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明。
那位風夏雅口中,神族神朝第一戰將,大帝之下最強者,以至尊級數修為,觸及帝級領域的存在。
同時,也是冰火大雪山的締造者,那尊詭異葬帝衛的封印者!
即便是在神族昌盛的年代裡……
帝明也同樣是威震蒼穹的至強者之一。
然而出乎陳瀟的意料。
在如此突兀的情況下,他意外見到了帝明。
唯一的問題便在於——
帝明死了。
哪怕對方端坐於石座之上,真容被萬古塵埃遮蔽,充滿著歲月的滄桑,陳瀟也依舊能夠感受到……
石座上的那道身影,沒有一絲一毫生機。
這樣一尊曠古絕今的存在,就那樣悄無聲息地端坐著,早已逝去了不知多少歲月。
“明姐姐……”
身後,風夏雅終於忍不住,驀地捂住了嘴,身軀微微顫抖,傳出嗚咽的哭聲:“為、為什麽……”
陳瀟默然。
風夏雅的感受,他多少能夠體會。
過了良久,風夏雅的嗚咽聲,才漸漸小了下去。
女孩抹了把眼淚,神情重新變得堅定,她朱唇輕啟,像是在低語,又像是在回憶。
“我小的時候很是鬧騰,父皇神朝中的許多神明,都被我折騰得苦不堪言。少數願意接近我的,也都是心懷鬼胎,各有各的利益目標。”
風夏雅是神族大帝最受寵的小女兒。
會被各方勢力盯上,實在是再正常不過。
但正因為如此……
她的童年並不快樂。
盡管女孩很是鬧騰,很喜歡在各處玩鬧,但卻一個朋友都沒有。
唯有帝明。
哪怕身為神朝戰將,在風夏雅面前時,帝明卻好像鄰家的大姐姐,時常陪著她遊山玩水,被年幼的風夏雅銘記在心底,縱使歲月流逝,也始終不曾忘懷過。
“那個時候,是神朝末年。”
稍稍定了定神,風夏雅的聲音,才繼續從黑暗中傳來:“神朝疆域各處,都有詭異爆發,諸般天災人禍不斷,帝明姐姐奉父皇之命,前去各地平定詭異之亂。”
無論是誰都認為,有帝明率軍出征,必然能平定一切。
並且,在最初的時間裡,帝明的軍團,確實百戰百勝,一度將各地的詭異,全部都清掃乾淨。
結果完全沒有人預料到……
在一場公認的十拿九穩的戰役中……
帝明和她的軍團,突兀地人間蒸發,從此再未出現過!
而在那之後不久,葬帝劫全面爆發。
偌大的神族,強大的神庭,就此覆滅在歲月之中。
“我卻是沒想到,明姐姐她居然來了這裡。”
風夏雅的聲音,再一次哽咽起來:“而父皇封印我的假陵,在星空之中漂流億萬年,最後也同樣來到這裡,或許……這便是冥冥中的因果吧。”
因果?
陳瀟不由微微一怔。
因果命運一道,最是玄奇無限。
縱然他前世乃是帝境,也不輕易斷言,已經看穿了因果與命運。
又譬如歷史上,那些遠古的大帝……
縱然登上了萬界巔峰,亦是難逃覆亡命運,似乎冥冥之中,有一張無形的因果網,網羅住了世間一切生靈!
“無論如何,她終究是一代至尊。”
聽完風夏雅的講述,陳瀟微微搖了搖頭,道:“既然來了這裡,那便拜一拜再走吧。”
風夏雅輕輕點頭,從陰影之中走出,陳瀟旋即愣了愣。
這會兒的風夏雅……
比起剛剛進入遺跡時,這個調皮小姑娘的個頭,顯然又有了不小的成長。
如果說,之前的風夏雅,外貌只有五六歲,完全只是個小丫頭。
那麽此時此刻的風夏雅,已經成長到十二三歲年紀,不僅身子變得修長許多,小胳膊小腿也已舒展開,含苞待放的胸脯微微鼓起,明顯已是亭亭玉立的少女。
“看樣子,你這次收獲不小。”
陳瀟咧了咧嘴笑道。
風夏雅點點頭,旋即又搖搖腦袋:“那些是明姐姐留下的遺產。”
知道小姑娘心情不好,陳瀟並未多說什麽,而是一步走上前去,來到古老的石座前,向著帝明的亡軀,拱手稍稍拜了一拜。
以帝明生前的修為實力……
即便是復活過來,也足以同他論道。
可以說,帝明當得起陳瀟這一拜。
風夏雅緊隨其後,正要躬身祭拜帝明,忽然,石座上的身軀震動,像是感應到了什麽,震得體表的塵土,不斷紛紛揚揚灑落。
“怎……怎麽回事?!”
風夏雅失聲驚呼。
轟嗡——
石座上的帝明亡軀,像是突然間復活了。
有濃烈的陰陽之光激蕩開,幾乎將這片空間一分為二。
不僅如此……
帝明的亡軀,更是突然間立起,仿佛在這一刻復活,空洞的雙瞳,猛地怒目圓睜!
“啊……明姐姐?!”風夏雅驚叫。
陳瀟當即一抬手,將少女護在身後,目中同樣神光激蕩,火眼金睛一般,激射出兩道駭人神光!
“這是……復活?屍變?等等!這股氣息好像是……”
下一刻。
陳瀟神色陡變。
這是他轉世至今,罕見的嚴重失態。
兩個振聾發聵的字眼,從陳瀟口中驀然吐出。
“帝源!”
從帝明的身上,他竟是感受到……
一股微弱的帝源波動!
何為帝源?
帝境之源也。
帝源,乃是一尊大帝的本源。
如今,在帝明的亡軀之中,浮現出帝源的波動,並且,與她肉身完美契合,那就只剩下了一種可能——
“稍微等一下!”
陳瀟一抬手,目光幽深無比,一字一句道:“我懷疑,帝明並沒有死!”
少女頓時身形一僵。
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剛才說什麽?”
“帝明很可能沒有死。”
陳瀟面色平靜道:“或者換個說法, 最起碼,我們眼前的這一具,絕不是她的屍身。”
“可……可可是……”
“因為我懷疑……”
話說到這裡,陳瀟微微一頓,再度看向石座。
此刻的帝明亡軀,氣勢越發駭人,周身大道符文彌漫,仙光神芒交相輝映,隱隱之間,似有鎮壓諸天之威!
“帝明她……突破到了帝境!”
簡簡單單幾個字。
落在風夏雅的耳中,卻不啻於晴天霹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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