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遠遠望去,劉赫就看出這王鐵身材高大,可一到身前,卻沒想到竟然如此魁梧,身高足有兩米開外,已經與關羽、張飛的身形相當,甚至還要略勝一籌。
再抬頭一看王鐵的長相,卻是出人意料的眉目清秀,但一看便知道是那種不苟言笑之人,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不怒自威。
王鐵不等劉赫出口詢問,便從懷中掏出錢袋,放到桌案上。
一旁專門負責檢查的人將錢袋中的銀子取出,朗聲道:“十兩銀子,分文未動。”
士卒們又是爆發出一片叫好聲,劉赫對著王鐵笑著一點頭,接著大聲說道:“看座。”
話音剛落,馬上有士卒從營中抬出一張椅子,放到劉赫身旁,劉赫用手一指,示意王鐵坐下。
王鐵一抱拳,面無表情的坐在劉赫身旁。
本來對眼前這把椅子沒什麽感覺的王鐵這一坐下,突然發現這椅子可真是舒服啊,長這麽大也沒坐過這樣的椅子,以至於流露出些許享受的神情。
士卒們也是看得目瞪口呆,這椅子的樣式太奇特了,而且王鐵往那一坐,立馬就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說不出的威嚴。
劉赫用眼瞥了一眼正坐在椅子上表情詫異的王鐵,得意的一笑。
這種椅子他們當然沒有見過,這種太師椅是宋朝才會出現的東西,是這三天以來劉赫請來襄陽城中最有名的木匠專門打造的,為的就是這一天。
只是劉赫對於木匠活知之甚少,只能靠描述和繪製出簡單的草圖,所以眼前這把太師椅在劉赫眼裡有些不倫不類。
可盡管如此,已經讓那名在荊州地界最為聲名顯赫的木匠大師讚歎不已,連聲稱讚劉赫的奇思妙想。不僅分文未取,還苦苦哀求了劉赫半天,說是以後再有這樣的活一定要找他。
這把太師椅往劉赫身後這麽一放,再加上王鐵本就異於常人的體型,頓時襯托出劉赫的氣場。
這時士卒們又是一陣騷動,遠處隱隱約約又出現一個人影,看來是第二個人到了。
看到這個人影,劉赫心中一驚,好家夥,這第二個人的身高,竟然絲毫不遜於王鐵,甚至還更加高大一些。
只是這個人的身材怎麽看上去有些怪異,下肢粗壯,上身卻極為消瘦,遠遠望去,透著一絲詭異。
等離近了再一看,差點沒把劉赫給氣笑了,只見這人正雙臂交叉於胸前,直挺挺的站立於一匹馬的馬背之上。
怪不得看著他下肢粗壯,上身消瘦,原來是站在馬背上。
要是這麽算來,那這個人的個子實在是太矮了,站在馬上才跟王鐵差不多。
不過劉赫好笑之余,心中又有一絲訝異。
不管怎麽說,他腳下那匹馬可是一直在行進中的,雖然不是飛奔,卻也不慢。
而如此顛簸的馬背,不會騎馬的人坐在上面都有可能摔下來,可這人竟然能安然立於馬背,就憑這手功夫,也不是等閑之輩。
既然如此,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剛得了王鐵,現在又得了此人,今後有這兩人在身側,還有誰能動的了我分毫?
本來劉赫滿心歡喜,可當那人走近,能夠看清容貌之時,劉赫頓時滿臉驚懼,仿佛看到了什麽恐怖之物,接著渾身一軟,差點沒溜到桌子底下去。
身邊之人趕忙跑來攙扶,劉赫端起桌上的茶杯猛地喝了一大口,臉上卻仍是有些驚魂未定。
怎麽是他?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
那人進了軍營,一個縱身便躍下馬來,接著拍了拍那匹馬的脖子。那匹馬像通了人性一樣,好像知道這是要放它走的意思。
可是那匹馬卻沒有轉身,而是慢慢的後退出了軍營,又站在原地好像在等著什麽。
那人衝它揮了揮手,示意它可以走了,那匹馬才猛地轉身,然後撒腿就跑,四蹄落處,激起陣陣塵土,口中還發出猶如重獲新生般的嘶鳴聲。
那人看著遠去的馬,自顧自道:“這馬真通人性,我才跟它聊了這麽一路,就如此的舍不得我,早知道我就不該放它走。”
他一邊似乎有些後悔的搖著頭,一邊轉過身來,當他看到劉赫的時候,突然面露喜色,用手指著劉赫驚呼道:“怎麽是你?”
眼前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那晚在獄中差點將劉赫折磨死的小個子獄卒。
劉赫此時心中那個後悔啊,萬萬沒想到他也會來參加測試,隻恨自己不知道他的名字,否則第一次名單呈上來的時候, 就該一筆將他從名單上劃掉。
“是我。”劉赫哭喪著臉點了點頭,“你叫什麽名字?”
吃一塹長一智,劉赫這回學聰明了,不等他開口,先問他的名字。
“我?”小個子獄卒用手一指自己,顯然有些不滿,“你說咱倆也算是老交情了,那晚還在牢裡聊了一宿,你怎麽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呢?這人出門在外吧,講的就是一個義字,你說咱倆這關系,你不知道我叫什麽,是不是有點不夠意思?”
這小個子獄卒的厲害,劉赫自然是比誰都清楚,若是自己再開口回應他,恐怕這麽點事他就是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於是他急忙叫來一名士卒,讓他在名單上把小個子獄卒的名字指出來。
這名士卒也算是營中的老兵了,深知其中的原委,他輕歎一聲,帶著同情的目光與劉赫對視了一眼,接著伸手在名單上指出了一個名字。
劉赫看著那個名字,眼淚差點沒掉下來。
老天爺啊,你是在玩我麽?就這麽一塊料,你讓他叫什麽名字不好,非要叫陳默?
劉赫抬起頭,看著仍是一臉天真爛漫左顧右盼的陳默,有氣無力的喊道:“看座。”
看座?陳默先是一愣,接著就見有人搬出一把和剛才一樣的太師椅,放到王鐵的身邊。
陳默眼前一亮,哈哈大笑道:“我就說嗎,你這個人一看就不是個不重情義之人,這麽大的禮,讓我哪好意思啊?”
說著,他就爬上了那把專門打造的太師椅,只是人家王鐵是坐,而他真的是爬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