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雖壽並不是陣法,實際上是一種禁製。
這個禁製的功效只有一個,禁的是時間流逝,讓指定的某一物靜止。
施展龜雖壽這道禁製,並不是秋長生自己的本事,而是他拿出來那間金黃色的龜殼法寶。
別看那個金黃色的烏龜殼只有硬幣大小,卻是修道世界十大奇物之一的金龜子。
金龜子體型極小,生下來時只有米粒大小,需要耗費萬年時光,才能成長到硬幣大小。
活過萬年的金龜子,龜殼上的紋路會漸漸變幻成為一個天然的禁製符文,這個符文就叫“龜雖壽”。作用是能在短時間內,指定某一物靜止。
毫無疑問,這個禁製極其強大,甚至比仙術定身術和定神術還要強大,堪稱神術。
也正是因為“龜雖壽”禁製,金龜子才被修道世界譽為十大奇物之一。
十大奇物,並不是十大神獸或仙獸,連靈獸都算不上。
因為被列為奇物的,往往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動物植物或者是石頭、弱水和冥火之類。
它們其實沒有什麽強大的實力,但卻往往具有某種價值巨大的奇異天賦,讓所有人趨之若鶩。
比如金龜子除了壽命悠長之外,連一隻老鼠都打不過,但萬年金龜子的龜殼,卻是讓任何修士都夢寐以求的寶物。
金龜子本來就很稀少,再加上被修士捕殺和豢養了超過十萬年,現在幾乎都已經滅絕了。只有超級宗門或者某些大宗門裡才豢養了那麽一兩隻,苦苦等待著它們長到萬年,長成一副龜雖壽的靈殼。
墨允自然知道“龜雖壽”,當秋長生掏出金黃色的硬幣大小的龜殼時,它就意識到不妙,然後準備逃離。
然而秋長生既然拿出了金龜子的龜殼,顯然就不打算再放墨允逃走。
墨允妖力耗光了,只要往海裡一跳,十幾個小時候就充滿電,元氣滿滿的來找秋長生麻煩。可秋長生卻無法補充消耗的靈力,此消彼長之下,遲早會被墨允耗死。
就算耗不死,想著把珍貴無比的靈力浪費在這個蠢貓身上,秋長生就心疼的半死。
既不想殺死墨允,又無法忍受墨允屢次三番的跳出來消耗他的靈力,秋長生隻好忍痛割愛,祭出龜雖壽,將墨允再一次抓起來。
看著禁製住墨允的那一道暗金色的光,以及發出暗金色光芒的小龜殼,秋長生眼角微微抽搐,心痛的無以複加。
這麽珍貴的法寶,他也只有一枚,還是他機緣巧合之下才得到的。一枚龜殼只能施展三次龜雖壽,每次施展就等於多出一條命來,實乃萬金不換的救命法寶。
很不巧的是,這一次施展龜雖壽,就是第三次。
秋長生見到龜殼上已經開始密布蛛網般的裂紋,顧不上心痛,連忙從乾坤袋裡面翻出一個鳥籠子。
墨允眼珠子都瞪圓了,又特麽是鳥籠子,這個賤人,身上為什麽要放這麽多鳥籠子?
秋長生走上前,伸出手抓住墨允的後頸皮,把它一把塞進了鳥籠子裡,關好籠門,掛在窗戶上。
“喵喵喵?”
墨允瞪著他一陣亂叫,爪子在鳥籠子上刮出陣陣火花。
它的爪子天生具有撕裂的能力,再加上它現在已經是五階妖修的實力,一爪下去連精鋼都會四分五裂,但細細的鳥籠子卻堅固的連一絲抓痕都沒有。
不僅如此,墨允察覺到自己體內的妖力如陽光下的雪花飛快的融化消散,幾個呼吸時間,它體內的妖力已經消散的一乾二淨。
這鳥籠子是千機門專門用於捕捉靈獸的靈獸籠,金丹期以下的妖修,休想掙脫靈獸籠。
秋長生喝了一口茶,隨手拂了拂,被墨允擊碎的茶幾和椅子碎片就被掃到了屋子角落。
他在窗邊的沙發上坐下,神色惆悵的和籠子裡的墨允對視,一人一貓的眼神都無比凶惡。
“蠢貓,你知不知道,剛才那枚龜殼最後一次龜雖壽,本是救命之物,結果浪費在你身上了。”
秋長生神色不善,盯著墨允的眼睛微微一眯,眼底閃過一抹寒光。
墨允聞言,興奮的“喵”了一聲,以示幸災樂禍。
只要能夠讓秋賤人吃虧心痛,它覺得自己贏了。
秋長生冷哼一聲,臉色臭臭的說道:“你知不知道,你浪費了我三天的時間,也浪費了我丹田內三分之一的寶貴靈力?”
