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他,他望著遠方,腳步停了下來,頓了頓,彎下腰把我放在了竹椅上,冬末了,躺椅的上面加了一層被子,我躺上去軟軟的。我的眼神沒有從他的臉上挪開。
想要渴求從他那裡換來一絲的答案。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寂靜沒有一點改善,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回過頭髮現我還在看著他,他蹲在我的面前看著我說:“有的時候不是面對就可解決一切,我並不是逃避,而是抗拒。我無法接受在我身上發生的一切,也不能理解,即便事情已經過去久遠,而我依舊不能原諒自己,原諒一切導致事件發生的因素。你明白嗎?我是在一次次的絕望中看到希望,又從一次次的希望中得到絕望,這種煎熬讓我覺得沒有什麽是可以長久的。我知道,你對我,對自己,對身邊的人近期都有很多的不解,但是我希望你可以相信我,我們只是我想讓悲劇重演,不想你受到傷害而已。”
“你現在呢?是在失望中?還是在絕望中?”
“各一半吧。我以為你會問我關於你的事情?”
“我是很好奇,但是看你們一個個神神秘秘,我相信你們是為我好,如果有一天我必須知道,你們肯定會選擇告訴我,而現在,你們願意承擔一切,不讓我擔憂,我為什麽不能領你們的情呢?”我的大腦還在那句絕望中的希望,希望中的絕望,我不知道他才不到25的樣子,能有多大的人生經歷與感觸。為什麽說的讓我覺得那麽的蒼涼。
“薑宓?”
“唔。”我低聲回應著。
“我喜歡你。”他非常小得聲音說著。
“唔——”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好像這句話和叫我的名字一樣平常。
“那你願意跟我在一起嗎?”他破釜沉舟了,也許最近事情很多,但是這一件,是他必須先解決。
“算了,還是等到烏頭草盛開的時候,到那時若你願意,我會…….”他沒有說完。
“烏頭草?是什麽?什麽時候開?”我追問著。
“6-9月。”
“啊?那你不是還要等半年。”突然發現自己怎麽變得迫不及待。
“但願,還有半年。”聽著他的悲涼的話語,突然覺得他肯定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有勇氣這麽說,而我的話是不是又觸動了他的傷痛。
他抬頭看著我說:“我的意思是,事事變化無常,誰會在知道明天的事情呢?如果那時你願意,我們再說。好了,不是說想活動下嗎?我來扶你。”
說著他便站起來,扶著我站了起來。
站起來的那一刻,我明白了,它是對的,我還沒站穩就感到大腦中樞一陣陣眩暈。他扶著我站了一會,我面對著太陽感受著他的溫度在我的手中,背上,風的輕撫也變為暖暖的,我閉著眼睛克服著眩暈,突然覺得這就是幸福,身邊有人陪著,在你需要的時候。
“累嗎?”他低聲詢問。
我搖了搖頭“不累。”
此刻歲月靜好,沒有疑團,隱瞞;只有那陽光的輕撫和他的殷殷垂問。
“你上次是怎麽救了小三?”
“小三?”
“就是山上大火那天啊。”
“那天,我並沒有救過人,只是幫助滅火。”
唔,那老者問什麽會那樣說呢?興許是他自己也記錯了吧。
“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想起山上大火那天,我們在山下碰到了剛才那老者,他告訴我們這火只是一個開始,
後來又給我們講了多彩梧桐和從地縫飛出龍的故事。那老者因為思念孫子心切,都將孔凡錯認孫子了。想想孔凡犧牲還是挺大的。”我說著想起那天的情形,我和小石頭,叔叔站在路邊嘲笑著孔凡,一切都像是昨天。 “錯認孔凡?”薑戚棽不解道。
“對,老者把孔凡錯認為他孫子小三,為此我們還嘲笑孔凡了一番。”我嬉笑的說著。
薑戚棽卻面色發白,額頭掛著汗珠密密麻麻。
“你怎麽了?那裡不舒服。”
他有些強挺的道:“我沒事。”
我看著他的臉色變得十分古怪,他扶著我的手,也傳來了不似曾經的溫暖,有一絲的清涼。
該不會生病了吧。我伸出手在他的額頭停下,刺手的涼。他那過於常人的體溫,在短短時間變化怎會如此之大。
我反扶著他,有些擔心。
“我沒事,許是雪池的寒氣爆發了。”
“每天都會這樣嗎?”
“也不是每天,偶爾會。”
騙誰啊,我終於知道為什麽不讓我隨意走動,看來他在我休息的時候,也在痛苦的掙扎。
“你先躺一會。”我對他道。
“我真的沒事。”一臉汗珠都快彭湧而出還故作堅強。
“宓,幫我倒杯水去吧。”
“好,你等著。”我將扶著他的手放在竹椅背上,往屋裡跑去。
“慢著點,當心腳下。”薑戚棽的叮囑隨風拂過,我隨口應了一聲。
跑進屋,拿起水壺倒水“啪,啪,啪”幾聲,等我反應過來,屋裡的門,窗,都被關上。起初以為是風太大了,可是我端著水杯走到門口卻發現門怎麽也打不開了。我又來到窗邊發現和門那邊一樣被封的一點都推不動。
“薑戚棽,你在我外邊嗎?”
“我在。”
“這門和窗還像是壞了,打不開,快來幫我。”
“宓,在屋裡好好待著。”
咦,這門和窗是薑戚棽從外面關上的?他知道我被困在屋裡?我上當了,他是故意讓我進屋給他倒水的。
我趴在那竹窗,透過縫隙,看向屋外。剛才還是暖暖的風,璨璨的陽,這才多久,屋外就已經變得黑雲壓頂,狂風拉扯著竹林嘶吼著。在竹椅的地方,好似多了幾個人。
“薑戚棽?你沒事吧。”
“放心,我很好。”語氣激動,興奮。
話語剛落,就聽見屋外嘈雜的聲音,像是竹子被折斷的聲音。我想要看的更真切點,可是在尋不到外面又何人影。我像是竹窗上的雷達不停的巡視著,但依舊一無所獲。
此刻,竹屋的四周都發出了竹子傾倒的聲音,擦著竹屋而過。數道閃電在我的眼前怒放著,數聲震天鳴雷在我的耳邊綻放著。
“薑戚棽,到底發生了什麽?”我拍打著竹窗,驚恐著。
“哐”的一聲,有人靠著了竹窗上。
我驚得往後退了一步,就聽見薑戚棽道:“不要怕,有我在。”
我猛地向前一步,想要把自己努力從竹窗縫隙塞出去。縫隙中,薑戚棽背靠著竹窗,迎面站著一排人影,裹著黑色的披風,手持長劍。那為首的人劍指薑戚棽說著什麽,就聽薑戚棽斬釘截鐵霸氣回應道:“不可能。”
一時間,一群人,一擁而上。薑戚棽眼看就要被徹底圍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