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瀟邁步,踏入陸家大門。
諸多圍觀者盡皆窒息,看著空蕩蕩的陸家正門,無人膽敢上前阻攔一步。
如果說,小可兒一拳一腳,摧毀陸家大門,還只是讓人心驚。
那麽此時此刻,陳瀟揮手之間蒸發萬物,洞開陸家門戶的力量,展現的已是神仙般的手段!
凡人再強,又怎麽可能同神仙抗衡?
“陸家到底什麽時候招惹了這麽一尊大神?”
“這個家夥打上陸家,究竟想要做什麽!”
這一刻,諸多陸家子弟失聲,心靈震顫撼動,集體化作泥塑木雕。
他們呆立原地,看著陳瀟一家踏入陸家大宅,閑庭信步,宛若春日踏青遊玩一般。
“真是好多年沒回來了。”
望著四周熟悉又陌生的景色,路雲靜的面龐上,不由自主流露一抹感慨。
從前的一幕幕畫面,宛如就在昨日發生。
而事實上,已經整整過去了二十二年歲月。
從失落中回神後,路雲靜再度變回女強人姿態,驚人氣場散發,猶如路人一般,淡然評價著陸家大宅的變遷。
“這裡曾是花壇,花團錦簇,那時我經常在這裡看書。”
“那兒應當有座歐式雕像,品位很是不錯,可惜現在被人拆了。”
“陸家先祖有訓,宅邸內當用石板鋪路,這一條已經被遺忘。”
一路走來,路雲靜神色平靜,語氣古井不波,好似冷靜的旁觀者,心緒沒有多少波動,臉龐甚至帶著微笑。
見此情形,陳瀟微微松了口氣。
“還好,除了那終極心魔之外,老媽要比我想象中堅強多了。”
想想也是。
二十二年前,老媽路雲靜隻身來到東海,這麽多年背井離鄉過來,若是不夠堅強的話,恐怕早就已經崩潰了。
“不過,我曾讓陸程磊通知陸家迎接,看起來這家夥還是不夠聽話呢。”
想到這裡,陳瀟眼底泛起寒芒,瞬時無形銀波擴散,在陸家大宅上空橫掃而過。
“陸程磊,給你一分鍾,立刻滾來見我!”
陳瀟冷漠的聲音,猛然炸開,振聾發聵。
“你們竟敢擅闖陸家,看樣子真是活膩歪了!”
就在同一時間,冷笑聲響起,只見一名長發青年身著白色浴袍,大步從遠處走來。
他身上還帶著水汽,浴袍外的軀乾,展現出令人尖叫的精健肌肉。
一些少女臉頰飄紅,兩眼飛花,恨不得立刻衝上去投入他懷抱。
也有人長松了口氣,看向陳瀟等人的眼神,帶上了幸災樂禍。
“太好了,陸風雲少爺來了,這幾個家夥死定了!”
“陸家的大宅,進來了想要再出去,可不是那麽容易的。”
“嘿嘿,這下有好戲看了,你們說這些人多久才會求饒?”
一些人在小聲議論,陸風雲年少成名,驚才絕豔,許多陸家人對他有著盲目的自信。
在他們看來,只要陸風雲出馬,解決陳瀟等人,根本不是問題。
“擅闖陸家?”
陳瀟眼簾低垂,雙手背負身後,面色無喜無悲,淡淡道:“我的母親,乃是陸家二代的五小姐,如今回歸陸家,談何擅闖?”
他的話,如同一顆重磅炸彈,轟然在眾人耳邊爆炸。
“二代……五小姐?”
這群無法無天之徒,竟然也是陸家一份子,著實出乎所有人意料!
“五、五小姐,真的是您?您真的還活著?”
人群中,一名五十多歲的女傭,突然顫聲開口,呼吸急促無比。
路雲靜看向對方,神色微微一訝,轉而笑道:“王姨,這麽多年過去了,沒想到你還在為陸家工作。”
王姨,正是當年服侍她的女傭之一。
“五小姐真的是您!我們都以為您死了,沒想到……”王姨哽咽,眼眶通紅。
“哼,開什麽玩笑,我五姨早就死了!”
然而,陸風雲嗤笑,怒喝聲將全場議論壓下:“陸家養你那麽多年,你居然敢給一個冒牌貨當狗?”
他一開口,全場瞬間寂靜,無人再敢議論,足以見證陸風雲威勢之強。
一時間,空氣完全凝滯,一股壓抑的氣息彌漫四方。
“同樣的話,我不會再說第二次。”
終於,陳瀟平靜的說道:“要麽,陸家承認當年錯誤,以最高禮節迎我母親回歸,要麽……”
“我鏟平這裡,另立新陸家!”
“狂妄之徒,今天你走不出陸家!”
陸風雲再也忍不住,猛一揮手,轉向身旁青衫中年,冷笑說道:“羅叔,先把這小子的四肢打斷再說!”
