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五十九章師徒 德佑二年四月初春,時隔伯顏兵臨臨安城已有一個半月時間,半個月之前,益王趙昰、廣王趙昺之母楊淑妃,在國舅楊亮節、丞相陸秀夫,大臣張世傑等主戰文武的支持下開始參與朝政,下旨京西路襄陽府李全誠死守襄樊,抵抗蒙古人南侵,卻不料李全誠抗旨不尊,率兵撤出襄樊,分兵各處,將襄陽城拱手讓與蒙古人。
南宋朝廷一片嘩然,文武百官大罵李全誠禍國殃民,紛紛上書對這個素昧蒙面的一方大員大肆攻謫,不過,令人不解的是,平時最喜弄權的左相賈似道等人卻緘口不言,更為詭異的是,群臣上書朝廷的奏章卻如同石沉大海一般,了無音訊,朝廷之中忽然騰起了一片令人不接的迷霧,似乎在遮掩著某些真實的目的。
而後,賈似道第一個發現了這種詭異的氣氛,轉念一想,不由得氣捶胸頓足,大呼上當,開始緊急的采取補救措施。
卻說李全誠遊東山遊到了易水寒的山主的居所,陰差陽錯之下誘發了體內渾厚的宇宙空間之力,也就是傳說當中的先天罡氣而昏迷,一晃便是過了三天,先不說這三天呂文煥是如何的度日如年,且說易山主動了收徒之念,但是李全誠這貨明明沒有大礙,但就是不醒來,急的易山主白頭髮都轉黑了。
這日一大早,蕭冷心便急匆匆的走進了房間,見到師父又在給李全誠把脈,眼神微微閃爍一下,輕聲說道:“山主,那邊又來血訂了,酬金已經增加到了十萬金。”
一金便是二十兩銀子,十萬金就是二百萬兩白銀。
易山主眼皮都不抬一下,說道:“給那邊消息,目標太厲害,酬金要增加,一百萬金是定金,先交定金!”
“啊——”
蕭冷心一驚,道:“山主,這不符合規矩!”
“規矩是我定的!我說合規矩就合規矩!”
蕭冷心見山主一直給李全誠搭著脈,也不問個明白,頓時覺得有些氣結,道:“山主,那邊懸賞的可是李全誠的腦袋!”
看山主這個模樣,蕭冷心也知道他不可能殺李全誠,就是想堵他一下,兩人名為主仆,實為師徒,易東山這個人早年殺人不眨眼,接手了易水寒之後,反倒沒動手殺過人了,性格也變得好相與多了。
“難道山主還要接這樁血定嗎?”
“接!自然要接!”
易東山斬釘截鐵,緊接著又反問道:“為什麽不接?”
蕭冷心一滯,道:“山主想坑賈似道?您這是在砸我們易水寒的招牌,到時候傳出去,還有誰敢找我們下訂單?”
“更何況他還是朝廷的丞相,我們組織在江湖上雖然名氣很大,但是如何能跟朝廷對抗?”
這些年山門訂單的事情蕭冷心一直都有參與,乃是三十六燕俠之中的第十三號人物,自然一心替山門著想。
“大廈將傾,都忙著逃命去了,誰還有閑心請殺手殺人?”
易東山終於放開了手,轉身看著蕭冷心,道:“賈似道自顧不暇,即便我坑了他,他也只能忍了,他這丞相還不知道能做多久呢!”
蕭冷心一驚,道:“山主是想閉山門了?”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當年荊軻做的是刺客,並非殺手,刺客乃國士,易水寒本來就違背了我的初衷!”
易東山輕聲歎道:“俠之大者,為國為民,這是當年郭兄弟對我說過的話,你們自號三十六燕俠,卻又何曾對得起這個俠字?”
“山主想怎麽做,
白衣定當遵從!” 不知何時,房間裡面竟然站著一個白衣勝雪的年輕公子,蕭冷心一驚,訝然道:“大哥的隱匿功夫越發的爐火純青了呀!”
“馬馬虎虎了!”
白衣還未說話,易東山便搶先說話了,道:“論隱匿功夫,老三要比老大強上一分半!”
白衣眉頭一挑,眼睛一掃,竟然沒有發現者屋裡還藏著人,不由歎道:“老三暗影之名果然名不虛傳!”
“呵!”
一聲頗為得意的“呵”聲從蕭冷心身邊響起,蕭冷心吃了一驚,一個閃身躲到了別處,這才顯出了一個灰白的身影,竟然一直是躲在蕭冷心的影子下面!
“能讓老大說一句名不虛傳,聽著真是舒服呀···”
白衣失笑搖頭,暗影掃了躺在床上的李全誠一眼,道:“山主說什麽,暗影便做什麽!”
“既然你們都表態了,那我也隻好沒意見了!”
