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勇突然驚喜的叫了起來:“哎哎哎,你們快看,那兩條魚是不是要遊出來了?”
兩人一貓聞言,循聲看了過去,果然見到一大一小兩隻琵琶魚,搖頭晃腦的遊了過來,眼看著就要遊出陣法范圍了。
柳夕和秋長生頓時屏息靜氣,凝神看向那兩隻小魚,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陣法中已經只有六百條琵琶魚,要維持住九曲黃河陣,就注定一條琵琶魚都不能少。否則,九曲黃河陣不攻自破,且不可能靠自身修複。
九曲黃河陣在海底已經持續運行了一千多年,可見琵琶魚的數量一直沒有出現過差錯。
難道他們運氣這麽好,一來就碰到了小概率事件?
還是九曲黃河陣有什麽獨特的防范機制,可以應付此類事件?
李明勇興奮的說道:“你們不是說只要少了一條魚,這個什麽看不見的陣法就會失效嗎?這兩條魚一出來,陣法壞了,我們不就可以進去了?”
到達陣法邊緣,兩條琵琶魚並沒有半分猶豫和停留,魚尾一擺就出了陣法。
柳夕和秋長生睜大雙眼,視力運用到極致。可以說,此時兩人的視野之中,連千米之外一直蒼蠅的腿毛都能看清楚。
兩人觀察的重點,當然是那兩隻私自行動,並且離開團體的琵琶魚。
結果兩隻魚都沒有事,一前一後慢悠悠的遊走了。
柳夕和秋長生連忙將視線焦點落在陣中,然後兩人就看到海底沉船處有兩隻琵琶魚肚子突兀的裂開了,有兩隻更小的琵琶魚從肚子裡鑽了出來,歡快的在水裡遊動著。
原來是……自帶分裂。
不,確切的說,應該是雌雄同體。
柳夕突然記起來了,在圖書館看過一篇介紹海底生物的書籍,裡面就有琵琶魚的介紹。
琵琶魚的書面名詞叫做鮟鱇,種類很多,有的生活在淺水區,有的生活在深水區。淺水區的鮟鱇種類外表明顯比深水區的同類好看的多,有的甚至可以作為觀賞性魚類,價值不菲。
鮟鱇本身不是雌雄同體,而是分離的。
雄性鮟鱇生長在黑暗的大海深處,行動緩慢,體型比雌性小得多,又不合群生活,在遼闊的海洋中雄魚很難找到雌魚。然而它們一旦遇到雌魚,就會咬破雌魚腹部組織,鑽入其皮下,終身相附至死,雄魚一生的營養也由雌魚供給。
久而久之,鮟鱇魚就形成了這種絕無僅有的配偶關系。看上去很像是雌雄同體,但又不是真正的雌雄同體。
有意思的是,雄性鮟鱇如果始終找不到雌魚,它們就會自己變成雌魚,然後等待雄魚出現。
這個特殊能力很有趣,讓柳夕想起曾經在網上看到的一個段子。
說的是一個宿舍的男生晚上睡不著,然後一起討論要是自己變成了女生會怎麽樣?
有的說要體驗一下女生穿裙子的感覺,有的說要去女澡堂光明正大的洗澡偷看,有的說要自己先摸個夠……總之很不正經。
這個時候,大家發現只有室長沒有說話,於是大家催促他感覺說說,好讓兄弟們樂呵呵。
室長靦腆一笑,羞澀說道:“要是我變成了女的,先讓兄弟們爽個夠!”
此話一出,天下無敵。
總之關於必須保持六百條琵琶魚這個設定,琵琶魚群已經用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不會出現任何紕漏。
多出來的琵琶魚,就會被海底的陣法直接抹滅。
反之,如果有琵琶魚離開,導致沉船周圍的琵琶魚少了,就會有雄性琵琶魚從雌魚肚子裡鑽出來,剛好湊足六百條的數量。
妙,妙啊!
