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你怎麽就明白了……”劉赫自嘲的笑了笑,卻已是如鯁在喉一般。
“我當然明白了,你這個人啊,就是想的太多,所以才不知道說什麽好,可你心底裡最想說的那些話,我都知道。”肖玉兒俏皮的衝劉赫一笑,接著將收拾好的包袱放在了劉赫面前的桌上,“好了,我已經收拾妥當了,咱們什麽時候動身去許昌?”
“你不是要離開天機營?”劉赫又驚又喜。
肖玉兒一本正經道:“我什麽時候說要離開天機營了?怎麽?你要趕我走?”
劉赫連連擺手,“沒有沒有,我怎麽會趕你走呢。”
肖玉兒得意的一笑,“諒你也不敢,告訴你吧,就算你趕我走,我也不走,這輩子,我就賴在天機營了,我已經想好了,要做古往今來第一個女將軍!”
劉赫故作姿態的施了一禮,嬉皮笑臉道:“肖大將軍飛黃騰達的那天,可別忘了小的啊。”
肖玉兒學著那些大將的樣子,一手叉腰,另一隻手用力的揮了揮,“好說,好說,等我富貴了,定不會忘了你們這幫兄弟!”
兩人相視一笑,劉赫隨即告辭離開,在房門關上的那一刻,一牆之隔的兩人卻又同時面露愁容。
劉赫輕歎一聲,大步而去。
房中的肖玉兒,卻已是癱坐在椅子上,癡癡的念著。
“我要那將軍又有何用,連個妾,都求不得……”
回到議事廳,劉赫發現,其他人並沒有走,而是一直在等著自己。
劉赫一進議事廳,陳默便第一個湊了上來,“肖玉兒姐姐她怎麽樣了?”
劉赫想了想,低聲道:“還好吧,她似乎……比我想的明白。”
“她是不是跟你有說有笑,還要收拾東西跟你一起去許昌?”坐在角落裡的小黑胖子忽然問道。
劉赫輕輕點了點頭,“她是說了,可我……不太敢帶她去。”
小黑胖子故意拉長了聲調,長歎一聲,“哎,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越是有說有笑,就說明心裡越是放不下啊。”
陳默瞪了小黑胖子一眼,沒好氣道:“你少說兩句,頭兒這心裡煩著呢!”
小黑胖子走到陳默面前,瞪大了眼睛,“嘿,這又不是你剛才指著他鼻子罵的時候了?”
陳默一本正經道:“那句話怎麽說的來著……哦對了,此一時彼一時,剛才他欺負肖玉兒姐姐,就該罵他,現在不一樣了,咱們該說說什麽時候動身去許昌的事了。”
劉赫一皺眉,有些不敢置信,“什麽?你說要去許昌?”
“對啊。”陳默看了看驚訝的劉赫,“頭兒你腦袋又被門擠了?不是你自己說要去許昌的麽?”
“你腦袋才被門擠了呢!”劉赫這一腳是踹的結結實實,臉上卻是揚起了笑容。
鍾離尋上前說道:“頭兒,去許昌之事,咱們得仔細籌劃一番才是,這可不比攻取漢中,再怎麽說,那也是皇城所在。”
劉赫轉過頭,掃視了其他人一圈,“你們……都同意我去許昌?”
鍾離尋一抱拳道:“頭兒說去,我們便去,沒什麽好猶豫的。”
劉赫想了想,似乎仍有些不敢相信,“我說的可是許昌,那是比漢中以北,荊州以東加起來,還要再危險上百倍上千倍的地方。”
魏孝笑道:“這個我們自然知道,頭兒若是要去漢中以北,荊州以東這兩個地方,我們說什麽也不會答應,可唯有這許昌,我們絕無二話!”
劉赫苦笑著搖了搖頭,“早知道你們這麽痛快就能答應,我也用不著繞那麽大的圈子了。
”魏孝指了指角落中的龐統,“這還多虧了鳳雛先生的指點,自打您從默城回來,鳳雛先生就猜到了您的心思,之前就跟我們打好了招呼,除了許昌之外,您說要去哪,都不能答應。”
陳默拚命的點頭,附和道:“頭兒,鳳雛先生真是神了,早就算出你想去許昌,他跟我們說……那話說得可高深了,你容我想想,哦對了,他說你去其他地方都是求死,唯獨去許昌,是求生。”
劉赫仔細品味了一番龐統的這段話,釋然一笑,轉頭向龐統看去,“算你小子有本事,不過有件事,你可是算錯了,我從沒想過去其它的地方,我唯一想去的,只有許昌。”
說罷,劉赫微笑著大步走出了議事廳。
小黑胖子從懷中掏出他的寶貝龜殼和銅錢,示威似的朝劉赫遠去的背影晃了晃, 一臉的得意。
“要是連這個我都算不出來,我就不叫龐士元!卦象上說的清楚,你既不會往北走,也不會往東走,唯一的方向,只有東北的許昌!”
回到天機府,春霜和秋露一個伺候著劉赫更衣,另一個則十分乖巧的端上了一碗熱茶。
褪去繁瑣華服,換上一身舒適衣裳的劉赫,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又抬眼看了看不斷衝自己傻笑的春霜和秋露,頓時明白了兩個小丫頭的心思。
兩人雖然年紀不大,但跟隨劉赫的時日最久,來到這座天機府之後,儼然搖身一變成了府中說一不二的大丫鬟。
宅子大了,要關照的事情自然也就多了,兩人平日裡都是忙得不可開交,像今日這樣兩人一起在跟前伺候劉赫的情景,已是有很長日子沒見了。
劉赫慢慢悠悠的喝完了茶,不慌不忙的將茶碗放下,平靜道:“說吧,你們兩個今日如此殷勤,一定是有事。”
春霜急忙低下頭,用胳臂肘捅了捅身邊的秋露。
秋露似乎也有些難以啟齒,猶豫了好一會,這才小心翼翼的問道:“公子,我們聽說秦霜公子,哦不,應該叫秦霜姑娘了,聽說她是當今天子的親姐姐,是真的麽?”
劉赫想了想,輕輕點了點頭。
春霜驚呼道:“她真是長公主?”
劉赫再次點了點頭,“對,她就是靈帝的長女,大漢朝的萬年公主。”
聽到這個消息從劉赫嘴裡親口說出來,兩人似乎仍是難以相信,也不知秋露是不是腦中隻想著長公主,忘記了規矩,一邊念叨著,一邊在劉赫的身邊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