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裡拚命的轉著任何可能脫身的辦法,參考對象主要是安一指曾經看過的好萊塢大片主角。
只不過人家當主角的要麽都是拳上能跑馬,放個屁都能崩死一圈人的肌肉猛男,要麽就是一身高科技傍身,泡著妞就把世界給拯救了的級特工。
以這些人當參考對象,能考慮出什麽辦法才叫有鬼了……
“我先幫你包扎一下傷口吧。”
阿娜斯塔說著撕下自己的袖口,她那身巴伐利亞風的連衣裙很厚重,撕一塊當臨時繃帶毫無壓力。
安一指又朝後面開了一槍,讓對方的行進度再緩一緩。
阿娜斯塔的包扎技術不錯,她把匕拔出來,用壓迫止血的方法在安一指肩頭纏了兩圈。
雖然條件粗糙了些,但總好過沒有。
“我在書上看到過如何包扎,這是我第一次實踐,效果好像還行。”
安一指:“……”
大姐,你第一次實踐就敢直接拔匕,萬一沒成功止血我就涼了啊。
安一指正要在說些什麽,耳邊呼嘯的子彈聲讓他不得不放棄吐槽的意願,從桌子後面伸出手再開一槍。
這時,他看到賭桌對面的一個櫃子,如果沒記錯的話那是設置在這節車廂中的一個小酒櫃,為了方面旅客們使用而準備的。
心電直轉,安一指馬上有了主意。
“我需要你的幫助,等下我會給你製造一個間隔,你跑到那邊。”
他指了指酒櫃:
“幫我挑一些酒,越烈的酒越好。”
阿娜斯塔也不傻,一下就明白安一指的打算,趕緊點點頭。
子彈的間隙再度到來,安一指起身從桌子後面探出頭,看到一些保安正在裝彈,趕緊開了一槍讓他們不得不躲進掩體。
“就是現在!”
阿娜斯塔一個箭步跑到酒櫃邊上,躲進那裡的桌子後面。
也就在這時候,子彈再次咻咻的飛過……
這幫家夥帶著軍火庫來的麽,怎麽這麽多子彈!
阿娜斯塔不敢浪費時間,趕集打開酒櫃一目十行的挑著酒水。
其實這個工作最好還是安一指來做,讓阿娜斯塔去做實在是有點冒險,何況她還穿著裙子和高跟鞋,行動多多少少有些限制,一個不好安一指的支線任務就泡湯了。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酒櫃裡可謂什麽酒都有,而且很不幸,安一指不認識酒瓶上的標簽……
——感覺安一指又吃了沒文化的虧。
總之,計劃進行的還算順利。
阿娜斯塔很快便找出一瓶琥珀色的酒瓶,看顏色應該是朗姆酒,她擰開酒瓶,繼續撕身上衣服的布頭,把它塞進酒瓶裡,然後貼著地板一推。
酒瓶很順利的一路滑到安一指腳邊。
安一指放下手槍,把酒瓶擺正,
從兜裡摸出副本開始時給的火柴,隨手在桌子邊上一劃。這種火柴並非後世那種安全火柴,稍微摩擦一下就會被點燃,雖然危險,但非常方便。
火柴靠近浸透了酒水的布條,藍色的火焰騰的一下升起,他趕緊把臨時的燃燒瓶朝後面跑過去。
只聽嘩啦一聲酒瓶打碎的聲音,簡陋的燃燒瓶在狹窄的車廂中製造出一片火海,這能很大程度上降低一下對方的推進度。
但僅憑一瓶酒還是遠遠不夠的,阿娜斯塔很懂配合的把跳出的烈酒朝燃燒起來的地方拋過去。
酒精易燃,而車廂內鋪設的木地板和地毯同樣非常易燃,不一會大火就燒到了天花板上。
金色的火焰組成一道帷幕,將那一段車廂完全封鎖,這給安一指他們逃跑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趁現在!”
兩人壓低身子快朝後面跑去,阿娜斯塔還抱著兩瓶烈酒,這妹子該不會是玩簡易燃燒瓶玩上癮了吧?
穿過休閑用的車廂,再往後就是旅客車廂了,這裡可沒有任何供他們躲藏的掩體,除非他們打開房門躲進去,但那樣無異於給人甕中捉鱉的機會。
不過正所謂天無絕人之路,旅客車廂確實沒有足夠好的掩體供兩人躲避,但旅客車廂也是乘客們上車的地方,也就是有通往外面的門!