柳夕都忍不住拍案叫絕,看上去無比困難,甚至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原來用這麽簡答的方法就做到了。
難怪逍遙書生能夠成為一名傳奇,人家的想法就跟一般人不一樣,完全不是一類人嘛。
至於保持琵琶魚的繁衍就更簡單了,深海之中本就沒有多少生命。有的只是一些浮遊生物和小魚小蝦,這群琵琶魚就已經是海底的霸王了。雄魚就在雌魚的身體內,想要生多少小魚,什麽時候生,那還不是可以隨意控制嗎?
秋長生悠悠然的說道:“果然毫無破綻,否則也不可能持續這麽多年,讓巫族後裔束手無策。更可笑的是,巫族後裔明明已經找到了打開陣法的鑰匙,可偏偏卻視而不見。反而舍近求遠,故意把我們引來這裡替他們破解陣法,簡直不知所謂。”
柳夕也笑了,金月和銀月明明在海上遇到了李明勇,卻不知道他真正的用處和價值。反而把他當成一個奴隸一般欺辱,實在是讓人哭笑不得。
不過話又說回來,她和秋長生也從來沒有想過李明勇的身份來歷竟然如此驚人,大的讓人不敢相信。要不是李明勇是柳夕的便宜小舅,柳夕絕對不會多事,一定要把他帶在身邊。生怕自己和秋長生離開後,李明勇會一不小心死在十二月手裡。
這就叫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一飲一啄,皆是注定的因果關系。
仔細想來,柳夕和秋長生降臨末法世界之後,第一個遇到的人都是李明勇,豈不是太過巧合了?
柳夕大膽的推測,這一切都應該是逍遙書生留下的後手。
海底沉船,九曲黃河陣,不斷轉世後的李明勇……一環套一環,環環相扣,嚴絲合縫,精密的如同一場布局千年的計劃。
逍遙書生有這樣的本事,柳夕和秋長生都不會覺得驚訝和奇怪。在修道世界,那些真正的一派大佬們,隨手一個布局,時間動輒就是以千年計算。
千年之內的計劃步驟,完完全全按照大佬們意想來執行,不允許出現絲毫差錯。
正所謂差之毫厘謬以千裡,說的就是這類驚世布局。
逍遙書生如果還活著,此時絕對是修道世界最頂尖的那批大佬,布局一個千年計劃,對他來說簡直不要太簡單。
李明勇一臉惋惜的說道:“真可惜,沒想到這群魚竟然這麽變態,居然拉出一條小魚出來湊數,簡直太不要臉了。“
柳夕:“……”
不知道為什麽,雖然這個便宜小舅貌似是逍遙書生的轉世的轉世的轉世,但是……她還是很嫌棄啊。
秋長生微笑道:“沒關系,我們有大烏龜。”
李明勇大驚失色,猛的搖頭:“不行不行,前方那片海域詭異的很,那麽硬的石頭都變成了粉末消失不見,我的烏龜殼絕對擋不住。”
秋長生安慰道:“放心吧,你只要聽從我的指揮和安排,就絕對不會有事。”
說完,他嘴唇快速的顫動起來,雙手飛速結印,右手五根手指尖各自出現一個微小的圖案,圖案上面光華流轉。
李明勇望著他右手指尖上五個微小的圖案,分別是黃色、藍色、紅色、綠色和棕色。五個圖案緩緩的旋轉,就像五個光彩奪目的珠子在他眼前飛來飛去,他的心神不由自主的隨著五顆珠子轉來轉去動來動去。
在他眼裡,五顆珠子越轉越快,殘影越來越多,漸漸形成了一個旋渦般的星雲。而他的心神則陷入了星雲的旋渦中,不停的下墜、不停的吸引……
“醒來!”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傳來一聲輕叱,如一記晴天霹靂。
李明勇陡然驚醒過來,雙眼無神的看著柳夕。此時他的頭上,已經印下了五個與秋長生指尖一模一樣的小小圖案,仿佛和尚頭上的戒疤。
秋長生盤坐在烏龜殼上,說道:“李明勇,我現在對你施展的術法名為他心通,簡單的說,你心裡想的事情我此時全都一清二楚,就像我心裡所想一般。所以,你就不要繼續罵我了,否則我怕我忍不住。”
至於忍不住做什麽,他沒有說,但李明勇心裡無比清楚。
他嚇了一跳,不敢相信。
秋長生又說:“你現在心裡不相信我說的話,同時,為了驗證我的想法,你還在默念123456789九個數字,然後又反過來念了一遍。好了,時間緊,不要再玩了。聽我說,接下來你要仔細觀察那些怪魚發出來的光線形成的彩圖是什麽。你一定要看的十分認真萬分仔細。要知道,我們所有人的命,都掌握在你那雙眼睛上。”
李明勇還沒反應過來,就發現自己的身體似乎不受控制,正在朝海底沉船慢慢的遊去。
他嚇壞了,瘋狂的掙扎起來,奈何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卻依然無法控制大烏龜的四肢。他就連閉上眼睛都做不到,只能睜大綠豆眼,直直的盯著那些遊來遊去的琵琶魚身上肉瘤發出來的微光。
“怎麽回事,我怎麽動不了了?”
