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地的百姓,太需要自己的英雄了,這種對於英雄的崇拜,將會成為蜀地今後的希望,也讓他一直精心策劃的那場變革有了成功的可能。
“天機先生今日似乎興致很高啊。”坐在劉赫身邊的法正,一邊輕搖著手中的折扇,一邊慢條斯理的說道。
劉赫笑道:“今日主公進位漢中王,又是五虎上將受封的日子,你我這些文官雖然只有看著的份,可打心底裡還是替他們高興啊。”
法正忽然湊到近前,壓低聲音道:“天機先生有沒有覺得主公的行為舉止,有些不對勁?”
劉赫聞言一驚,故作鎮定的看了看正座上的假劉備,然後疑惑的看向法正,心裡卻是緊張萬分。
法正陰柔的一笑,“你不覺得主公有點太過平靜了麽?難得進位漢中王,還能如此泰然處之,由此可見,主公果然是人中龍鳳。”
劉赫這才暗自長出一口氣,他再次向假劉備望去,果然如法正所說,這種得償所願的大好日子,卻仍是面無表情,一點歡喜的樣子也看不出來。
劉赫想了想,低聲對法正說道:“法軍師可曾聽說過,當年主公與曹操青梅煮酒,評點天下英雄之事?”
法正笑道:“天機先生這可有些小瞧法某了,我當然聽說過,曹操假意與主公煮酒論英雄,實則是想看看主公,有沒有反意。主公臨危不亂,騙過了曹操,之後便成就了一番大業。”
劉赫認同的點了點頭,“所以我說,主公今日這種平淡的反應,也在情理之中,法軍師覺得呢?”
法正意味深長的看了假劉備一眼,卻遲遲沒有說話。
這時諸葛亮走了過來,輕聲道:“主公請天機先生過去一下,應該是有話要交代。”
劉赫急忙起身,對法正一抱拳,接著便向匆匆而去。
本以為諸葛亮這是看出了什麽,在替自己解圍,卻不想還真是那個假劉備有事要找他。
假劉備向他提了一個要求,說是要親自替五虎上將受封。
嚴格的說,他提出的應該叫做請求,因為這件事的決定權並不在他這位名義上的漢中王手裡,而是在於劉赫和諸葛亮。
兩人對視一眼,從諸葛亮的眼神之中,劉赫便能看出,諸葛亮對此事應該並不讚同。
這也難怪,五虎上將之中,關羽和張飛都位列在內,如果不是今日這場大典,根本不會招駐守荊州的關羽和駐守漢中的張飛回到成都。
即使如此,劉赫和諸葛亮也一直是小心謹慎,盡量避免三人的直接接觸,為的就是不要露出破綻,可萬沒想到,這種緊要關頭,這個假劉備卻突然提出了這樣一個讓人為難的要求。
按照禮法,這種受封儀式,確實也應當由劉備親自出面才是,只是由於諸葛亮的一番運作,才讓各方對此都再無異議,同意讓劉赫和諸葛亮以及法正三人,一起給五人頒發帥印。
現在假劉備這麽一鬧,不僅原定的流程都要更改,恐怕其中還會平生事端,這種冒險的事,諸葛亮自然不會答應。
可是看著假劉備那異常堅定的神情,劉赫知道,若是今日不能隨他的意,也許這個天生有些癡傻的假劉備就會當著所有人的面露出馬腳。
思量再三,劉赫最終決定鋌而走險,按照假劉備提出的條件來辦。
諸葛亮開始時極力反對,在聽完劉赫的顧慮之後,這才無奈的點了點頭。
本來是一場全城歡慶的慶典,此時卻讓劉赫和諸葛亮感受到了一種煎熬。
他們兩人緊緊的盯著那個假劉備的一舉一動,好在從始至終,都沒有出什麽差錯,
當黃忠從劉備手中接過最後一枚五虎上將的帥印之後,劉赫和諸葛亮這才長出了一口氣。接下來,便是諸葛亮帶著那個假劉備排練了無數次的儀式,當那個假劉備接過漢中王印綬的那一刹那,不遠處將這一切全看在眼中的劉赫卻微微皺起了眉頭。
他好像看見那個假劉備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前所未見的興奮,可當劉赫再仔細看去,卻發現那個假劉備似乎並沒有什麽異樣,始終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
好在過程之中有驚無險,最終慶典圓滿結束,關羽和張飛甚至沒來得及在成都住上一日,就馬不停蹄的趕回了荊州和漢中。
當然,這些都是諸葛亮的安排,除了讓他們盡量少接觸那個假劉備之外,諸葛亮還有其他的考慮。少了關羽和張飛在,荊州和漢中的守備還真不能讓人放心,所以讓兩人火速趕回原來的駐地,也是為了成都北面和東面的兩道防線可以安全無虞。
同樣身為五虎上將的另外兩員大將,也分別被委派了職責。
馬超被派往西北方抵禦羌族的騷擾,而黃忠則南下鎮守益州南部,也就是少數民族聚居的地方。
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各派出一員上將鎮守,當然也要留下一人,坐鎮成都,以防益州境內發生什麽突發的情況。
這個重任自然就落在了趙雲的身上,除此之外,諸葛亮還有一些自己的想法,自從趙雲離開韓家軍正式以一名將領的身份出現在劉備軍中,一直都追隨在諸葛亮的左右,五虎上將之中,諸葛亮跟趙雲的感情也最為深厚,所以將趙雲留在身邊,倒也是清理之中的事情。
安排好了這一切,益州的防衛可謂是固若金湯,諸葛亮接下來的精力,便轉入了內政工作,而劉赫這一陣子則是沒了動靜,每日蟄伏在天機府裡閉門不出。
時間久了,成都坊間便開始出現一種傳聞,百姓們都說,天機先生這是在閉門修煉一門曠世神功,功成之日,便是揮師北上之時。
這一天是成都城內的小集,南來北往的客商都會在這個時候來到成都城內,同時也將各地的貨物運來成都。
每到這個日子,天機府外那片廣場便成了成都百姓聚集之地,起初負責成都治安的徐智並不允許百姓在這裡擺攤販賣,說是離天機先生的府邸太近,一來是怕有心懷不軌之人趁機渾水摸魚,二來也怕吵到天機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