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懷風叔侄倆一直在店裡待到傍晚才回去。
顧夕有點兒不好意思。
想帶著孩子出去玩兒,可店裡溫婉一個人也忙不過來。
想想後面就算是雇了學校的學生,也都是短工,是按小時計件算錢的。
而現在店裡生意越來越好,顧夕就跟溫婉商量了一下,又把招工的貼出去了,打算再雇個人來幫忙。
剛貼完,陸湘湘就找來了。
“陸校長要見我?”
顧夕愣住。
“嗯,昨天晚上我回家住,我前幾天不舒服,不是你幫我扎了兩針好了嗎,我爸就說想謝謝你,讓我把你叫家裡吃頓飯。”
“不用了,又不是什麽大事兒。”
顧夕搖頭笑。
要真這麽算,那陸湘湘還幫她搞定了店裡雇人的事兒呢。
她也沒說專門請客謝謝陸湘湘啊。
陸湘湘卻不容她拒絕,非得拽著她走。
扶了扶眼鏡道:
“你別怕,就是去家裡吃個便飯,你不用把他當校長,那老頭雖然脾氣有點兒怪,但是人還不錯。”
顧夕沒法拒絕。
宿舍裡兩個跟她走得近一些的,一個薑糖一個陸湘湘。
表面上看著像是性格南轅北轍,其實行事有不少相似之處,比如這說風就是雨的。
當天晚上,顧夕真的在陸校長家吃了頓飯。
陸母出差沒在家,只有陸校長父女倆,再加個顧夕。
一頓飯吃得還挺溫馨。
主要顧夕沒看出來陸校長脾氣古怪在哪兒,反倒是覺得看起來是個很有涵養的學者,跟她這個剛進大學的大一新生,也都是很尊重的語氣。
吃完飯坐下來喝茶,陸校長問起顧夕看病的事兒。
“爸,你別看顧夕是學外語的,她醫術可厲害了。”
家裡也沒有外人,陸湘湘說話就隨意了不少,
“我這毛病你也知道,爸你都帶我去看了多少醫生了,就沒有哪個根治的,我還不是個隔上一段時間就難受。”
說著過來抱住顧夕胳膊,陸湘湘滿臉笑容,顯然是真心感激的:
“顧夕一出手,就知有沒有,看我現在,什麽毛病都沒有了。”
“你別說得那麽神奇,只是因為你這個不算嚴重,別的我也就不怎麽懂了。”
顧夕搖頭笑。
當時也是看陸湘湘疼得直冒汗,而且這小姑娘有譜著呢,從她辦事兒就能看出來,不是那種會到處亂說的。
到現在宿舍裡也就陸湘湘知道她會醫術。
陸湘湘才不聽,高興地看著她爸:
“爸,你這幾天不是也有些不適嗎,要不讓顧夕給你看看,沒準兒一針下去,你也好了。”
“你這孩子。”
陸校長被逗笑了。
他還真是很少看見女兒這樣活潑的樣子。
陸湘湘性格算挺沉穩的,雖說他當爸爸的知道女兒性子裡機靈的一面,但是能在一個剛認識沒多久的同學面前表現出來。
陸校長忍不住對顧夕高看了幾分。
只是他也沒把女兒的話當真。
剛想說讓倆孩子在客廳玩兒,他就去書房看書了,就被陸湘湘拽住:
“爸,你就讓顧夕給你看看吧,你看我都好了,再說你那老毛病要是不看,你是想讓我一直擔心嗎?”
陸湘湘現在認定顧夕醫術很好,陸校長又怎麽抵得過女兒撒嬌,隻好點頭同意了。
“好好好,都依你,那就麻煩顧夕了。”
“陸校長別客氣,我也未必能看出什麽。”
顧夕也沒有拒絕。
早在剛才坐著聊天的時候,她就觀過陸校長的面色,應該是沒有什麽大問題的。
顧夕過去把脈。
幾分鍾後,顧夕收回手,笑著道:
“陸校長的身體很好,應該是得益於平時注重養生。”
陸校長笑著點了點頭。
想著雖然不是專業學醫的,沒有進一步診斷出來,但是能看出這些也不錯了。
哪知道剛要謝過顧夕,卻聽顧夕又道:
“只是陸校長應該有些舊疾,應該是早年受寒沒有及時治療,這麽多年雖然應該有吃藥調理,但是總是差著些火候,變天的時候會發作,咳嗽就是其中一個表現。”
陸校長這才真的驚訝了。
原本他以為顧夕能看好女兒的病,就真的只是巧合。
畢竟顧夕年紀看著實在是不大。
何況他也聽女兒說過,顧夕是個從鄉下考來的小姑娘,現在學的又是外語,哪裡會有那麽好的醫術。
可現在竟然真的一下子就診出來了他的老毛病,這讓他怎麽能不驚訝。
“那怎麽辦,顧夕你有法子嗎,要不,你也給我爸扎幾針?”
陸湘湘倒是沒想那麽多,一聽顧夕看出來問題了,連忙問道。
“這個倒是不用,陸校長這些年調理得還算可以, 只是藥方可能沒有及時調整,回頭我給陸校長寫個方子,照著喝上一段日子,應該就有所改善了。”
若不是因為這是陸湘湘的父親,顧夕也不會直接說了。
但陸湘湘幫了她,而且這也只是小病,她才會管的。
陸湘湘一聽很高興,急忙小跑著去書房取了紙筆過來,很是信任地往顧夕面前一放:
“那你快寫,寫了我就去給我爸抓藥,你不知道,我爸一發作就咳嗽得撕心裂肺的,不對,你是醫生你肯定知道。”
顧夕搖頭,也沒分辨說自己現在不是醫生。
她覺得自己只是略通醫術,所以為身邊的朋友看看小問題而已。
看了陸校長一眼,見他笑容慈和地點了頭,顧夕就低頭寫方子。
顧夕一手練過的字,不管到時候什麽時候都會引起注意。
陸校長此刻就是看著忍不住誇讚。
等著顧夕寫好了,陸校長竟然接過去先看了半天字。
然後突然道:
“之前你給湘湘治病用的是針灸,你擅長的是針灸嗎?”
顧夕不知道陸校長為什麽這麽問。
但是直覺告訴她,陸校長不會無緣無故問這個。
想了想,顧夕保守地道:
“不算擅長,只是有機會跟著一個老中醫學過一些,只會看些簡單的。”
陸校長一聽就笑了。
顧夕越是謙虛,他反倒越是覺得自己沒有看錯。
因為他的寒症有些年頭了。
他發作的頻率不高,就算是一些個老大夫都不一定能馬上看出來,但是這孩子卻一眼瞧出來。
而且他久病成醫,對方子也是能看出來幾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