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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簡簡之間,我們已經退婚了呀!”陸景勝委屈道。
尹凝波淡淡一笑:“我們?你是提出了退婚,可我們並沒有同意呀?我是簡簡的師父,她嫁誰我做主!現在我做主讓她嫁你,恩人!”
陸景勝幾乎扶牆吐血。
“表妹你這麽晚怎麽還在外面吹風呢?這露冷風寒的。”
尹逵適時冒了出來,尹凝波向他微微點頭,然後向陸景勝道:“恩人與我徒兒的婚事,等回到山圻咱們再從長計議。成親一應事宜都應好好操辦,我們尹家在山圻也是首屈一指的大戶,我的徒弟成親絕不能在禮儀和排場上將就。”
尹凝波的話簡直大快尹逵的心,他整張臉都眉飛色舞起來,看著陸景勝也顯得有些頤指氣使:“陸大少爺,我表妹的話你可都聽清楚了,全山圻的人都知道你陸大少爺喜歡蘇簡簡,如今我表妹金口玉言,你也算求仁得仁,你就安心等著回山圻做你的新郎官吧。”
尹逵已經扶著尹凝波越過陸景勝離開了。
看著表兄妹二人背影,陸景勝有苦說不出,心裡憋得慌。
移情別戀是不是渣男?他捫心自問,可是喜歡一個人無法從一而終,又能怪誰?
簡簡,我們注定無緣吧。
我喜歡你的時候,你在別人身邊,當你能來到我身邊時,我已經去了別處。
“可以放開你的手了嗎?”尹凝波低頭看著尹逵握著自己手臂的手。
尹逵識相放開了,嘿嘿笑道:“表妹,回到山圻,是不是也讓舅父做主將咱們倆的喜事給辦了?和蘇小姐他們來個雙喜臨門如何?”
尹逵的臉笑得每塊肉都要散開似的。
尹凝波站定了,抬眼看他,一臉的正經,不緊不慢道:“表兄妹是不能成親的,你不知道嗎?”
說完慢慢走掉了,雖然走得慢,尹逵卻無法追上去,匪夷所思道:“表兄妹成親,不是親上加親嗎?”
……………………
在尹凝波、陸景勝一行還未抵達山圻時,袁弘德陪著袁氏母子已經抵達了陝州英家。
英懷化郎將的棺木已經抵家,就停放在靈堂。
靈堂布置妥當,整個英府都一派白色治喪景象,這些都是棋娘在打理的。
袁氏率領著兒女們到家看到家中安置井井有條,不禁誇一句:“棋娘吾兒好能乾矣!”
接下來便是亂紛紛的喪禮,直至將英懷化郎將下葬,一直忙乎了十數天,好在有袁弘德坐鎮,英家老小有若得了主心骨一般,並未亂作一團。
喪禮完畢後,袁氏便仗著袁弘德的威嚴,發揮了主母淫威,將英家一眾小妾都打發了,沒生過的卷鋪蓋走人自然不提,即便是有為英家留下血脈的,也並未得到什麽好的安排,袁氏還做主變賣英家產業,舉家前往京都,以後英家的嫡系子女都要回到京城去落腳了。
袁弘德身為男子,又是外親,自然不變乾預英家內部家務事,無非是留下來替自己姑母撐個腰,好讓她一系列決策得以實施,不會受到阻撓。
母親那邊鬧哄哄作威作福,棋娘這邊倒是不管不問,不似琴娘和其他姐妹們替母親打打下手,她一心隻想在袁弘德跟前澄清自己的冤屈。
看著站在自己跟前辯解得面紅耳赤的棋娘,袁弘德道:
“此事已有論斷,表妹何須再言?”
“論斷?我是冤枉的,大表哥怎麽可以輕易就論斷呢?”
“二表妹冤不冤枉,早有論斷,不是嗎?”袁弘德有些厭惡地看著棋娘,這個表妹生得花容月貌,奈何心腸不美麗,關鍵是她傷害的人是他最在意的人,這個不可原諒。
“一個人犯錯誤不可怕,無藥可救的是不懂悔改!”袁弘德幾乎懶得再同棋娘說上一句話,就頭也不回走掉。
“大表哥……”棋娘的淚撲簌簌落了下來。
世上最大的委屈無異於被自己最愛的人誤會和不信任。
棋娘幾乎哭了大半天,眼淚也哭掉一籮筐了,才見英儒姍姍而來。
“棋娘,你怎麽在這裡哭?”英儒心疼問道。
姐妹眾多,但是他最疼愛的還是這個二妹,大抵是因為與自己年齡相若的緣故,他們就相差一歲。
“二哥,你怎麽才來呀?”棋娘一見英儒更加委屈了,拉住英儒的衣服就哭開了,眼淚鼻涕抹了英儒一身。
由著棋娘在自己懷裡哭夠了,英儒方道:“我不是幫著母親處理一些事情嗎?不然我早就來看你了,以後咱們都要隨母親去京城落戶,所以陝州這邊的家業一時結束難免會雜務煩擾,說吧,你為何哭?是擔心我們都去了京城,母親會把你一人留在陝州?”
英儒咳咳,繼續道:“二妹你不要瞎擔心,這是絕不可能的事情,雖然之前母親迫於大表哥的壓力將你送回陝州,可是如今不一樣了,陝州的家業都沒了,如何能將你一人留在陝州?自然是將你一起帶到京都去的,你可是母親親生的,又不是那些庶出,母親再生你的氣,也不可能不管你的,這一點二哥打包票,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好了。”
總算有一件開心的事。
棋娘聽了英儒的開解心情略略好了些,可是一想到袁弘德的誤解,她的嘴角一撇又哭將起來。
“怎麽又哭了?”英儒頭大,他面對女孩子的眼淚總是手足無措。
棋娘還是自己的親妹妹,真不知如果面對自己心儀的女子的眼淚自己會怎麽辦。
英儒如此想時,眼前竟然浮現尹凝波那飄然若仙的面容……
“二哥,人家都傷心死了,你怎麽還笑了呢!”
棋娘一嚷, 英儒才發覺自己此刻正不自覺露出笑容。
那個女子居然能令自己鬼使神差心情愉悅。
英儒再次笑著搖了搖頭。
“二哥!”棋娘跳腳了,她站起身惱怒地看著英儒,“你取笑我愛哭鼻子,是不是?”
“不是,”英儒急忙安撫棋娘,“二哥之前不是病過嗎?病了一場之後呢,二哥我就不怎麽控制得住自己的嘴角了,總是上揚,我是犯了那什麽……微笑症了!”
“胡說八道!”棋娘的嘴巴都要撅上了天。
英儒看著這個有些蠻橫的妹妹,心裡歎氣,伸手握住她的肩,道:“棋娘,父親死了,我是家中長子,也是唯一的兒子,日後你還有姐妹們,還有母親,我都是你們的依靠,告訴二哥,你到底為什麽哭啊?讓二哥替你分憂解難,好不好?”
英儒柔聲一問,棋娘的眼淚越發落得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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