李明勇叫了起來,叫完之後又發現似乎表述不正確,於是又連忙叫道:“不,我的意思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柳夕譏笑道:“喲,你還真把自己當成烏龜了?代入感挺強嘛,接受度也很高,難怪從小到大都四海為家,一直不回家,也沒有半點不適應。烏龜殼本來就是他的,他想要控制烏龜殼,你能有什麽辦法。”
李明勇驚叫起來:“可是我們正在往陣法裡走,會死的。哎,等等,你怎麽知道我從小到大都在四處漂泊,又怎麽知道我一直都沒回家?”
柳夕心裡暗歎一聲,不容易啊,這個便宜小舅終於發現不對勁了。她和秋長生一路上就沒有掩藏過自己的身份,可惜李明勇現在才聽出一點破綻。
其實在海底,他們已經沒有必要再繼續偽裝了,反正十二月也早就知道兩人的身份。只是為了讓彼此繼續把戲演下去,才不得不在自己臉上貼一張假面具,給大家一個遮羞的窗戶紙。
柳夕正打算運功解除臉上的偽裝,就聽到李明勇憤憤不平的指著她叫了起來:“好哇好哇,我知道了,原來你們早就打算對付我李明勇,所以連我的資料也查的一清二楚。我就不明白了,我李明勇就是一個普通人,你們到底為什麽糾纏著我不放?”
柳夕的神情一僵,眼角余光瞄到秋長生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在譏嘲她自作多情。
柳夕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決定放棄對李明勇的智商抱有期待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
不到,只能睜大綠豆眼,直直的盯著那些遊來遊去的琵琶魚身上肉瘤發出來的微光。
“怎麽回事,我怎麽動不了了?”
李明勇叫了起來,叫完之後又發現似乎表述不正確,於是又連忙叫道:“不,我的意思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柳夕譏笑道:“喲,你還真把自己當成烏龜了?代入感挺強嘛,接受度也很高,難怪從小到大都四海為家,一直不回家,也沒有半點不適應。烏龜殼本來就是他的,他想要控制烏龜殼,你能有什麽辦法。”
李明勇驚叫起來:“可是我們正在往陣法裡走,會死的。哎,等等,你怎麽知道我從小到大都在四處漂泊,又怎麽知道我一直都沒回家?”
柳夕心裡暗歎一聲,不容易啊,這個便宜小舅終於發現不對勁了。她和秋長生一路上就沒有掩藏過自己的身份,可惜李明勇現在才聽出一點破綻。
其實在海底,他們已經沒有必要再繼續偽裝了,反正十二月也早就知道兩人的身份。只是為了讓彼此繼續把戲演下去,才不得不在自己臉上貼一張假面具,給大家一個遮羞的窗戶紙。
柳夕正打算運功解除臉上的偽裝,就聽到李明勇憤憤不平的指著她叫了起來:“好哇好哇,我知道了,原來你們早就打算對付我李明勇,所以連我的資料也查的一清二楚。我就不明白了,我李明勇就是一個普通人,你們到底為什麽糾纏著我不放?”
柳夕的神情一僵,眼角余光瞄到秋長生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在譏嘲她自作多情。
柳夕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決定放棄對李明勇的智商抱有期待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