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沒有出聲的魏孝站出來說道:“頭兒真是心思縝密,這幾件事若單獨看上去,確實是無可厚非,可連到一起就有問題了。中毒和箭矢兩件事都事發突然,可偏偏他又都在場,就算這也能說的過去,可他竟然能找到只有西北苦寒之地獨有的狐尾草,僅憑這一點就很值得懷疑了。”
錢專起身笑道:“這個容易,我可以去城中商鋪打聽一圈,看看到底是哪家商鋪進了這批狐尾草,這麽大批貨物,若是沒有人事先訂購商家是不會輕易進貨的,更何況這是平時毫無用處的東西。”
劉赫點了點頭:“這件事你和泰猛一起去辦,還要查一查那批箭矢的用料來源,看看有沒有人在其中動手腳。”
經過這次調度,錢專和泰猛順理成章的成為了劉赫手下專門負責收集情報的組合,兩人平時就關系甚密,合作起來自然也是天衣無縫。
事關重大,兩人當即出發,去打探狐尾草的貨源還有箭矢用料的來源。
收集情報講究兩點,一是情報的準確性,二是收集過程的隱蔽性。
想弄清楚這兩件事,都離不開這襄陽城,襄陽城是荊州的州府,那劉琦又是荊州牧劉表的大公子,想在他眼皮子底下收集情報,自然是需要花一些功夫。
若是操之過急,只會打草驚蛇,若是劉琦沒有問題那還好說,大不了由劉赫親自出面說是一場誤會,配個不是。可若是其中真有什麽問題,一旦劉琦發現,恐怕不只是劉赫和天機營,就連整個劉備軍都會陷入險境。
所以劉赫給泰猛和錢專兩人的時間很充裕,務必要在不被劉琦發現的前提下搜集情報。
而在等待情報的這段時間裡,劉赫自然也不能表現出任何敵意和異動,為了掩人耳目,劉赫便整日帶著天機營眾人在山上遊獵。
一開始劉赫只是怕天機營眾人煩悶,這個年代又沒什麽其他娛樂活動,這才耐著性子陪他們上山的。
可時間一長,劉赫自己也對打獵這件事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雖然弓馬都遠不如其他人嫻熟,可遇到些跑得慢點的獵物,還真能讓他僥幸獵得一二。
劉赫自己也知道這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可還是樂在其中,有事沒事的就帶著眾人往山上跑。
這天一大早,劉赫又如往常一樣,與其余五人輕騎上山。
也不知道是怎麽了,今天這山上竟然一個獵物也沒有,靜的出奇。
劉赫正在癮頭上,哪肯輕易罷休?於是一聲令下,命眾人再往前十裡搜尋獵物。
當初天機營選拔之時的一個重要環節,便是這弓馬是否嫻熟,所以即使像李勤這樣在天機營裡不太顯眼的人,在馬上的功夫也不是尋常士卒可以比的。
這幫人一聽劉赫要再行十裡,正合他們的心意,於是一個個縱馬狂奔,瞬間就將劉赫落在了後面。
劉赫心裡著急,可是實在是不敢放手追趕,自從第一次騎馬就被摔了個狗吃屎,劉赫就一直心有余悸。
好在其他人沒跑出多遠,就停了下來。
“算你們幾個有良心,還知道等著我。”
劉赫剛一開口,就見陳默對他做了個收聲的手勢,接著用手一指前面的草叢。
連陳默都沉默了,看來是有事發生,劉赫頓時緊張起來。
順著陳默手指的方向一望,劉赫臉上突然露出驚喜。
原來那草叢之中,隱約可以看到一片鮮紅色在輕微的晃動。
這些日子和天機營這幫打獵高手一起混跡,
劉赫也學到了不少,從顏色上來判斷獵物是屬於哪一種就是其中之一。 這動物身上的顏色有很大學問,跑的快的動物一般沒什麽特別,反正見了人就跑,想追也追不上。
帶有攻擊性的動物為了能伏擊其他動物,身上都是有保護色的,像老虎身上的花紋便是這個作用。
而眼前這種顏色鮮豔的動物,則是劉赫最喜歡的一種類型。這種動物跑不快,也沒什麽攻擊性,所以只能靠自己身上鮮豔的顏色來嚇退敵人。
可這種伎倆能嚇退其他動物,哪裡嚇得了打獵之人?所以這幾日劉赫所獵到的那少的可憐的幾隻獵物都屬於這種。
不過這種獵物知道自己移動緩慢,也不輕易出來覓食,大部分時間都找一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所以遇到的機會少之又少。
眼見今天又是碰到了這種獵物,劉赫頓時來了精神,可算是有自己發揮的機會了。
其他人也樂得看劉赫出醜,心照不宣的全都沒有出手,笑眯眯的看著這位天機先生如何用手中的弓箭將眼前的這隻獵物放生。
劉赫可不管別人怎麽看,自己先過了癮再說。他擺足架勢,彎弓搭箭,那姿勢簡直是絕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是一位射獵的高手呢。
可這姿勢再漂亮,也不能吸引獵物主動來往你箭頭上撞,終歸還是要靠射術的。
三箭落空之後,劉赫終於失去了耐心,氣急敗壞的指著草叢中的獵物喊道:“給我把它射成刺蝟!”
其他人剛要彎弓搭箭,就見那草叢裡的獵物竟然站了起來。
“軍爺饒命!”
原來這根本不是什麽獵物,而是個穿著一身紅衣的女子。
劉赫看了看散落在女子身邊的三支箭矢,頓時冷汗直流。幸好自己射術爛,不然今天就算是開了殺戒了。
陳默上下打量了那女子一番,厲聲道:“你是何人?為何藏在草叢裡?”
紅衣女子顫顫巍巍的答道:“小女子路過此地,聽到馬蹄聲,以為遇到了山賊,這才躲到草叢中的。”
陳默翻身下馬,走到紅衣女子身邊,仔細看了半天,看得那紅衣女子直發毛。
緊接著,陳默又圍著紅衣女子繞起圈來,三圈之後,突然大聲道:“哼!你別想騙我,我看你就是敵軍派來的奸細!”
紅衣女子頓時一臉緊張,帶著哭腔解釋道:“這位小軍爺,小女子真不是什麽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