此時最近的一道門完全敞開,估計是之前逃走的旅客和列車員們打開的,很是方便了兩人逃走。
離開狹窄的車廂,帶著冰冷寒意的夜風讓人感到一些不適。
安一指他們出現在一座橋上,橋下則是在泛著粼粼月光的河水。火車的前半段位於橋的正中,後半段則是密集的樹林。
至於火車為什麽停。
在橋對面有一個類似山谷的地貌結構,現在那裡已經被成噸的土石完全堵死,估計就是因為司機現前面沒路了這才趕緊拉了刹車。
那些碎石看起來像是從山上滑下來的,但創口參差不齊,與其說是自然導致的泥土滑坡,不如說更像是被人用開山的雷管炸成的樣子。
——轟!
一聲爆炸打斷安一指的觀察,爆炸的位置是之前安一指他們丟燃燒瓶的方向,很有可能是對方覺得無法撲滅大火,乾脆用炸彈將火焰擊碎。
——他們居然還帶了炸藥!
“朝森林跑!我估計其他人也都朝那個方向跑了。”
二人從旅客車廂下來,身後不遠的就是森林,往那個方向跑更容易躲開追擊。
但對方使用炸藥也不全是滅火那麽簡單。
當安一指和阿娜斯塔剛剛跑到森林邊上,便看到幾個拿槍的家夥從炸開的車廂中鑽出來,而且他們很明顯也現了安一指。
在這樣下去誰也跑不掉!
安一指拉開袖珍手槍的彈倉一看,裡面只剩兩顆子彈,而且由於是袖珍手槍,手槍本就十分可憐的有效射程就更小了。
“等會兒你先跑,我留下來阻擋一下。”
“那你怎麽辦?”
“不用管我,你走就是了。”
倒不是安一指善心作,只是阿娜斯塔穿了一身厚重的連衣裙,帶著她跑明顯很困難,不如讓她先走,隨後安一指自己跑路也方便點。
最重要的一點在於,安一指覺得這個副本的難度太高了,很不合理。
反過來想想,系統很可能會給安一指提供什麽幫助。
只是阿娜斯塔並不在系統的幫助范圍內,支線任務寫明了保護阿娜斯塔的安全,所以不如讓她先跑,確保支線任務再說。
至於主線任務……
現在哪有空去想這個。
安一指躲在樹乾後面,瞄準靠近中的幾個開了一槍。
這一槍理所當然的不知飛到哪裡去了,隨緣槍法就是這麽自信。
不過子彈飛過來還是很有心理壓力的,追擊的幾人壓低了身子。
“跑!別回頭!”
阿娜斯塔猶豫了一下,咬咬牙調頭朝森林深處跑去。
“穿著高跟鞋還能跑這麽快,這妹子可以啊……”
安一指還有心情吐槽。
他靠著樹乾,看到阿娜斯塔的裙角消失在森林的黑暗當中,頗為自嘲的笑笑:
“犧牲小我這種事不應該出現在老子這種唯利是圖的家夥身上吧?”
回身打空最後的子彈,一連串密集的子彈還擊讓他無法離開樹乾。
此時一子彈擦過他受傷的肩膀,衝擊力帶的他一個踉蹌,隻好靠著樹乾坐在地上。
對方距離安一指現在只有不到三十多米,只是不確定安一指手裡還有多少子彈,所以才沒有快步壓進,不過他們包圍上來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安一指手裡可是一顆子彈都沒有了。
“如果系統沒有幫助,我就下線拿錄像投訴去!”
安一指在賭,賭異常高的難度肯定有系統提供的額外幫助,這是通過分析副本機制所得知的信息,老實說成功率雖然有,卻也不算很高。
而這次,安一指賭對了!
一陣響亮的哨子聲沿著鐵路的另一方傳來,安一指抬眼看到一大群手持手電筒的人快步逼近中,那響亮的哨子則是這個時代警察們常用的‘警笛’。
安一指松了口氣,他又賭對了一次。
“話說現在明明在法國境內,為啥警察打扮的跟蘇格蘭場的警探似的?”
