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顧夕開口,所有人就無意識地跟著她的節奏走。
此刻大半個村裡的人得到消息都圍過來看熱鬧了,橋洞下人擠人,卻全都格外安靜地看著,甚至能清楚地聽到東西掉到地上的聲音。
那一抹金色掉下來,落在地上,被草叢半掩蓋著。
聲音並不響,卻讓顧雪覺得像是重重地砸到她心上,“撲通”一聲,讓她忍不住一抖。
心慌得不受控制。
顧雪連忙雙手環住自己跪在那裡,半側著臉。
她記得姚大軍說過,她這個角度看起來最好看,總是能讓他意亂情迷。
剛才無聲的落淚也變成低低的嗚咽,一聲一聲迷惑著姚大軍:“大軍哥……”
姚大軍立刻心疼得什麽都顧不上了:“雪兒你等等。”
連忙從老爺子手裡拿過衣裳。
要轉身的時候看了一眼,姚大軍卻愣住了,這是?
老爺子看見那金色的物件正疑惑地要撿起來,就看姚母猛地撲過來一把搶在手裡,仔細看了看,轉頭二話不說就衝著顧雪廝打過去。
“你個小賤人,還敢說你沒勾引我兒子,這是啥?啊?”
姚母一把薅著顧雪的頭髮就把她扯起來,舉著鐲子湊到她面前憤怒道。
還不等顧雪看清楚,一巴掌照著她的臉扇過去,邊扇邊罵。
“這是我老姚家傳給兒媳婦的金鐲子,你個賤貨不要臉勾引我兒子,還敢拿我家的鐲子,你就是個下三濫的小娼婦,憑你也配?”
圍觀的人頓時一片驚呼,立刻躁動起來。
誰都沒想到,剛才從顧雪的衣裳裡掉出來的,竟然是個金鐲子,而且還是姚家的傳家寶?
顧雪徹底被打懵了。
剛才半側著的臉讓姚母扯過來,死死拽著她的頭髮,讓她頭皮疼得要炸了。
反應過來立刻伸手去推拒。
可顧雪哪有姚母這樣常年下地乾活的中年婦女有勁兒,扯著頭髮讓姚母連著刪了好幾個巴掌才緩過來。
整張臉都腫了,嘴角血絲滲出來,這才哭著叫道:
“你放手,我沒有,我是冤枉的。”
顧雪一邊哭一邊往姚大軍那頭看去。
“沒有?小賤人還敢嘴硬,那鐲子我就放家裡櫃子裡,要不是你哄著我兒子拿給你,它能自己跑你兜裡?”
姚母一看她還敢跟兒子獻媚,氣不打一處來。
“你還敢當著老娘的面勾引我兒子,臭不要臉的爛貨,今天我打不死你。”
顧雪再不能去看姚大軍,趕緊伸手攔著。
看著柔弱,可顧雪下手夠狠。
既然力氣不如姚母,她就哪裡都不管專門撓姚母的臉,甚至發狠地直接往眼睛上摳。
“小賤人你還敢還手?”
姚母的臉瞬間就被抓出來好幾道血痕,疼得她松開扯著顧雪頭髮的手。
顧雪趕緊狠狠撓了一把,險些把姚母臉上抓掉塊肉,眼睛也被摳得疼得冒出眼淚。
這才一把扯過姚大軍衣裳使勁兒往後退,先把衣裳給穿上。
“我說了我沒有,這鐲子跟我沒有關系,是顧夕,這鐲子是你兒子給顧夕的。”
顧雪狼狽地扭頭,猛地看向一旁毫發無損站著的顧夕,她到現在還妄想要把一切都推到顧夕身上。
眼底恨得要出血。
都是顧夕,是顧夕讓她落到這樣的境地。
“你陷害我,顧夕你陷害我,我不會放過你的。”
顧雪說著掙扎著衝著顧夕撲過來,
她恨不得生吃了顧夕。 顧夕冷笑著站在那裡沒動。
顧雪,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顧小弟剛才看著顧雪被打有些不忍,幾乎衝動地要過去攔下姚母。
可想到今天要不是後來發現了絲巾和鐲子,現在跪在那裡被眾人唾罵的就是他大姐,顧雪是想要徹底毀了他大姐的。
他現在同情自作自受的顧雪,誰來同情他大姐?
結果轉頭就看見顧雪死不悔改地撲上來。
顧小弟氣得上前一步護著姐姐,死死攥著拳頭:“顧雪, 你還不死心是不是?”
而顧雪根本就沒有機會衝到顧夕跟前。
姚母從看見鐲子從顧雪衣服裡掉出來的一刻,就認定了是她,現在又被她給打得滿臉傷,再想到自己兒子差點兒被這賤人勾去。
“小賤人還裝,我讓你敢拿我們家的鐲子,我讓你犯賤,不是要鐲子嗎,好啊,你拿啊,你拿啊。”
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血痕,姚母瘋了一樣,手裡攥著鐲子衝著顧雪的腦袋“哐哐”砸。
卻忘了金子很軟,幾下砸下去,那金鐲子都變形了。
姚母更加被激怒了。
心疼地看了眼鐲子,使勁兒往懷裡一揣,扯著顧雪的腦袋就往一旁的石頭上去撞:“小賤人,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那架勢恨不得直接就弄死顧雪。
顧雪注意力都在顧夕身上,沒有防備被姚母得了手,頭砰地撞到了石頭上,眼前一陣陣眩暈。
湧上來的血腥味讓她嘔出來,幾乎以為自己就要這麽死過去了。
“你-放-開-我。”強撐著讓自己保持清醒,顧雪淒聲叫著。
姚母死不放手,卻突然被身後撲過來的人抱住。
“你放手,放手啊,你放開我的雪兒。”
在家等了很久沒有等到孩子回來,往常村裡各家門口嘮嗑的人也都不見了,王淑蘭滿心疑惑,一路聽著動靜尋到了橋洞這裡,卻正好看到小閨女腦袋流著血被姚母往石頭上撞。
猛地推開姚母,王淑蘭目眥盡裂地轉頭大喊。
“夕兒你們還看著幹啥,還不來幫你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