只見黑影一閃,一道身姿陡峭如寒山的年輕男子像一杆鐵槍一般立在屋裡,掃了眾人一眼,微微點頭,目光又落到了李全誠身上,冷聲道:“不過山主想要易位於他,卻還要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做我們三十六燕俠的主公!”
老二天心,擅長猜心,當他說出了易東山的心意,所有人都嚇了一跳,易東山吹胡子瞪眼,氣罵道:“怎麽看?你想怎麽看?他雖然武功低——不會武功,但是天賦卻是世所罕見,為人雖然頗為無恥,但是卻有俠義之心,讓他做山主帶領你們建功立業有什麽不好?”
三人同時一聲輕哼,扭頭看向了別處,氣的易東山直跳腳,易東山口都說幹了,三人就是不吭聲,易東山沒辦法了,一把將李全誠的輩子掀開,道:“睡了三天了,也睡夠了吧,起來說句話!”
三人刷的一下一齊回頭,卻見李全誠人未起來,先伸個懶腰,那模樣哪裡像是一個肉票?簡直就是一個大爺啊!
“師父,這些都是師兄師姐們嗎?”
“呃——”
四個人都凌亂了,蕭冷心呐呐道:“你什麽時候拜師了?”
易東山也納悶了,附合道:“對啊,你什麽時候拜師了?”
李全誠坐起身來,肅然道:“都是江湖人,何必在乎這些虛禮,喊你師父就定了師徒名分了嘛!”
“那不行!”
這一次易東山反應的很快,連連搖頭,道:“拜師學藝,先拜祖師,再拜師父,敬茶聽訓,三跪九叩一樣都不能少!”
“休想!”
李全誠一聽還有這麽多門道,立刻就不幹了。
“你——”
易東山一滯,李全誠卻白眼一翻,沒好氣的說道:“跟你學武都是很為難我了,要不是怕你傷心畢身所學無人繼承,我才懶得學呢!”
“我——”
“我一直是尊老愛幼的,但是師父你老人家不要得寸進尺!”
“奇葩啊——人才啊——”
白衣,天心,暗影,冷心四人都是一臉佩服的看著李全誠,簡直佩服的五體投地了,這時候還有這樣的人,今天當真是開眼了···山主倒霉了,攤上了這麽一個憊懶貨。
四人的目光從李全誠身上轉到了易東山身上,卻見易東山全身亂顫,臉上猛抽,目光頓時由佩服變成了同情,只見易東山一聲怒吼,猛地揮手一巴掌朝著李全誠腦袋拍落,四人都扭開了頭,雖然知道山主不會下殺手,但是這貨的下場定然慘烈,幾人都不是什麽善男信女,但是卻都有潔癖,不忍看慘景。
下一刻,一個灰影一閃,然後只聽見哢嚓一聲,窗戶出現了一個人形大洞,卻是易東山倒飛了出去,四人驚得下吧都合不攏了,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李全誠,然後見李全誠張開嘴,雙手交叉頂在頭頂上,一臉癡呆樣,同樣也是被這個結果震成了癡呆,顯然也是沒料到會有這般效果,四人同時嘟囔了一句:“妖孽!”
下一刻,易東山奔了進來,一把拉住李全誠的手,單指探脈,臉上漸漸的露出了驚喜的笑容,眾人見他除了衣服破了一點,頭髮亂了一點之外,並沒受傷,松了一口氣,待看他那臉上的欣喜之色,不由又愣住了,忽然,易東山撚須哈哈大笑起來,道:“好好好,經脈通暢,先天罡氣奔流不息,有如此高的起點,將來成就定然不可限量!”
幾人都是一臉驚容,惟獨李全誠卻是一臉詫異,易東山卻是沒注意,笑道:“你再運用內力與為師對抗一下看,剛才猝不及防,不好判斷你的實力!”
易東山將那“猝不及防”咬的格外重,生怕別人不知道一般,而且也不強求李全誠拜師,開始自稱“為師”了,李全誠哪裡知道怎麽去運內力?
學著武俠小說裡面“意念一動”,卻根本沒有半點反應,不由訕訕道:“怎麽運內力?”
“呃——”
易東山笑口大開,猛地聽到這句話,差點將自己的舌頭給咬了,不由氣道:“剛才你有沒有感覺到體內真氣流動?”
“有!”
這一點李全誠很確定,那根本不是流動,簡直就跟高壓水槍似的,噴射的十分愉快。
“你上次怎麽將真氣運出體外的,這次就怎麽做,不用擔心為師!”
嘴裡這麽說著,易東山卻還是雙腳微移,扎好樁,等著李全誠,等了半天卻沒半點動靜,卻見李全誠乾笑了一聲,道:“師父啊,我真不知道怎麽運行真氣···意念不管用,憋也憋不出,再憋我就忍不住想放屁了···”
“你——”
易東山一滯,怒斥道:“我怎麽攤上了你這麽一個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