當然,他依舊沒有忘了吐槽。
–‐‐——–‐‐——
月上半空,警笛聲混合著零星的槍聲漸漸平息,恰好趕來的警察們與庫伯一夥人展開激烈的交火,雖然他們有衝鋒槍,又有炸藥這種東西助陣,但數量方面比起烏泱泱一大片的警察來說實在是太少了,沒多久便死的死,被抓的被抓。
事件暫時告一段落,不過倒也沒有結束。
一個人影悄悄接近停在橋上的車廂,ta順著用炸藥炸開的裂口鑽進去,快步朝著展示車廂靠近。
這人的行動異常敏捷,不僅沒有出一點聲音,行動度還出奇的快。
沒多久便到了展示車廂內。
由於庫伯他們追著安一指跑,所以車廂的大門根本就沒鎖,所以根本不需要去扳動開門的機關。
那人快走兩步,來到展示台前,正要伸手……
“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
那人轉過身一看,便看到靠著車廂內壁的陰影,正刺啦一聲用長火柴點燃煙鬥的安一指。
不得不說這種火柴的裝逼效果一流,安一指吐出煙圈,明亮的火炭將他的臉照的忽明忽暗。
“阿娜斯塔,準確的說你是偽裝成她的怪盜羅賓”
在從車窗射過來的零星月光中,一身厚重巴伐利亞風連衣裙的阿娜斯塔看著安一指,表情似乎並不意外。
“我剛剛跟那些警察談過,他們告訴我阿娜斯塔曾經實名通知了警察局,有人會在這裡劫持這列火車,事關權貴的生命安全,又有阿娜斯塔這個機械大師愛德華女兒的實名舉報,警察當局當然不敢怠慢,這也是為什麽警察會如此快又如此恰巧的趕到。”
阿娜斯塔做了個請繼續的手勢,安一指也沒客氣,繼續道:
“整件事從你在庫伯先生的展覽上偷東西開始,除了那些寶石和古董外,你應該還偷到了一件對庫伯來說異常重要的東西,其價值無法用金錢來衡量……比如一份名單,一份關系到革命黨的名單。”
安一指嘬著煙鬥,豎起一根手指道:
“具體是什麽我就不多說了,事關政治方面,為了和諧起見不宜多說。”
阿娜斯塔:“……”
“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你現庫伯是個隱藏在法國的探子,而且還是相當高級的探子,以羅賓的愛國熱情,當然不會放任不管,而庫伯也不願意自己費盡心血才得到的身份曝光,所以他弄了這次列車之旅,一來抓到你的話他就可以要回那份名單,二來事若不成還能用‘抓捕羅賓’的噱頭引來那些權貴上車觀摩,從而將他們綁為人質,這就是所謂的b計劃。”
“只不過你早就看穿了這點,乾脆將計就計,提前在路線上炸開石頭造成落石,並實名通知警察局趕來,這一切都是算好時間的謀劃。”
阿娜斯塔,還是叫她羅賓好了。
她拍拍手稱讚道:
“如您所想,你是什麽時候現我不是阿娜斯塔的?”
“最近吧。”
安一指給了個模糊不清的時間,不過他確實是最近才覺的。
“等一切結束,我回想起一些小細節,才現有些不對勁,比如你的手指溫度太接近常人,比如你並沒有向我詢問過屠殺之王去了哪。”
上一次與阿娜斯塔見面的副本是安一指和屠宏宇兩人完成的,阿娜斯塔既然記得安一指不可能會忘了屠宏宇,而她在與安一指相處的這段時間內竟然從沒有問過一句,很顯然是怕問多了露出馬腳。
“早知道你是羅賓我就不那麽護著你了。”
“請允許我表示感謝。”
安一指不予置否,繼續道:
“你上車時就已經將阿娜斯塔掉包了,叫人送那瓶香檳來車廂的並不是偽裝成列車員的羅賓,而確確實實你是本人用本來的面孔做的,而目的……或許是故布疑陣,或許是你的興趣。”
“一說起羅賓,我腦子裡的第一印象就是個中年大叔,所以最初我並沒有懷疑一直在我身邊的你,不過現在想想,一個能偽裝成任何人,甚至連體形都能偽裝的變裝高手,體形決不可能太大。”
個頭小還能用各種高蹺或其他道具撐起來,體型大就沒辦法了。
“而讓我真正確信你並不是阿娜斯塔的證據就是你的手肘。”
他指了指因為在林間穿行和之前製作燃燒瓶而撕扯掉的衣袖,那裡的潔白的手肘是屬於人類的,而阿娜斯塔的手肘則因為沒有做完的關系能看得到很明顯的球形關節。
安一指展示了一下肩膀上的警察們重新給他包扎過的繃帶說:
“而且我認識的阿娜斯塔可不會這麽熟練的包扎技巧,她就是個喜歡看書的女孩,雖然有點特殊。”
羅賓驚訝了一下:
“你跟阿娜斯塔的關系比我想的更親密,你居然知道她的秘密。”
所謂秘密,其實就指的是阿娜斯塔是個人造人的事實。
“至於你的外貌為什麽和阿娜斯塔一模一樣…..”
