺騙了。”

　旋即，劍霄等人僅僅地盯著夜辰，他們知道夜辰是重情之人，想要用此來打動夜辰，哪怕是萬分之一的希望。

　夜辰臉上的表情依舊平靜，劍霄的前方，有一道細小的力量湧現，猛然間射向前方，貫穿了劍霄的手腕，破開一個手指粗的大洞，頓時血流不止。清逸的鮮血香味在天地之間飄蕩，令無數人聞之感覺到神清氣爽。

　劍霄卻仿佛絲毫感覺不到右手的疼痛，依然緊緊盯著夜辰，讓夜辰泄憤，或許，等夜辰泄憤之後，還能饒他們一命也說不定。

　劍霄繼續開口，沉聲道:“還記得冰雪谷一戰嗎?那一戰，我們三萬人死了不到兩千人，活下來的每一個人都被鮮血染紅，然後我們一起發誓，以後要共富貴，同甘苦。發誓生生世世為兄弟……嗯！”

　話還沒有說完，劍霄的口中再次傳來一聲悶哼，劍霄的左手手腕被氣流洞穿，血流不止。

　“夜辰，我承認我們錯了，我們太安逸，忘記了曾經的鬥志！”劍霄繼續道，“但我們為人族立下汗馬功勞，我們曾經無數次為人族征戰，難道這些，還不足以抵擋我們以前所犯的過錯嗎?沒錯，我承認我們當時聯手殺你，是出於私心，但你也太囂張跋扈了，同為帝王，你總是對我們指手畫腳，你應該知道一位帝王的威嚴……嗯！”

　氣流湧現，擊穿了劍霄的小腹，把他的整個人都拋飛了出去。

　“夠了！”雷宗大聲喝道，聲音雖響，言語中卻帶著懇求，遠遠地看著夜辰，大聲喝道:“夜辰，你真的忘記昔日的情分了嗎?”

　蒼炎大聲道:“夜辰，我知道你心懷天下，我們當初對人族的戰功，你怎可視而不見。你明說吧，要如何懲罰我們，我們認了，這世上誰人不犯錯，你敢說你夜辰從來不犯錯嗎?只求你給我們一個改正的錯誤。”

　夜辰仿佛被打動，終於慢慢地開口，輕聲道:“是啊，你們立下赫赫戰功，你們曾經為人族流血流淚，你們守護人族為人族建立了偌大的家園，你們的功勞確實很大。相對於殺害我夜辰，跟這些功勞相比，確實是微不足道。”

　這一席話，令無數人動容。

　夜辰竟然是如此大度，把自己的生死看做微不足道。

　劍霄等人，心中猛地一輕。

　旋即，又聽到夜辰淡淡地道:“現在，我不跟你講什麽功勞，更不跟你講什麽情分，我這是單純地想要把你們都殺了，僅此而已！”

　囂張，霸道。

　講理?既然是深仇大恨，又有什麽理可以講，講再多的理由，有意義嗎?反正對於夜辰來說，辯駁什麽的，絲毫提不起興趣。

　“夜辰，你什麽意思！”戰坤咆哮道。

　“呵呵！”夜辰輕笑，旋即，劍霄等人的面前，猛然間浮現出無數劍影。

　“不！”風昊天咆哮道，語速飛快，“夜辰，我們都是並肩作戰的兄弟，我們都是人族的天才，殺死我們，對於人族都是巨大的損失。我們可以聯手一起對抗神靈，就像當初一樣並肩作戰！”

　“是啊，兄弟！”夜辰淡淡地道，一步步走向劍霄等人，“可惜，那是曾經。我從不把背後捅刀子的人當成兄弟，你說的沒錯，你們都是天才，所以你們放心，我會留你們一個全屍，把你們煉製成僵屍。這等天賦，浪費確實可惜了。”

　夜辰的言語，令劍霄等人臉色大變。

　旋即，漫天的劍氣湧向劍霄等人。

　“殺啊，兄弟們，拚了！”劍霄大聲咆哮，知道夜辰心意已決，身上更是泛起漫天劍光。

　但，劍霄身上的劍光，被夜辰的劍影輕松地絞碎，無盡的劍氣猛然間合攏，不管是蒼炎的火焰，還是雷宗的雷霆，亦或者是戰坤強大的肉身力量，都在劍影下破碎。

　眾人看到，隨著夜辰劍光的絞殺，劍霄等人毫無反抗之力，隨後慢慢地在天空中停止了動作，靜靜地漂浮在空中，如同水中的浮屍。

　五位帝王，終於全部身隕。

　無數人默默地望著這一幕，感覺到是那樣的不真實。

　這是歷史性的時刻， 所有人都見證了這一場偉大的歷史。

　夜辰默默地望著漂浮在空中的屍體，臉色同樣有些複雜，隨後輕輕一歎。

　畢竟，他是個念舊且重情的人。

　畢竟，曾經並肩作戰。

　畢竟，他曾經帶領著他們，把他們看成弟弟一樣照顧。

　終於，一切都結束了。

　“不，還沒結束！”夜辰突然間抬頭，遙望著遠方。

　無盡的大海上空，一道藍色的身影施展全力飛向九天。

　海神的使者站在大海浪濤之上，通過遙遠的距離跟夜辰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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