和先前跟隨陸程磊的忠叔一樣,青衫中年,便是陸風雲的貼身武者保鏢。
盡管陸家並非武道世家,但不少人都清楚,青衫中年達到先天巔峰,實力極為強大。
曾有人親眼看到,青衫中年躍上十層高樓,赤手空拳接住子彈,一掌碎裂半人高的大石!
“羅叔?”
然而,陸風雲等待半天,羅叔卻依舊沒有絲毫動靜。
原本死寂的眾人,也都紛紛面露異色,看向青衫飄飄,一副高人風范的羅叔。
就見到,羅叔瞪著眼睛,驚疑不定的打量陳瀟,仿佛見了鬼一般。
“羅叔,你走神了?”
陸風雲再次喚了一聲,指著陳瀟幾人道:“這幾個人囂張夠久了,現在,羅叔你教教他們做人的道理吧。”
他的神色高高在上,帶著俯視,還有一絲優越。
在陸風雲眼中,陳瀟等人終究是暴發戶,哪怕僥幸有了些資本,仍然無法登上大雅之堂。
讓他們囂張如此之久,已是一種莫大的恩賜。
只不過,羅叔並沒有做出回應。
他一言不發盯著陳瀟的面孔,臉色越來越慘白,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
不知過了多久,像是終於鼓足了勇氣,羅叔才小心翼翼,試探著問道:“敢問……您可是天池秘境的陳宗師?”
陳瀟似笑非笑,道:“哦,你認識我?”
事實上,陳瀟已經認出,這個‘羅叔’究竟是誰。
一聽陳瀟的話,羅叔面色刷的慘白:“真、真的是您!”
在一陣頭暈目眩中,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恐懼,羅叔膝蓋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這一跪,把陸風雲嚇得不輕,更將周圍眾人,全都驚掉一地眼球。
“到底怎麽回事,羅前輩怎麽突然自己跪了?”
“這個,可能是修煉太疲累了,所以這個時候站不住了?”
有人臉色怪異的猜測,但這些推測,無論怎麽看,都完全不靠譜。
普通人鍛煉,倒是有可能練傷自己,但是一名武道先天?
那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羅叔,羅叔你到底怎麽回事?”
陸風雲更是臉色漲紅,高傲的姿態瞬間崩碎。
他好整以暇地讓人教訓陳瀟,結果還沒動手呢,自己這邊就先給跪了。
如此荒謬的局面,讓習慣了掌控一切的陸風雲,如何能夠接受?
“那麽,你還要教我做人的道理麽?”陳瀟平靜地看著羅叔。
“不不不不!晚輩沒資格,也沒膽子做那種事!”
感受到陳瀟話中的寒意,羅叔連忙拚命搖頭:“天池秘境中,承蒙陳前輩相救,如此大恩,晚輩始終銘記於心!”
當初在天池秘境中,陳瀟大殺四方的場景,至今歷歷在目。
更何況,陳魔王后面所做之事,一件比一件驚悚駭人,震動整個武道界,只不過不為一般人所知而已。
就算給他一百萬、一千萬個膽子,也不敢對陳瀟動手啊!
在私底下,陳魔王還被稱呼為‘宗師獵殺者’,連宗師強者都逃不過他的獵殺!
他不過是武道先天而已,哪有教訓陳瀟的資格?
見陳瀟還是不說話,羅叔猛一咬牙,忽然橫起一掌,竟是直接震斷自己的經脈!
頓時,嘴角溢出鮮血,一身先天修為瘋狂跌落,很快跌破化氣門檻,讓所有人不由目瞪口呆。
“這陳瀟居然一句話,就讓羅叔自廢修為?”
這太瘋狂了。
要知道,盡管羅叔名義上只是保鏢,但身為先天武者,在陸家地位極高,可比陸家嫡系。
就算陸家家主也是平輩相交,以禮相待,羅叔更不會表現出如此誠惶誠恐的模樣!
“今日之事,我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過,不過若是再有下次……”
終於,陳瀟緩緩地點頭,目中寒芒乍現,嚇得羅叔忙不迭搖頭:“不會不會!即日起我退出陸家,今日之事絕不會再發生第二次!”
“既然如此,滾吧。”
“多謝陳前輩饒恕!”
羅叔如蒙大赦,頭也不回,當場狂奔而去,很快消失在眾人視野裡。
“這這這這……”
此時此刻, 陸風雲已經徹底傻眼。
他之所以不屑陳瀟,正是因為羅叔這樣的高手,都要為陸家賣命,一樣要聽從他的指令。
陳瀟不足二十,就算再強,又能強大到什麽地方去?
但是現在,他終於見識到陳瀟強大的冰山一角——
不用一拳一腳,僅僅憑借幾句話,就嚇得一名武道先天自廢修為,甚至當場落荒而逃,和陸家斷絕關系!
“現在,我們可以來談一談,陸家該如何迎接我母親回歸了。”
陳瀟古井不波的聲音,傳遍每一個人耳朵。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