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赫不禁一笑,怪不得憨厚老者提起這些東西一臉的嫌棄,原來只是一堆連豬下水還不如的東西。
對於這種東西,劉赫自然沒有什麽興趣,可沒走出幾步,劉赫卻停下腳步,轉身望著地上的一堆豬尿泡愣愣出神。
在思量了許久之後,劉赫突然做了一個讓身邊的所有百姓都嚇了一跳的決定,將這些豬尿泡全都洗乾淨,送到天機營去。
百姓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這位天機先生為什麽會對豬尿泡如此的感興趣,可既然是天機先生開口,他們也不好拒絕,於是便點頭答應下來。
對於劉赫的這個決定,魏孝一路上始終沒有追問原因,可當豬尿泡送到天機營的時候,陳默卻第一個跳了出來。
“頭兒,咱是行軍,不是逃難。就算是逃難,也不至於什麽東西都非得帶在身上吧?”陳默捏著鼻子,看著院中堆積如山的豬尿泡,覺得劉赫有一種窮瘋了的感覺。
“你小子懂個屁,到時候你就知道這東西的好處了。”同樣捏著鼻子的劉赫,卻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
可得意歸得意,等到了晚上,劉赫最終還是忍受不住那股腥臭味,和陳默一起跑到天機營外的大街上睡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張飛奉劉備之命來到天機營,請劉赫一同出發。當他看到那位睡在大門口的天機先生,不禁嚇了一跳。
不知底細的張飛思量了半天,還是決定上前叫醒熟睡中的劉赫。
劉赫眯著睡眼惺忪的雙眼,一看是張飛,就知道出發的時辰到了。
他一腳踹醒了自己身邊的陳默,“趕緊起來,把裡面的東西裝車上去。”
剛才還困得連眼都睜不開的陳默一聽這話,一下就清醒了,站起來撒腿就跑,“誰愛裝誰裝,反正我是不裝。”
張飛在一旁聽著,隻道是陳默嫌要裝車的貨物太重,於是便主動提出要幫忙。
劉赫上下打量了張飛半天,然後玩味的一笑,點了點頭。
張飛手下的士卒都是實在人,二話不說衝進天機營就要動手,可當他們看到地上擺放著的那堆豬尿泡,全都傻了眼,回頭看向張飛。
張飛當時心裡就開始罵街,他奶奶的,這是什麽東西,如此腥臭?
可話既然說出去了,總沒有收回來的道理。這下張飛終於明白剛才自己提出幫忙的時候,劉赫為何露出詭異笑容了。
雖然士卒們一個個不太情願,可最終還是將所有東西都裝好了車,總算是沒有誤了出發的時辰。
一個時辰之後,一支讓人歎為觀止的隊伍出現在前往江夏的路上,前方是一股幾千人的軍隊,後面則是一眼看不到頭的百姓。
劉備走在最前,笑著看了一眼滿身腥臭味的張飛,沒有說話。
而那個罪魁禍首劉赫,則正哼著小曲,坐在一架馬車上。
別看他坐在馬車上挺舒服,可護在馬車左右的天機營眾人卻是一刻也不敢掉以輕心。
因為這馬車之上,除了他們的頭兒之外,還有三個極為重要的人物,那就是劉備的兩位夫人,以及劉備的獨子,劉禪。
說起這劉禪,那可是深得劉備喜愛。一個五十多歲的人還能老來得子,倒也可以理解。
劉赫看了一眼身邊熟睡中的劉禪,臉上露出一絲壞笑。
難怪歷史上把劉禪描寫的像個弱智兒童,他爹都這麽大歲數了才把他生出來,雖然也可以稱得上是老而彌堅了,但這種完全違背優生優育原則的行為,
生出來的孩子自然也會在各方面大打折扣。 對於劉禪,劉赫並無一絲好感,雖然這個年紀的孩子看起來都是一副可愛模樣,可一想起劉禪成年之後做下的那些荒唐事,劉赫就懶得再去多看這個傻子一眼。
要不是劉備軍中莫名其妙的少了一員大將,自己也不至於非得帶著全體天機營將士來保護這個廢物。
劉赫將頭輕輕倚在車窗上,輕歎一聲,趙雲啊趙雲,你跑哪去了?沒有了你,劉禪那廢物要是死在長阪坡該如何是好?
劉玄德攜民渡江,本是歷史上的一樁美談,先不說劉備到底為何這麽做,可至少在百姓眼中,終於是有人肯顧忌他們的死活了。
如此深得民心的壯舉,怎能少了長阪坡上趙子龍七進七出,當陽橋前張翼德喝退曹軍這等值得後世津津樂道兩千年的橋段?
如今這張飛倒是在軍中,可趙雲卻是始終沒有露面。
在出發之前, 劉赫就意識到了這一點,他曾將全軍上下找了個遍,想要將趙雲找出來,可姓趙的不少,叫趙雲的卻一個都沒有。
無奈之下,劉赫隻好親率天機營負責起保衛劉備兩位夫人和劉禪的重任。
一想到這件事,劉赫心裡就開始打鼓,按說保護家屬是個最輕松的活,所以劉備想都沒想就將一家老小托付給了自己,可關鍵問題是,劉備根本就不知道在這場戰役之中,自己的兩個媳婦的下場是一個死一個傷,而他老劉家的那根獨苗也險些喪命於亂軍之中。
真要出了事,你指望著我去七進七出?
萬一你媳婦孩子有個三長兩短,恐怕到了那時候,你劉備就該拿把刀在小爺身上七進七出了。
可這些事哪能跟劉備明說?雖然劉赫百般推辭,什麽值此危難關頭,應與主公共生死,與百姓共存亡,願率天機營戰鬥在第一線等等這些說了一溜夠,可劉備始終不肯松口,非要把老婆孩子托付給劉赫。
這老小子是不是賴上我了?這就是劉赫當時看著劉備那真誠無比的笑容時內心的真實寫照。
最終的結果不言而喻,上了這架坐著劉備媳婦孩子的馬車,劉赫就好像上了賊船一般。
嚴防死守,滴水不漏。
這就是劉赫給天機營所有人下的鐵令。
這看似忠心護主的命令後面全是劉赫的眼淚,老子是真的怕死啊。
“報!西北方向三十裡發現曹軍!”
他奶奶的,來的真快,劉赫一邊心中咒罵著,一邊撩開了窗簾,看向那個氣喘籲籲的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