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玦玦懵懂地點點頭,道:“原來是這樣。障刀就留著世雄隨身玩吧。小姑姑,帶我去看看小表弟吧。” 顏陵容笑著攬著兩人進了屋內,讓阿綾吩咐奶娘抱了方世極來。
顏玦玦雖然還有一些高熱,不過短距離的走動並沒有問題。
她見阿綾把包裹放在了案幾上,走過去拿來遞給顏陵容。
“這是阿婆特意讓妝妝帶來的。小表弟滿月禮的時候,少嘉哥哥應該會來的。”
顏陵容接過,打開包裹,裡面都是江南筍乾、臘肉等吃食,皆是她閨閣時愛吃的。
“母親她可還好?她生辰我沒能回去真是不孝。”顏陵容看著包裹回想起閨閣時光,母親對自己無底線的縱容寵愛,有些懷念。
顏玦玦點點頭道:“阿婆身子康健著呢,小姑姑還不是有了身孕,可別自責了。”
阿綾領著奶娘進來,見顏陵容面色有些傷感似要落淚,忙扶著她坐回床榻。
“夫人,可別難過,這剛生了小郎君,萬不能吹風受涼的。”阿綾又取了一件披風給她披上。
“你家夫人哪就那麽嬌弱,跟個水人似的。”話雖這麽說著,顏陵容還是緊了緊披風,見奶娘抱著方世極站在一旁,道,“快把世極抱來。”
阿綾從奶娘手中接過方世極,遞給顏陵容。
顏玦玦好奇地湊過去看自己才出生兩日的小表弟。
紅彤彤的臉,眉眼清淡,與顏陵容很是相似。
方萌是綜合了顏陵容和方義川的全部優點,妖媚橫生、媚骨天成,自有風流韻味。
而方世雄更像方義川一些,濃眉大眼,剛毅的臉型。
這小表弟,日後只怕又是一個妖媚眾生的美男子了。
“是叫世極嗎?我是小姐姐。”顏玦玦看著方世極的包子臉,忍不住戳了戳。
真好玩。她未曾見過這般小的孩子呢。
顏陵容寵溺地望著她,道:“妝妝回來了,以後也有人替姑姑看孩子了。”
“小姑姑。”顏玦玦依著顏陵容撒嬌道。
“妝妝還是先回去休息吧,我吩咐他們給你去熬藥。”顏陵容想起顏玦玦還發著高熱,忙說道。
顏玦玦乖乖地點點頭。
雖然一路上都是小弟背著她,她差不多也一直在睡,可是腦袋還是有一點暈暈的。
剛才因為見到小姑姑,一時興奮,完全忘了此事。
阿綾便領著顏玦玦先回了她和方萌的院子。
而之前顏玦玦和王小弟借宿的農戶家裡,出現了一個藍袍男子。
那分明就是幾日前在揚州破廟裡被黑袍男子定住的那個人。
余果正拿著籃子喂後院的雞,哪想到眼前突然籠罩了一層陰影。
抬眼一看,竟然是少主。
余果驚嚇中,籃子落在了地上,她沒有去撿,而是忙跪了下來,行禮。
“少莊主。”
藍袍男子神情莫測,站在原地半響沒動。
“你還記得自己是莊子裡的人嗎?該不會真想在這小村落裡待一輩子吧?”
余果以為他不會開口的時候,藍袍男子卻緩緩說道。
余果匍匐在地,惶恐地回道:“記得,屬下記得。屬下只是在接受少莊主的懲罰。”
“本少主看你日子過得不錯,本來是打算接你一同北上的。現在看來,是不必了。”藍袍男子冷哼一聲,拂袖道。
余果心裡有些激動,她本以為少主早就將她忘了,現在竟然還親自來接她。
“不,屬下願一生追隨少主。”余果忙磕頭道。
藍袍男子沒有說什麽,從後院徑直走進了屋內。
余果不知如何是好,隻好繼續跪趴在地上。
幾隻雞覺得有趣,啄了一會兒籃子裡的稻谷,竟然還繞著她開始互相追逐。
過了好一會兒,屋內才傳出藍袍男子的聲音。
“還不進來,還打算讓你家少主自己燒水喝嗎?”
余果如釋重負,興衝衝地跑進去燒茶端水。
到了中午,方義川帶著方叔、胡丹、胡虎以及一眾內門弟子從郊外趕到了方家莊。
方家莊內早已安排好了魚泉的葬禮,大老遠哀樂就不絕於耳。
“莊主。”
門口小廝都已穿上了白衣、頭戴白布,見方義川帶著眾弟子歸來,忙行禮讓開。
方義川頷首,帶著眾人就進去了。
顏玦玦雖然身體不好,卻還是堅持要參加魚泉的葬禮。
顏陵容自然拗不過她,便同意了。
方義川走進大堂時,就看到前方高高擺放著三個同樣的用楠木製成的棺材。
那棺材的正面畫的是兩隻雪白的仙鶴正展翅騰飛,其兩旁是蒼簇盛旺的青松、柏樹,十分清靜幽雅。
棺材的兩旁分別用貼金技法畫著呂洞賓等八仙用的兵器,又名“暗八仙”,使得整個棺材色彩絢麗,而又不失莊重大方。
雖然這棺材是昨夜特意趕工出來的,但絲毫不影響它最終的精美。
周圍已經跪著一些在莊裡做事的弟子了,最前方跪拜的不是顏陵容,而是顏玦玦。
顏陵容領著方世雄站在一側,而王小弟和方盛立在另一側主持著此次葬禮。
方義川見顏玦玦、王小弟完好無損地出現在他面前,心中落下了一塊大石頭,步伐變得有些輕松。
而方術再見王小弟,卻是掩飾不住的尷尬。
王小弟自然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他,只是礙於魚泉的葬禮不好發作,不過他連一個虛偽示好的眼神都吝嗇給他。
胡丹見到王小弟,本欲打個招呼,不過此刻還是葬禮為重。
他愛武,也同樣欣賞武功高強的高手。
胡丹知道王小弟是個中高手,也曾同他比試過,每每兩人都是不分高下。他猜測王小弟藏絀,也想想看看他究竟比自己厲害多少。
他雖是方義川的大弟子,但並不是方家莊內門弟子中的第一高手,他的師弟連城才是。
當然,方家刀法的精髓是不傳外姓弟子的,故而兩人只能憑借勤快的對練和自我修習得以提升。
“莊主。”方盛和王小弟見方義川走到跟前行禮道。
“開始吧。”方義川點點頭,轉過身。
方盛會意,手一抬,鑼鼓率先一響,剛剛停歇的嗩呐聲再出,悲愴而悠長。
在場的眾弟子止不住一個個跪下,淚沾襟。
顏玦玦一聽那嗩呐聲,本就止不住的淚水流的更歡快了。
“魚泉哥哥!”
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