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父母同住一個小區,所以才能這般來去自如。 不過這小區的設計忒不公平,貧富差異特別大,南邊是富人別墅區,北邊是隨處可見的高層。
我從上海回來後就一心想搬出去自己住。
於是在我的軟磨硬泡下,我爸媽終於舍得把我逐出家門,在北邊的高層給我買下一套複式房子。因為距離比較近,相互比較方便,彼此也有個照應。
順便也成全了懶惰的我,偶爾像隻小老鼠帶著女兒回去偷偷覓食。
今天是我離開上海回歸家鄉的第100天,我的狐朋狗友們為了找借口讓我出資設宴,竟然胡謅出我搬家第99天這樣的破理由,還說什麽99是好兆頭。
其實我搬家還沒有一個月,隻是回來的時間有些久而已。
我牽著女兒的手一同出席,我原本認為這是一場敘舊的好patty。
但,事實終究隻停留在了“認為”這樣的字眼上。
我隔著人群一眼就望到了那個讓我日思夜想都想要將她凌遲的背影。
這個女人是我的噩夢。
在一年前,這個女人為我8年的婚姻畫上了句點。
他漸漸,不再喜歡摟著我入睡;他不知曾幾何時,他不再在乎我的睡眠質量,有時候,我睡醒一覺翻過身才發現他一夜未歸。
他變了......我們都變了,一切都變了。
有一次我像往常一樣去他的公司,我在玻璃門外看見他趴在桌上睡的像個孩子。
我不由的笑笑然後輕輕推開門,但,當這扇門推開後,我的世界都顛倒了。
他一下子醒過來,質問我怎麽來了。
我感覺到了他的異樣,這不是出於女人的第六感,這是一個妻子對丈夫的了解,對,他很反常。
我拿起他放在桌上的手機,他的神經明顯的緊繃。
我說:“說吧,是誰。說出來,我們之間或許還會有余地。”
他一臉煩躁:“你有病吧。”
我的心髒頓時很擁擠,我設想,如果真的是我多想了,我一定要好好珍惜我們之間,如果真的如我想象,隻要他願意告訴我是誰,我們之間或許真的可以重新來過。但,我不願意留住一顆不屬於我的心,我更不需要一個身體肮髒的人。
或許上天真的很愛跟我開玩笑,在我們憤怒相視的沉默之余,他的手機響了。
電話顯示的名字是他公司的一個員工,我對這個女人有印象,長得很一般,但氣場很矯情。
我接通後沒有說話,電話那頭顯然在靜觀其變,這個女人很聰明,就是衝這一點,導致我直截了當的問她:“你跟他之間到底什麽關系?”
龔小毅暴躁的站起身衝著我吼:“你有病吧谷凝黛。”
我隻能用更暴躁的姿態回復這對狗男女。
“你們究竟什麽關系。就算我是群眾演員,我也有資格知道劇情吧!”
之後我不止詳閱了劇情。
如果我隻是了解過劇情不參與其中的話,似乎顯得我在這場狗血劇中連群眾演員都算不上。
我得到那個女人一五一十的解答後,值得驚訝的是,我沒有出現一蹶不振或精神萎靡的狀態。
在公司上下所有觀眾的注目下,我昂首闊步的消失在他們的視野中,雖然我不知他們是以怎樣的姿態來俯視這段劇情。但,我真切的感受到他落在我背後的目光是多麽的無關緊要。
他沒有追上來,也沒有出口挽留。
對,就是因為他給出這樣的姿態迫使怒火中燒的我做出一個折中的決定。我不能因為氣憤被壞人看了笑話,更不能流淚有傷大雅。 於是我徑直走到停車場,從後背箱拿出棒球杆,用力一揮......
事實證明我的行為有多麽愚蠢――我家當初借給他創業的那筆資金,剛好彌補龔小毅的汽車修理費,我不知道是應該笑還是應該哭;該說我家給他的錢太少,還是說他的座駕多昂貴;
不過我明白了,我可以為了這個男人付出一切,我可以為了他共苦卻無福與他同甘。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句典故估計就是先人留給我這樣的蠢女人的。
我就是那天真的螳螂,卻忽略了身後有一群張牙舞爪等著撿現成美食的黃雀。
我沒有埋怨這8年的青春,因為這條路是我自己要走的。但,我卻時刻懷揣著不甘心,因為他現在的優秀他現在的所有,都是我陪他一點一點擁有的,度過的。當初的坎坷,隻有我一個人陪伴他,僅此而已.....
我原本想拿起紅酒全數澆到她的頭上,然後問她有什麽資格來到我的會場。看著她的背影,我心頭湧出一萬種治她難看的方法,但在心底竟然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膽怯。
她是我的噩夢,她可以比我理直氣壯。好像在她的立場,我才應該被置之一旁。
我趁著沒人發現我的出現,拉起女兒的手悄悄的離開會場。
外面的陽光很刺眼,我昏昏沉沉的對女兒說:“我們回去睡覺吧,我實在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好吵......”“好!”女兒不帶任何情緒的回復我。
我堅信,每個不幸福的家庭裡都有會有一個很懂事的孩子。
我突然特別想笑,因為我感覺我在這場婚姻遊戲中被傷的遍體鱗傷全都是因為我自個兒咎由自取。
我不會搶,不會維護,我只會拱手相讓。我可以在小說中描寫出千萬情緒,卻無法用一個形容詞來描述此刻的自己。
我牽著女兒的手走出會場,沒有任何表情,沒有思維,更不摻雜任何情緒。
我在愛情中是不值得同情的失敗者,我在友情中是太值得唾沫的傻子。
我的這25年就在這一刻伴隨著失敗二字告終。
就在我剛要發動車子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
“谷凝黛,你真的打算,就這樣走了嗎?”
這個聲音擁有著百分百的磁性,致使我的耳朵緊貼著聽筒,微微發怔......
我坐在海邊任由著海風把頭髮吹散。
胡小東坐在我身邊望著我的側臉問我:“想沒想過給小萱找個爸爸?!”
我看他一眼,繼續轉過臉望著看似平靜地海面。
“男人對我來說隻是附屬品,我能愛她一輩子,而且會比任何人愛她都多。”說完我轉臉看一眼他的側臉,很平靜。
“你猜當初我跟前任不斷地因為瑣事爭吵地時候,女兒是怎麽說的?”
他看著我的眼睛,不語。
海邊地風很大,我們之間的對話被風吹地零零散散,我說這句話的時候,他一直小心翼翼地聽。
我深吸口氣告訴他:“每次我們吵架女兒都會說,你們別吵了,你們這樣一直吵,還不如分開好過。於是我懂了,有些事根本不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能過去的。”
他歎了口氣沒有任何言語,眼神複雜的投向在遠處堆沙子的小萱。
其實隨著時間的衍變,我的思想也得到更扭曲的升華。
我很想說自己內心自閉,不止是因為龔小毅,更多的封閉自己的情緒是因為生活給我的打擊。
我曾經跟閨蜜聊天的時候說:“如果一個男人足夠愛你,他根本不會因為你的無理取鬧而對你置之不理。如果你的男人足夠愛你的話,他根本不會因為你的小脾氣而討厭你。他會遷就你所有的規矩。會理會你所有的心情。他對你擁有的丁點不滿,都足夠證明了他不夠愛你。所以,我根本不可能原諒他言語的道歉,耳聽愛情的年紀已經不符合我的年紀了。更主要的是他教會我,所有的男人都是一樣的德行,與其擁有不幸福的下半生,倒不如還自己一份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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