“沒錯,當初愛德華大師就是以我為模板製造的阿娜斯塔。”
根據阿娜斯塔誕生的時間來看,怎麽說也有近十年了,而面前的羅賓依舊保持和阿娜斯塔一模一樣的外貌……
或許是安一指的眼神太失禮,羅賓生氣的跺了跺腳:
“我就是長不大,怎樣!”
“沒,只是有點驚訝而已。”
又是個合法蘿莉!
“最後,該說說你是怎麽偷走藍寶石的了,其實你早就給了我提示讓我懷疑你,只是我沒怎麽在意。”
安一指摸出之前的預告書:
“這張紙條並不是別人貼在你身上的,而是你自己貼的,為的就是製造羅賓來無影去無蹤的形象,不過只要想明白你並不是阿娜斯塔之後,一切就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晚飯後,你躲進衛生間,我以為阿娜斯塔是去清理胃袋,但其實你在衛生間脫掉了這身厚重的衣服,輕裝從窗口出去,從車頂找到控制電燈的地方設置了定時裝置再返回,目的是為了讓電燈在合適的時間關閉,不得不說我害怕阿娜斯塔遇到什麽危險的從而讓你跟在我身邊寸步不離的舉動給你造成不小的麻煩,不然你應該不需要冒著寒風這麽做的才對。”
也就是說,當安一指端著紅茶進入車廂看到阿娜斯塔臉色蒼白衣服凌亂的樣子並不是失去大量保溫的熱水而導致的,那是真的被凍的臉色蒼白。
說的話雖然有點道歉的意思,不過安一指從懷裡取出那把袖珍手槍指著羅賓道:
“而你偷走寶石的手法……其實你並沒有偷走它,寶石仍然在這間車廂裡,就在你身後的展示櫃中。”
面度槍口,羅賓絲毫不懼,淡然的轉身掀開展示台盒子裡的軟墊,那塊名為湛藍之星的藍寶石就躺在下面,在零星的月光照射下出靜謐的藍光。
“手法真的是老土到不行的套路,你在黑暗降臨之後利用自己常年訓練出來的位置記憶能力,配合從阿娜斯塔手裡偷走的萬能鑰匙打開防彈玻璃護罩,然後把寶石藏在軟墊下面,隨後你邊丟出煙霧彈,並伸手從鐵籠中彈出去按地板,讓捕網激活,給庫伯一種羅賓被抓住的假象,老實說這種已經用爛了的套路實在是沒什麽技術含量,但當時我的注意力都在庫伯身上,加上那時候我並沒有懷疑你就是羅賓,所以壓根就跟朝這個方向考慮過。”
這種套路是否出現過其他類似的偵探作品中安一指並不清楚,但他很清楚某個死神小學生裡面已經用的都快吐了。
羅賓捧著寶石,露出和阿娜斯塔不分上下的甜美笑容:
“那麽,安一指大偵探,你是來逮捕我的嗎?”
“你也可以這麽認為。”
“雖然警察局的牢房對我來說並不算什麽麻煩,但我還是不想被抓。”
羅賓轉動著手中的寶石,反射的月光照到安一指臉上,這讓他眼前一花,感覺到有什麽東西落到自己懷裡,並有一陣狂風從自己身邊穿過。
落到懷裡的是那顆湛藍之星, 而穿過身邊的狂風,自然是怪盜羅賓。
安一指趕緊追出車廂,他看到羅賓站在軌道外的橋沿上朝自己一笑,隨即向後倒去。
伴隨著入水聲,趴在橋面上的安一指看到羅賓在水裡脫下了那件厚重的巴伐利亞風連衣裙,露出一身無袖的貼身衣物,玲瓏的身體曲線盡顯無疑。
“你不怕凍死嗎?”
“當然不怕。”
水中的羅賓伸手一扯,從橋面下面的視覺死角拉出一支小船,那上面還放著一個鼓鼓的布包,裡面應該是早早就準備好的衣物。
羅賓爬上船,雙手放在身體兩側,如同拉開裙子一樣對橋上的安一指行了個十分淑女的禮節。
“大偵探,謝謝的你的保護,萬能鑰匙被我放在阿娜斯塔那兒了~”
隨後她拉動船尾的馬達,在一連串嘟嘟嘟的引擎聲中小船順著河流越開越遠。
安一指看著她走遠,搖頭嘀咕道:
“這妹子一定是知道我的槍裡一顆子彈都沒有……”
不管是不是用爛了的的套路,怪盜羅賓比安一指想象中更加狡猾……
或者用狡黠更加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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