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安靜站了一會兒,羅誠然才終於走過去站在顧夕面前。
正在猶豫要不要開口,原本闔目休息的顧夕卻好似察覺到了有人靠近一樣,忽然睜開了眼睛。
羅誠然隻覺得一下子就撞進了那雙又亮又深不見底的明眸中。
顧夕笑了下:
“看過老爺子了?”
說著不等羅誠然開口,顧夕低頭看了看手表,然後站起來道:
“時間不早了,還請羅先生安排車送我回去吧,老爺子今晚不用擔心,明天一早我再過來看他。”
仿佛早就料到羅家人看過的結果,因為她對自己的醫術很有信心。
羅誠然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道:
“明天一早過來嗎,那不如……”
顧夕知道她要說什麽,搖搖頭:
“秦老會留下,我回去還有事兒,麻煩羅先生了。”
羅誠然就沒法再挽留了。
雖然他很想問問顧夕這大晚上的會有什麽事兒,但是他很識時務沒有開口,因為莫名有個念頭,覺得入托他真的這麽問了,估計會換來顧夕一句“關你什麽事兒”?
羅誠然摸摸鼻子,顧夕可不會給他什麽面子的。
一邊小聲吩咐司機備車,一邊轉頭看著顧夕跟秦老兩人小聲說了幾句,似乎是在囑咐讓他稍微留意一些羅老爺子的動靜。
最後聽到秦老道:
“放心吧,我會留意的,你回去也早些休息,今天累壞了吧?”
顧夕搖頭:
“不算什麽,睡一覺就緩過來了,倒是秦老你,今天一下午這麽熬精神,稍微看看就行,晚上也好好睡就是了,老爺子那裡不會有事兒的。”
秦老聞言就笑了。
他當然知道顧夕為何會這樣說,整個行針的過程秦老都是看在眼裡的,所以他很清楚此刻羅老爺子的狀態當真是極好。
秦老格外認真地看著臉色平靜的顧夕,既沒有醫治好了羅老爺子這樣人物之後的激動,也沒有抱怨為了行針累成這樣。
有那麽一瞬間,秦老忽然覺得顧夕就像是個行醫多年的老大夫,無論什麽樣的針法什麽樣的病人,在她眼裡都是一樣的。
拒絕了羅誠然親自送她回去,顧夕的理由無可辯駁:
“你還是留下吧,羅老爺子還沒醒,要是有什麽事兒還要你做主呢。”
顧夕說得太有道理,眼下羅家這裡能主持大局的就是羅誠然了,總不能指望那個不著調的羅敬軍吧?
當然其實也沒什麽大局需要主持。
顧夕又不是拿病人身體開玩笑的人,要不是確認行針順利,此刻讓她走也不會走的。
羅誠然沒法子,只能看著連說話聲音仿佛都軟綿綿低了不少的顧夕上了車,隨後羅家的車子駛出去。
顧夕坐在羅家的車上,司機看出來顧夕應該是很累了,就安靜地沒有說話,於是到“福記”門前停下的時候,顧夕已經靠在後座睡著了。
被司機輕聲叫醒,顧夕還懵了懵。
其實上車的時候她還想著要跟司機說直接回去她的住處的,結果腦子一糊就忘了。
算了,既然到了就進去看看吧。
顧夕揉了揉臉讓自己清醒一下,謝過司機就進了店裡。
溫婉看到顧夕連忙迎了上來,瞧出來她的狀態,連忙拉著她在一旁坐下,先去給她倒了杯熱茶,這才過來關心地問道:“怎麽樣了?一切還順利嗎?”
知道顧夕是去給人治病的,整個店裡就只有溫婉一個人。
余下店裡這些員工,全都受了A大流傳的顧夕手裡有方子的影響,認定自家老板是用那什麽方子才做出來那麽多東西的。
顧夕剛才在車上睡了一會兒,精神已經緩和多了。
她這人跟別人不同,大學的課程基本都差不多兩個小時一節,比方早上的課程是八點半第一節,五十分鍾之後中間有十分鍾休息時間,一直到十點二十下課。
而顧夕竟然可以在這十分鍾之內趴在桌子上睡一覺,不管教室內外有多吵,而且是真的睡著,別看只是十分鍾,緩和了精神之後,下節課就又可以精神抖擻地聽課了。
她這技能一直都讓陸湘湘和薑糖很是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