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剛才跟我這裝,我倒要看看,這下你怎麽收場。
主意打定,劉赫緊張的神情一掃而空,悠哉悠哉的看著院中激鬥的兩人。
關羽運起渾身的力氣,將丈八蛇矛蕩開,張飛借著這股勁頭將蛇矛順勢一掄,在空中劃出一個冷豔的半弧,反手橫掃向關羽。
關羽一見急忙豎起大刀去擋,丈八蛇矛與青龍偃月刀再次碰撞,發出一聲巨響,這次關羽卻再也抵擋不住,退後幾步,一口血氣上湧,單膝跪地。
張飛一見大驚,急忙上前幾步扶起,關羽這才勉強沒有栽倒在地。
“二哥,都怪我不好,一時興起,手上也沒了輕重,你怎麽樣?”
張飛急切之情溢於言表,而此刻的關羽已是一陣陣的血氣上湧,再也沒有了開口的力氣。
劉赫溜溜達達的走到二人身邊,微笑著低頭看了看關羽。
“看來還是張飛將軍的武藝要高出一籌啊,今天我也算是開了眼界,能見識你們二位誰強誰弱,也算是了了我多年的一樁心願。”
張飛此時掛念關羽,並沒有去管劉赫說什麽,可那句誰強誰弱卻像一根刺一樣刺進關羽的耳中。
劉赫看著此時正怒視著自己的關羽,嬉笑道:“怎麽?關將軍有話要說?”
就算是個瞎子也能看出此時的關羽根本不能開口說話,而劉赫這麽問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挑釁。
“要我說啊,這勝敗乃兵家常事,輸就輸了,也別太在意。再說張飛將軍也不是外人,輸給他不丟人。”
劉赫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再次出言補刀。
關羽此時已經將上湧的血氣壓製住,緩緩開口道:“你想死?”
劉赫一驚,下意識的退後幾步,這關羽還真是個暴脾氣,幾句話不對付就要動手,別看他這副狼狽相,自己也萬萬不是對手,恐怕人家一抬手,自己就得交代在這了。
“二弟,不可對劉先生無禮。”
就在這時,劉備從屋內走出,出言訓斥道。
劉備的這句話就好像一個護身符,劉赫頓時滿臉得意的看向關羽,關羽則礙於劉備的面子隻好隱忍不發。
隨後走出的諸葛亮看到這一幕,不禁眉頭一皺,卻沒有說話,隻是安靜的立於劉備身後。
劉備幾步走到院中,對著關羽厲聲訓斥道:“諸葛先生已經答應出山相助,與你我兄弟都是自家人,你怎能對諸葛先生的老師如此無理?”
雖然這番話是對關羽說的,可在一旁的張飛卻是驚得瞪大了雙眼。自從桃園結義以來,大哥就從沒說過二哥一句,今天這是怎麽了?竟然一上來不分青紅皂白就對二哥一通訓斥。
關羽仍是有些氣息紊亂,但還是勉強對著劉赫一抱拳,算是賠禮。
劉赫見好就收,幾步上前扶起關羽,轉頭對劉備笑道:“這事不怪關二哥,是我一時好奇,才讓兩位比試一下的。”
聽到“關二哥”這三個字,院中幾人先是一怔,接著又都釋然一笑。
這稱謂太親切了,一下將剛才尷尬的氣氛化解開來,就連剛才還是一臉殺氣的關羽,此時望向劉赫的眼神之中不僅殺意全無,甚至還多了幾分親近。
眼見此景,劉備也不再多做計較,轉身向諸葛亮行了一禮,又寒暄了幾句,便帶著關張二人離去了。
望著三人遠去的背影,劉赫笑問道:“都談妥了?”
諸葛亮輕輕點點頭,轉而問道:“先生可願與我同行?”
劉赫等的就是這句,
他當然願意與諸葛亮一同前往劉備處。對於此事,他也沒必要再故弄玄虛,於是便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今晚先生就暫住在寒舍,等我簡單收拾好行裝,明日一早便與先生一同下山,可好?”諸葛亮轉過頭恭敬的說道。
劉赫點了點頭,說道:“好是好,可有一事,我可不能當你老師。”
諸葛亮一愣,遲疑道:“先生可是嫌棄孔明愚鈍,不願收我為徒?”
劉赫燦爛一笑道:“恰恰相反,你是大才,而我不過憑借一時僥幸罷了。你我年齡相仿,不如以後就以兄弟相稱,你看如何?”
諸葛亮大驚,趕忙躬身行禮道:“萬萬不可,以先生之才,足勝孔明百倍,能稱您一聲先生已是幸事,還怎敢與您兄弟相稱。”
劉赫輕歎一聲,看來自己裝得實在有些過分,眼見諸葛亮對自己如此恭敬,反倒讓他有些不自在。
沉默了許久, 劉赫輕聲說道:“你覺得你大哥和三弟的才華與你比較誰高誰低呢?”
諸葛亮微微一笑,開誠布公道:“這麽說雖有些自大,但孔明自詡還是比大哥和三弟高上一些的。”
“那便是了,就算他們的才華不如你,會影響你們兄弟之間的感情嗎?或者換句話說,隻有才華相當的人才能做兄弟嗎?”
劉赫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卻讓諸葛亮一時間無言以對。望著始終微笑著看著自己的劉赫,諸葛亮沉默許久,才釋然道:“看來是我太過執著了,既然如此,你我二人今後就是兄弟。”
劉赫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他長出一口氣,拍了拍諸葛亮的肩膀,又恢復了以往那個吊兒郎當的模樣,笑道:“這就對了,別老先生先生的,把我都叫老了。”
諸葛亮突然皺起眉,問道:“若是劉備問起此事,我們該如何解釋?”
劉赫壞笑道:“你說你挺聰明的一個人,怎麽這點事想不明白,他再問起我倆的關系,你便說是兄弟,他若是非要問個明白,你就對他說四個字。”
“哪四個字?”
“亦師亦友啊。”
諸葛亮點了點頭,稱讚大妙。既然安排好了一切,二人也不再多費口舌,隻是還有一事,兩人都在心頭掛念。
兩人相視一笑,心照不宣的一起走出院門。
那一日的臥龍崗上,日後對天下影響頗深的兩人,與一名叫雀兒的小姑娘盡情嬉戲。
三人的笑聲傳遍整座山頭,直至夕陽西下,精疲力盡,才心有不甘的倒在草地上,慢慢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