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眼下不僅要解決兩個合適的人選問題,還要想出一個行之有效的辦法,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修羅堂所在位置的情報傳遞出去。
接下來的幾天之中,劉赫無時無刻,腦中都在不停的思考著這兩件事。
這種需要精心謀劃的事情,當然是集思廣益比較有效,但益州剛剛易主,正是百廢待興的時候,這些日子諸葛亮每天都是日以繼夜的操勞,劉赫實在不忍心再去打擾他。
好在還有龐統可以商量,龐統得知事情的始末之後,二話不說,就回了房中,除了一日三餐由春霜和秋露給他送去之外,至今沒有出屋。
劉赫明白龐統的心裡,一定還在對肖玉兒的離開而耿耿於懷,龐統肯定覺得,出現這樣的情況,都是因為他引起的。
對於此事,劉赫沒有去安慰龐統,在這個時候,也許龐統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早日找到辦法,才能真正的完成對自己的心理救贖。
有了龐統的謀劃,劉赫的精力,便主要集中在人選方面。
天機營的眾兄弟是沒辦法啟用了,只能到外面去找。
成都城的大街小巷,劉赫幾乎可以說是走了個遍,城內有些身份的人,他幾乎都暗中查探過,想借此找出一個身份、武功、人品都比較合適的人選。
可是一連幾日,卻是毫無收獲。
坐在成都城內一家面臉不大的茶鋪裡面,劉赫望著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不禁一聲長歎。
遠處傳來一陣嘈雜,劉赫放眼望去,只見遠遠走來一人。
那人路過每一個攤位前,都要學著攤主的聲調,吆喝上幾嗓子,嗓門還挺洪亮。
這雖說是在幫攤主叫賣,卻因他的莽撞舉動,嚇跑了不少本來圍在攤子前的主顧,因此遭了不少的白眼。
他也不在意,繼續溜溜達達的在街上走著,看到路邊玩耍的稚童,也要上前去逗弄一番,可他似乎不是個天生有孩子緣的人,稚童們看到他那副樣子,全都調頭就跑,有的一邊跑,一邊還嚎啕大哭。。
有幾個膽子大一點的,跑出幾步之後,又轉身撿起幾枚石子,向他丟來。
他也不躲不閃,任由石子打在身上,同時卻解下腰間的酒葫蘆,仰起脖子喝了一大口,一番享受之後,又閑庭信步的轉身而去。
那人越來越近,待走到近前,劉赫卻皺起了眉頭。
那人看上去大約四五十歲的年紀,一身破衣爛衫,看上去已經穿了好久不曾換洗過,腰間的那個酒葫蘆,卻是做工十分精致,而且表面已經磨得鋥亮,看來也是個貪杯之人。
然而更令劉赫感到不解的,這個看上去已有幾分醉意之人,胸前竟然掛著一串佛珠,光禿禿的腦袋頂上,一根頭髮都沒有,宛然一副出家人的打扮。
雖說西漢年間,佛教就已傳入漢朝國土,可至今只有一兩百年的歷史,遠沒有達到興盛的程度,所以自從劉赫到了這個世界,還是第一次看到和尚。
可就是第一次看到的這位出家人,卻並不像他印象中那般六根清淨,與世無爭,而是一副醉醺醺的邋遢模樣。
和尚這時也看到了正在不遠處看著他的劉赫,兩人四目相對,和尚突然面露怒色,走了上來。
“小子,呃,你看什麽?”和尚一邊打著酒嗝,一邊說道。
“你不看我,怎麽知道我在看你?”劉赫突然想起了上學時候,在校門口與外校來的小痞子對峙時的台詞。
本以為和尚是在撒酒瘋,卻不料他嘿嘿一笑,說道:“這位施主,有銀子沒有?”
劉赫掏出錢袋,拿在手裡晃了晃,“有啊,小爺我別的沒有,就是銀子多!”
和尚見狀大喜,“一看施主慈眉善目的,就是位心善之人,施主可願布施貧僧一些啊?”
劉赫側眼打量著和尚,“你一個出家人,要銀子做什麽?”
“口有些渴了。”和尚倒不避諱,拿起早已見底的酒葫蘆在劉赫眼前晃了晃。
“行啊,你想喝哪家的酒,不瞞你說,我也是個好酒之人,正愁不知道哪裡的酒好喝呢。”劉赫站起身,往桌上扔了幾枚銅板的茶錢,接著走出了茶鋪。
和尚一雙眼睛頓時笑成了一道縫,“施主有所不知,這成都城內,本有幾家上好的酒鋪,可自從豫州的花家來到此處,此地最好的佳釀,那當然是非花家的酒莫屬了。”
劉赫聞言一笑,沒想到這個醉醺醺的和尚不僅懂行,而且消息還挺靈通,前些日子花馳剛剛在成都城內開了一家酒鋪,就被這和尚聽到了風聲。
劉赫帶著那個和尚,一邊向花家的酒鋪走去,一邊笑著問道:“你可知道,花家最好的酒是什麽酒?”
和尚嘿嘿一笑,“花家的酒,向來以綿軟醇香著稱,這個時節,最好酒當屬五月香,去年秋天入窖封存的酒,到今天整整十個月,正是開封的最佳時機,都說這酒是時間越長越好,全他娘的是放屁!那得看是什麽酒,像五月香這樣的酒,就得喝頭年的,要是錯過了這個時候,哪怕是再過上一個月,滋味都會大打折扣。”
聽著和尚如數家珍一般的介紹, 劉赫不禁又是一笑,“那你說說,除了五月香之外,花家還有什麽好酒?”
和尚突然笑意一斂,歎了口氣,“要說花家最好的酒,還得說是三仙醉,跟三仙醉比起來,什麽五月香,就是貓尿!哎,可惜貧僧是沒那個口福嘍。”
看著一個出家人談起酒時的動情模樣,劉赫卻在不知不覺中,對這個不守清規戒律的和尚有了幾分好感。
來到花家的酒鋪門前,劉赫衝和尚一伸手,和尚當即心領神會,幾下就解下了腰間的酒葫蘆,遞到了劉赫的手上。
劉赫接過酒葫蘆看了看,還真是件不錯的物件,“你一個出家人也不方便,你在這等會,我進去給你打酒。”
望著劉赫的背影,和尚似乎有些不放心的扯著脖子喊道:“施主,那是貧僧的心愛之物,可千萬要小心啊。”
話音剛落,劉赫突然手一滑,酒葫蘆就脫了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