墨允在籠子裡打了一個滾,兩隻前爪激動地連連捶地,表示它已經高興的快瘋掉了。
秋長生冷冷的看著它,嘴角掛著一抹讓人心裡發顫的冷笑。
墨允被這麽一道冷颼颼的目光盯著,漸漸也笑不出來了,爬起來瞪圓了一雙金色的眸子,分毫不讓的與秋長生對視。
“你了解我的,從來只有我讓人吃虧的份兒,何曾有人讓我吃過虧?”秋長生說:“就比如說你。”
墨允瞳孔豎了起來,憤怒的將小胖爪深處籠子外,想要狠狠的撓花面前這張可惡的臉。
突然,它似乎想到了什麽,停下了毫無意義的抓撓,眼神譏嘲的看著他。
秋長生沉默了一瞬,說道:“你說柳夕嗎?算起來,她吃過我的虧也不少,雖然我也沒少被她坑過。”
他明顯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結下去,又伸手在乾坤袋裡掏啊掏,隨後掏出一枚紫色的小鈴鐺。
秋長生用一根結實的紅繩把鈴鐺串了起來,然後系在墨允的脖子上。
墨允自然會拚命掙扎,但失去了妖力又困在籠子裡的它,這麽可能是秋長生的對手。
於是,下一秒那枚紫色鈴鐺就系在墨允的脖子上,讓墨允平添了幾分可愛和乖萌。
馭獸鈴,修道世界馭獸宗的招牌法寶,能夠讓靈獸聽從鈴鐺主人的命令。
否則,馭獸鈴每一次發出的鈴聲,對靈獸來說如同魔音灌耳痛苦不堪。
墨允憤怒的亂叫亂抓,秋長生竟然把它當成那些普通的靈獸,這讓它無法接受。
堂堂十七上階妖族中的墨虎族小王子,竟然有朝一日會被人栓上馭獸鈴,這是對墨虎一族赤果果的侮辱。
這事要是放在修道世界,墨虎一族決然不會善罷甘休。
哪怕秋長生是超級宗門千機門的真傳弟子,千機門也護不住他,最後只能無奈的將他交給墨虎族發落。
因為如果千機門不這麽做,中土大陸將會立刻引來墨虎族連同大半個妖族聯盟的入侵。
一旦人妖大戰,死去的凡人和修士將數以千萬計。
如果是在修道世界,哪怕秋長生再膽大包天也不敢給墨允帶上馭獸鈴,這觸及到了上階妖族的底線,是不共戴天的死仇。
但是這裡是末法世界,說句不好聽的話,他們這輩子能不能重新回到修道世界都說不準,又哪裡顧忌得了那麽多。
紫色鈴鐺響了起來,發出如風鈴般優美動聽的鈴聲。
然而鈴聲響起的那一刻,墨允立刻癱倒在籠底,然後全身毛發炸起,瘋狂的抽搐起來。
馭獸鈴的鈴聲,直接攻擊妖獸的靈魂識海,折磨妖獸的元神。
紫色鈴鐺隻響起了三聲就停了下來,墨允仍然癱倒在籠底,全身輕微的抽搐,爬不起身來。
秋長生手指沾著茶水,輕輕一彈,一滴茶水打在墨允的鼻尖上。
“我這個人呢最公平了,既然你讓我吃了虧,那你就必須彌補我的損失。怎麽彌補呢?我知道你沒有錢,所以你得幫我打工,暫時充當我的靈獸。直到你還清了我的損失,我會解開你的馭獸鈴。”
秋長生笑道:“至於我解開你的馭獸鈴之後,你是繼續找我麻煩讓我遭受損失呢,還是離我越遠越好,那就是你的選擇了。我個人其實建議你離我遠遠的,畢竟我不希望有一隻像你這麽蠢的靈獸,太丟份兒。”
……
此時此刻,平白無故被天上掉下來十億歐元砸中的柳夕,正躺在鋪著天鵝絨的柔軟大床上,蓋著輕如蟬翼的蠶絲被,計算著十億歐元能夠買多少玉石。
黃金有價玉無價,玉石既是世界上最貴的物品之一,也可以是最便宜的物品之一。
十億歐元看上去很多,但實際上遇到那些絕世珍品的古董玉器,能夠拍下三四件就頂天了。
