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裡的幾人之中。
紀老和潘老二人,曾一度身居高位,直到這些年才從一線退下,開始修身養性,頤養天年。
因此兩人眼界學識遠遠超過一般老人,在書畫領域浸淫數十年,就算稱之為大師也不為過。
然而,他們卻從來沒有見過眼前這等奇景。
一幅墨寶,居然能夠綻放出種種異象,如同神話中的法寶一般,讓人的身體靈魂都要為之枯萎。
這在眾人看來簡直不可思議,這真的還是一副書法作品麽?
以他們幾十年的人生經驗,根本看不出來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陳小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紀老心生駭然,顫聲問道。
潘老同樣呆若木雞,怔怔望著恢復原狀的墨寶,雙手因為恐懼而顫抖著。
紀彤月傻傻地看著陳瀟,此時此刻,她隻感覺眼前的少年似乎變得無比陌生,仿佛根本不是她所知道的那個天才學生。
陳瀟收起‘枯’字墨寶,臉色平淡不波,道:“你最近是否感覺精力大不如前,茶不思飯不想,心臟和肋下酸痛,並且洗澡之時常有死皮脫落,體重出現大幅下降?”
“你、你你你!”紀老渾身一顫,猛地後退,震驚無比地看著陳瀟,“你怎麽會知道的?”
這些症狀是最近一個多月才出現,他隻當自己年紀大了,身體機能退化,所以並沒有太放在心上,就連家人都沒有告知。
按理說,陳瀟根本不可能知道這些事,偏偏他分毫不差把所有症狀說了出來!
一時之間,陳瀟的形象,在紀老的眼中變得無比神秘莫測起來。
“掐指一算而已。”陳瀟雲淡風輕地笑道,“因為這幅墨寶的影響,你生命枯萎的速度被大大加快,所以才會出現這種壽元將盡的症狀。若非今天碰上了我,你恐怕活不過一個月時間。”
這幅墨寶,恐怕是某位強大的武者所留,其精神意志都融入書法之中,所以才會產生這般驚人的異象。
“一個月!”一旁的紀彤月聞言,臉色嚇得煞白。
“陳小友,你…說的可是真的?”紀老同樣後怕不已,但隨即又疑惑起來,“可是,一副墨寶又怎麽會有那種奇異的力量?”
字畫終究只是字畫而已,就算再怎麽傳神,又怎麽可能影響人的生命?
“所以說你們境界太低,根本無法想象那個境界。”
陳瀟搖了搖頭,隨手取來一支毛筆,瞬間研磨好墨汁,落筆潑墨,筆走龍蛇,一個龍飛鳳舞的‘殺’字瞬間躍然紙上。
就在‘殺’字的最後一筆落下時,一股可怕的殺氣陡然衝天而起。
眾人隻感覺有一尊無名的百戰殺神從宣紙上複蘇,長矛舞空,殺意盈野,一路殺上九重天闕!
“這——”
在這個刹那。
無論是紀老還是潘老,亦或是一旁的紀彤月,都被可怕的殺意衝擊得搖搖欲墜,臉色蒼白無比。
他們仿佛化身為滔天狂浪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都有傾覆沉沒的可能!
嘶啦——
陳瀟真氣一震,宣紙破碎紛飛,漫天殺氣頓時消散一空,仿佛都沒有存在過一般。
“剛才、剛才到底發生什麽了?”紀彤月滿臉劫後余生,高聳誘人的胸脯,隨著喘息而不斷起伏著。
“這是——”
反倒是浸畫幾十年的紀老和潘老,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眼底被驚愕和震撼所充斥,呆呆地脫口而出:“陳小友……不,
陳大師,難道剛才就是傳說中的‘畫龍點睛’境界?” “畫龍點睛?算是吧。”陳瀟點點頭。
“真的是畫龍點睛的境界!”兩老駭然失聲,長聲歎服,“真沒想到,世間居然真的有此境宗師存在,確實是我等冒犯了宗師!”
傳說中,書畫宗師筆走驚龍蛇,畫成泣鬼神,一幅字畫能讓鳥雀紛飛,猶如化作了真實的存在!
毫無疑問,看起來不過是個平凡少年的陳瀟,絕對是一名真正的書畫大宗師。
他們本以為這種境界早已是傳說,卻沒想到今時今日居然能夠親眼目睹奇跡的誕生!
這時,紀老突然回過神來,連忙催促紀彤月:“彤月,你還愣著幹啥!陳大師絕對是真正的書畫大宗師,你趕緊去泡茶,就拿我最好的茶葉過來!”
“啊,陳大師?就陳瀟他……”一直到被紀老‘轟’出書房的時候,紀彤月都還是迷迷糊糊的。
她完全想不明白,自己的一個學生,怎麽就突然變成連爺爺都要尊敬萬分的大宗師了呢?
……
一直到傍晚時分,陳瀟表露出離開之意,兩老再三挽留不成,這才依依不舍地送到小區門口。
甚至,他們還反覆叮囑紀彤月,一定不能怠慢了這位陳瀟宗師!
一路上,紀彤月一雙美眸始終在陳瀟身上掃來掃去,像是要將他裡裡外外都看透一樣。
陳瀟看得好笑,不由得咧了咧嘴, 笑道:“紀老師你在看什麽,我臉上好像沒有花吧?”
“我……”回憶起爺爺的叮囑,紀彤月不禁臉色古怪,沒好氣地道,“我到底應該叫你陳瀟,還是叫你陳宗師,又或者是陳太爺?”
想起自己爺爺在陳瀟面前,居然以晚輩自居,甚至還打算讓她認陳瀟為太爺爺,紀彤月就感覺一陣頭大。
這個少年到底是什麽人?
他身上到底還有多少她不知道秘密?
“還是叫我陳瀟吧。”陳瀟搖頭失笑,“我可沒有被比我還大的人叫爺爺的愛好。”
“比你大怎麽了?我難道看起來很老嗎?”
豈料,這一句話卻仿佛觸到了紀彤月的痛腳,她冷不防地哼了一聲:“我今年也才24歲,隻比你們大沒幾歲好嗎!”
“好好好,紀老師最年輕最漂亮……”
陳瀟正附和說著,忽然臉色一變,猛地一掌向前拍出,只見一道冰冷的寒芒在空氣中閃過,撞擊在陳瀟的手心裡,發出‘叮’的一聲驚響。
“子彈?!”看著陳瀟手中的金屬彈丸,紀彤月當即嚇得臉色慘白,“陳瀟,到底發生什麽了?”
驚慌之間,她甚至忘記要去驚訝,陳瀟竟然能夠徒手接子彈之事。
“一群自不量力的家夥而已。”
陳瀟甩手丟開子彈,抬手在紀彤月肩膀上留下一道真氣,身形卻猶如白夜的幽靈,瞬間出現在數十米開外的路邊林前。
遠遠地,有陳瀟的聲音傳來:
“你在這裡等我,我殺幾條狗就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