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弟看了一眼顏玦玦,笑著接過劍。 不知何時,兩人竟然已經如斯默契。
顏玦玦見他接過,便略微退遠了一些。
火勢愈演愈烈幾乎將兩人包裹,王小弟只能立即行動起來。
只見他凝神閉氣,運起劍招,對著已經被火焰燃燒著的船尾狠狠刺了幾下。
幾個小孔瞬間出現,河水便流了進來。
王小弟沒有停,他不停地用變幻莫測地招數刺著那裡。
很快那尾尖變得千瘡百孔,多達上千甚至上萬個洞口中嘩嘩嘩的流下河水來。
王小弟知道河水即將衝出一個開口來,收起劍,一把攬過顏玦玦。
“屏住呼吸,我帶你遊出去。”
顏玦玦畢竟是江南人士,屏住熟識息自然不在話下。
果然,不出五息,河水已經衝破了那千瘡百孔的木板,凶猛地湧了進來。
顏玦玦立刻閉上雙眼,將腦袋埋在王小弟胸膛裡。
王小弟摟緊顏玦玦,逆著河水就遊了出去。
黃濤和胡虎分別領著兩艘船,已經駛出一裡遠。
空竹雙手被束縛,被兩名鏢局的鏢師看管在船尾。
然而他一直心系還在大船上的顏玦玦。
遠處火光衝天,如同一隻火鳳凰涅槃一般的大船,突然船尾開始下沉。
見狀,空竹忍不住站了起來。
“快坐下!”
旁邊的步鏢師站起來摁住他,卻沒想被空竹掙開。
“怎麽了?”
船本就不大,胡虎聽到動靜立馬從船頭走過來,伸手示意布鏢師放開空竹。
布鏢師悻悻地坐下。
“虎子,你看船!”空竹指著已經處於下沉趨勢的商船說道。
胡虎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皺了皺眉道:“怕是燒穿了吧。船上也沒人了,沒事。”
“妝妝和小弟還在!”空竹見他要走,忙說道。
“怎麽會?”胡虎大吃一驚。
雖然他之前沒注意顏玦玦和王小弟兩人,可是依王小弟的身手,帶顏玦玦走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
“能不能......”
“你剛才不說,現在......不行了。”
胡虎也不願兩人出事,但此刻只能搖搖頭拒絕。
空竹望著遠處,有些後悔。
應該把妝妝帶上的。偏偏等到脫離了黃濤的視線才說。
另一邊岸上,方叔整頓好余下二十幾名方家莊的弟子後,並沒有立即離開。
他在等。
等王小弟出現。
在看到船尾驀然下沉時,方叔呼吸一滯。
難道他想錯了嗎?
王小弟其實並沒有那麽厲害。
正在這時,距離岸邊不遠處有兩個腦袋冒出了水面。
“妝妝?”王小弟拍了拍顏玦玦的臉叫道。
顏玦玦已然昏了過去,發絲凌亂地粘在臉頰上,面色有些蒼白。
今日發生了太多事,一大早她就見到左長使血流而死,之後又親眼看著司空兄弟、塗乙死在面前。
空竹變內奸,魚泉被塗甲害死。
好不容易休息了一會兒,又碰上船失火,煙熏火燒的。
最後再屏息遊出河面。
顏玦玦早已是身心俱疲,撐不住了。
畢竟才十歲,就經歷了這麽多。
王小弟憐惜地替她將發絲理淨,就朝岸邊遊去。
左不過也就一丈多一些,王小弟雖然抱著顏玦玦還是一下就到了。
“小弟!”
原來,兩人剛冒出水面時,方叔就發現了,帶著兩名弟子親自過來了。
王小弟將顏玦玦輕輕放在草地上,撐著地面一個縱身也上來了。
“方叔。”王小弟抱起顏玦玦後漫不經心的打了個招呼。
方叔尷尬地笑笑,從弟子那邊接過包裹遞給王小弟道:“只怕得連夜趕路,明日一早能到驛站買馬回洛陽。”
王小弟接過包袱背到身上,說道:“方叔帶著眾位兄弟先去吧,我和妝妝會追上來的。”
“這......”方叔猶豫地說道。
“方叔盡管去。妝妝沒下船的時候,不知方叔是否真的打算袖手旁觀呢?”王小弟微笑著說道。
王小弟也不是沒有脾氣的人,尤其事關顏玦玦。
方叔若是一早將顏玦玦安排到預備的船上,顏玦玦怎麽可能還有機會衝下來找他?
一個才十歲的女童,在一天內經歷了如此多的狀況後,竟然還要冒著生命危險來找他。
王小弟如何能不感動,自然對方叔的責怪也就更加深。
“我想,你總能帶她出來的。”方叔有些苦澀地笑笑。
王小弟冷哼一聲,也不欲再同他說話,抱著顏玦玦,施展輕功,幾次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樹林間。
“方叔?”一名弟子上前詢問道。
“全員啟程,加速趕往驛站。”方叔命令道。
此處距離洛陽走水路只有一夜的路程,但是走陸路卻至少需要走上兩日。
何況此處是林間,並沒有什麽房屋。
全員都是從河中遊上來的,渾身濕漉漉的,好在已經近初夏了,沒有那麽寒冷。
但是出了這麽大的事,必須即刻回洛陽,也沒有多的時間讓他們烤火休息。
距離樹林十裡遠處有一座小村莊,掩映在茂密的林間,輕易發現不得。
此刻已經是戍時了,有些個人家已經吹了蠟燭歇息了。
王小弟抱著顏玦玦,在林間四處竄,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讓他發現了這座小村莊。
不過只剩下一戶最靠裡的人家還未曾歇下。
“妝妝,醒醒。”王小弟拍了拍顏玦玦道。
只是觸到她的臉頰時,王小弟感受到了驚人的溫度。
這麽燙,發燒了嗎?
夜色下顏玦玦的臉色如何,他看不分明。
王小弟見顏玦玦想不過來,快步走到那戶人家門口敲門。
“梆梆梆。”
“誰啊?都睡下了。”
一名妙齡少婦聽到敲門聲,披上外衣,打著哈欠走出來。
“在下洛陽人氏,路過貴莊。小妹發了高熱,求住一晚。”
王小弟盡量擠到屋簷下,避免顏玦玦再受寒,而他自己從河裡出來後卻一直淋著雨。
之前的細雨早已隨著這場大火變成了瓢潑大雨。
那少婦打開了門,將兩人迎了進來。
“說好了,隻可住一晚。今晚我家相公不在,你們明天趁早走。”少婦囑咐道。
王小弟感激地看著她道:“多謝小娘子,我們明日一早就離開。”
“你這是淋雨了,還是去水裡走了一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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