就比如柳夕當初在高保勖的地下古墓玉室中,那些千年前南唐國庫裡的古董玉器,隨便一件拿出來就價值連城,每一件的價值至少都能拍出幾億的天價。
不過柳夕當時為了突破煉氣期境界,將玉室中最珍貴的玉器全部用於吸收靈氣,衝擊築基境界。
畢竟越珍貴的玉器,蘊含的靈氣越多,修煉的效率越高。
柳夕當時正在生死關頭,自然會優先選擇那些珍貴玉器。
至於後來柳夕帶出來的玉石,一是玉器來歷不明,她不方便出售。二是她從古墓出來就與十二月對上,隨時都需要玉石補充靈力,自然不會出售玉石。
結果用到最後,她身上的玉石已經消耗一空。
這就是柳夕和秋長生的悲哀,用燃燒玉石的方式來修煉,哪怕是世界首富,也堅持不了幾個月。
柳夕當然不會把十億歐元拿去買什麽古玉和極品美玉,對她來說,玉石只有兩個作用,一是提取靈氣用於修煉。二是用玉片製造玉符,用於存儲法術。
除此之外,玉石對她來說一無是處。
古玉和現代玉之間,價格相差千倍,但其實蘊含的靈氣卻相差不大。
特級翡翠和高檔翡翠之間除了細微的色澤、通透度以及瑕疵之外,兩者蘊含的靈氣相差其實也不大,但價格卻相差十倍甚至幾十倍。
所以讓柳夕選擇,當然是選擇更加便宜的現代玉和次一級的玉石,最好是玉石毛料。
柳夕決定等處理完異能者自由聯盟這邊的事情後,她要親自到緬甸去一趟,用這十億歐元購買足夠多的玉石。
她現在已經是築基期二層,晉級三層所需的玉石毛料,足以蓋起一間普通的小房子。而每晉級一層所需要的玉石數量,都會在上一層的基礎上翻一倍不止。
第二天一早,賈森霍格本就帶著四名侍女來到柳夕的房門前,輕輕敲響了門。
柳夕已經醒了,只是有些懶床,所以躺著沒動。
她聽到敲門也沒有出聲,心想她不應答的話,等會兒對方就不會再敲了。
但敲門聲卻十分有節奏的響起,輕柔卻執著。
柳夕不情不願的爬起來打開房門,便見到門口笑容滿面的賈森霍格本。
“早上好,我的小姐。”他笑道。
“我不好,因為被你的敲門聲吵醒了。”柳夕聲音悶悶的,說道:“管家先生,有什麽事嗎?”
賈森霍格本彎了彎腰,鄭重的道歉:“小姐,請原諒我的打擾,我很抱歉。只是元老會剛才派人過來通知,說是上午十點請所有組織成員前往會議室,所以我不得不打擾小姐您的美夢。”
柳夕皺了皺眉:“為什麽那麽急?人都到齊了嗎就開會?”
賈森霍格本低頭說道:“小姐,據我所知,您和小獅子王就是元老會這次召集名單裡最後的兩名成員。所以你們一到,第二天就開始召開會議。”
柳夕“哦”了一聲,讓開了門。
賈森霍格本向兩名侍女招了招手,四名侍女端著托盤,托盤裡都是各類化妝工具和各色首飾。她們微笑著向柳夕行禮,然後魚貫進入房間。
老管家沒有進去,順手關上房門,然後站在門外走廊上等候。
過了約莫半個小時,房門從裡面打開,柳夕走了出來。
老管家抬頭看了一眼,頓時眼神大亮。
梳妝打扮後的柳夕,不同於以往素顏時的氣質如仙,多了幾分傾國傾城的豔麗,只看她一眼便會被她的容顏牢牢吸引住。
她的雙眉修長如畫,雙眸閃爍如星,膚明肌淨唇紅齒白。穿著一身藍紫色的時尚長裙,越發顯得姿形秀麗,容光照人。
老管家愣了好一會兒,才讚歎的說道:“小姐之美,實在讓人自慚形穢。”
“是嗎?”
柳夕不置可否,笑道:“走吧,我倒要去看看元老會到底召集我們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