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葉聖心派人到處打探消息,卻一直不曾有什麽線索。 甚至親自帶著顧然醒前往會稽,的確找到了他父母的居所,卻聽街坊說幾天前就搬走了。
葉聖心詢問了顧然醒的意見便帶他回余杭,卻也留下信給街坊以防他父母回來。
以後的日子裡,顧然醒就成了歸心堂的小學徒,打打雜、收拾收拾東西。
直到方汝的及笄禮。
那日,天氣晴朗,葉聖心請了隔壁的陸大娘為方汝梳頭。
他早已請玉匠雕了桃花簪,隻為今日。
當葉聖心取出檀木盒內的桃花簪,插入方汝梳好的隨雲髻時,方汝定定地望著眼前的白衣男子。
終於等到這一天。
只要他開口,她便是他的妻。
“汝姐姐真好看。”顧然醒笑嘻嘻地湊上來,遞上自己從會稽拿回來的女兒紅。
“謝謝然然。”方汝看向一臉期待捧著小酒壇的顧然醒,接過女兒紅笑道。
葉聖心也溫和地摸了摸顧然醒的腦袋。
見他們如此,方汝想起初見顧然醒時對葉聖心的打趣,說道:“師父,不如今日收然然為徒吧。”
葉聖心看著眉目如畫的方汝,又看了看粉雕玉琢的顧然醒,點點頭道:“也好,今日宜收徒。”
“師父什麽時候改算命了?”方汝站起身,挽著葉聖心,笑顏如花。
“就今日。”葉聖心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走到陸大娘身邊道謝,“多謝大娘了。”
“不必客氣,葉醫師平時對我也是多加照拂。那,老身就先回去了。”陸大娘說著,就要離開。
方汝忙上前攔住,道:“大娘,師父還要收徒,您留下做個見證人吧。”
“那……好吧。”陸大娘見她如此也不推脫,留了下來。
方汝遣小廝取來酒盞,拆開顧然醒剛給她的女兒紅,倒進酒盞,在一旁備著。
顧然醒就著方汝行及笄禮的紅毯,行跪拜大禮,三次叩首後接過方汝遞來的酒盞,敬向葉聖心。
“第一次聽說拜師禮敬酒的。”葉聖心笑著瞥了一眼方汝,卻還是接過了顧然醒敬的酒,掩袖淺酌了一口。
“現在,你就是我葉聖心的徒弟了。”
葉聖心收顧然醒為徒,倒不全是看在方汝的份上。
這兩個月的觀察,他發現了顧然醒身上有著學醫的天賦,性子平和,他一身醫術也能得以傳承。
方汝身為女兒家,總還是有些不便的。
“師父。”顧然醒望著眼前站立的葉聖心,喊出了他夢寐以求的兩個字。
這兩個月他每日看葉聖心診病,心中很是欽佩,平時就追著堂裡的小廝識藥,當然他也羨慕葉聖心的笛技。
“我有小師弟了。”方汝開心地拍手說道。
說話間,葉聖心扶起了顧然醒。
“今後,你上午先隨我識藥,下午我抽一個時辰教你笛技。其余時間依然留在歸心堂幫忙,有問題可以問你師姐。”葉聖心耐心地對顧然醒說道。
顧然醒點點頭說道:“是,師父。”
“這玉笛,為師就贈與你。”葉聖心取下腰帶上配著的玉笛遞給顧然醒。
顧然醒不可置信地望著葉聖心。
“師父給的,你就收下唄。”方汝見顧然醒的模樣覺得好笑,一把拿過葉聖心手中的玉笛塞到顧然醒手中。
雖然她喜歡師父吹笛,不過她總會親手送他一支的。
顧然醒看著手中的玉笛,
尋思著自己也該給師父禮物。 但是自己身上並沒有什麽合適的東西可以送給師父。
突然,他想到自己身上佩戴的玉佩,立馬取下來奉給葉聖心。
“師父,這是然然給師父的。”
葉聖心知道拜師禮的確是有這一塊,但因為顧然醒是暫時留在歸心堂且身上也沒有錢,他並沒有打算收。
但是此時,顧然醒自己拿出來,他也不會違了小徒弟的心意。
葉聖心鄭重地接過玉佩,說道:“為師暫時替你保管。”
“小師弟,是不是該給師姐一點見面禮呢?”方汝見兩人忽略她,伸手捏著顧然醒的臉說道。
顧然醒拍開她的手,指著一旁小廝捧著的女兒紅道:“可不是已經給了麽。”
“然然,真小氣。這是送我的及笄禮物,見面禮得分開。”方汝說道。
“師姐,也沒給呢。”顧然醒反駁道。
方汝只聽過新徒弟給同門師兄弟見面禮的,哪有人反過來討要。
不過,這是她喜歡的然然。
“師父都給你玉笛了,我還有什麽好給你的。要不下次給你做身新衣服吧。”
方汝覺得然然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做幾套新衣服給他也不錯。
“那可說好了。”
顧然醒也有好久沒穿新衣服了,方汝願意給他做衣服他當然開心。
“那給我的呢?”
方汝怎麽會忘記小家夥還沒答應送他見面禮呢。
顧然醒狡黠一笑,道:“下次給你。”
小七見顧然醒愣愣地看著魚池,忍不住輕聲喚道:“顧郎,顧郎。”
顧然醒聽到喊聲,眼神開始聚焦,回過頭看小七,道:“怎麽了?”
“顧郎,該回去用膳了。”小七提醒道。
顧然醒望著小七失笑道:“小七,你眼裡就只有食物麽?”
小七正要反駁,而肚子不爭氣地開始咕咕叫著,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
“那走吧,早膳也沒用。”顧然醒說著,穿過長廊走向瀟湘苑。
小七緊跟著追上去。
顧然醒正往瀟湘苑走著,突然想到下個月就是舒大的生辰。
往年,總是三人一起過的。
舒大來了揚州後,一開始師父還會特地跑來揚州為她慶生,後來只是讓人捎東西來。
如今,師父出遊前,什麽也沒有吩咐。
顧然醒想著既然自己在揚州,總可以提前送她生辰禮。
收不到師父的禮物,她總是會失望的。
他代為相送,未免不可。
“下午再去趟西市吧。”
小七有些納悶,昨日不是去過了麽。
“顧郎,可還要再買些什麽?”
“去謝謝那位老丈,再給舒大買些禮物。”
顧然醒說到西市,又想到那位算命先生。
還真得好好謝謝他。
“顧郎昨日發生什麽喜事了麽?還有那位舒大到底是什麽人呀?”小七越發不解了。
喝醉前,他一直和顧郎在一起,也沒什麽特別的事。
喝醉後,顧郎確實不見了,最後還出現在屋頂上,著實奇怪。
還有那位舒大,和顧郎似乎是舊相識。
“小七,你的問題越發多了。”顧然醒皺著眉,順手拿起玉笛衝小七的腦袋又是一敲。
“誒呦,是顧郎最近越發神秘了。”小七驚呼一聲,撇撇嘴說道。
“你還還嘴。看來我下午還是一個人去吧。”顧然醒踏進房門,午膳已經送到了房內。
“別別別,小七去的。”小七忙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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