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赫看著咬牙切齒的伏同,露出了一絲輕蔑的笑意,“怎麽?還不動手?哦,對了,差點忘了,你本來就只剩下一條胳臂了,既然這樣,我就幫你一把吧。”
說罷,劉赫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
力道之大,幾乎已經超出了伏同所能承受的范圍,他苦苦支撐了片刻之後,終於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大吼。
可劉赫卻並沒有因為他是個孩子而心軟,五根手指已經深深的嵌入了伏同的身體裡,明顯是要將伏同的整條右臂給硬生生的撕扯下來。
伏同痛的幾乎快要昏厥過去,可他如野獸一般的求生本能,驅動著他抬起一腿,猛地向劉赫踢去。
這一腳力道極大,速度更是驚人,可在劉赫看來,卻是猶如兒戲一般。
劉赫笑了笑,用比伏同快上數倍的速度同時踢出了一腳,這一腳正踢在伏同的膝蓋上,伏同的膝蓋骨當場被踢的粉碎,那條腿也因為吃痛,再也使不出一點力氣。
伏同拖著那條傷腿,用另一隻腳勉強支撐著。
本就失去了左臂的他,另一條胳臂和一條腿又被劉赫廢掉,只剩下這條支撐腿,可以說已是再無還手之力。
可劉赫似乎並沒有要善罷甘休的意思,他看了看伏同那條傷腿,冷冷道:“既然站不住,索性我再幫你一把吧。”
話音未落,劉赫再次飛起一腳,將伏同另一邊的膝蓋骨也踢了個粉碎。
伏同整個人瞬間癱軟下去,跪倒在了地上。
劉赫的手,始終沒有離開過伏同的肩頭,而伏同的右肩,此時已是血如泉湧。
劉赫用手一提,將伏同整個身子掉了個方向。
“你師父狠不下心,那就由我來管教你!”劉赫怒道,“給你師父磕頭!”
一股強大的力道,將伏同的身子猛地壓了下去,直到他的額頭碰到地上,那股力道又將他的身體拉起。
如此反覆數次,伏同的額頭已是滲出鮮血,神智更是已經開始恍惚。
“有本事,你殺了我!”身子已經綿軟無力的伏同,忽然冷笑著說道。
劉赫將頭伸到伏同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一旁的郭清看到,不禁眉頭一皺,不知道劉赫說的到底是什麽,卻見剛剛還是氣焰囂張的伏同,突然表情凝滯,面如死灰。
“你敢!你要是敢那麽對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伏同歇斯底裡的咆哮著。
劉赫笑了笑,毫不猶豫的用力一扯,將伏同的整條右臂硬生生的給扯了下來。
伏同慘叫一聲,倒在地上,失去了雙臂的他,就像一條蚯蚓一樣,疼的不斷的在地上打滾。
“你還有第二個選擇,就是讓我活剮了你,你選哪個?”劉赫走到兵器架邊上,拿起了一把製式軍刀。
伏同一聽,頓時停了下來,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似乎是在很認真的考慮劉赫提出的這個問題。
“我選第二個。”想了很久之後,伏同聲音沙啞的說道。
劉赫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指著西北的方向說道:“你師父葬在那個方向,給你師父先磕三十七個響頭,然後我再給你三十七刀。”
伏同強忍著劇痛,掙扎著直起身子,剛要磕頭,一陣劇痛傳來,上半身直直的栽了下去,又癱在了地上。
看著連一個頭都磕不了的伏同,劉赫卻似乎並沒有要改變主意的意思,“你給我聽好了,每一下,我都要聽到動靜,三十七下,少一下都不行。”
郭清在一旁默默的看著,他突然很想知道,為什麽是三十七個響頭,三十七刀,這個有零有整的數字,似乎有著特殊的意義。
如果沒有看到劉赫剛剛那副與平日判若兩人的樣子,他也許不會對這個數字如此的感興趣,可現在,他卻很想知道這個答案。
“為什麽是三十七刀?”郭清終於還是忍不住走到劉赫身邊,輕聲問道。
劉赫沉默許久,輕聲道:“那天我去墳前看他師父,碰到了他師叔,他師叔給他師父帶了一碟棗子,一共二十八顆,我吃了一顆。”
郭清算了算,不禁眉頭一皺,二十八顆,吃了一顆,那是二十七才對啊。
劉赫轉過頭來,笑了一下,卻笑得很牽強,“我欠他師父的人情太多,最後一次,我不想再欠了。我吃了他師父一顆棗,得還十顆。”
郭清愣在了那裡,只是吃了那個人一顆棗子,今天就要多還十刀,這到底是欠了多大的一個人情啊。
可此時劉赫臉上的表情,仿佛在告訴郭清,一顆棗子還十刀,依然不夠。
面對已經失去雙臂,跪在地上渾身是血的伏同,劉赫沒有絲毫的憐憫之心,反而走上前去,用手抓住了伏同的腦袋,不由分說的就按在了地上。
整整三十七個響頭,面朝著丁展墳墓的方向,一個也不能少!
三十七聲沉悶的響聲過後,額頭湧出鮮血的伏同徹底的昏闕了過去。
劉赫松開手,任由伏同的身體癱軟下去。
他沒有再去看伏同一眼,而是朝著丁展墳墓的方向喊道:“你這個孽徒,我現在就給你送過去,咱倆之間,扯平了!”
郭清默默的看著這一幕,表情複雜。
看過了劉赫之前的種種表現,郭清知道,劉赫與那個人之間,遠不止是一顆棗子那麽簡單,他更不相信,劉赫所謂的扯平了,就真的扯平了。
劉赫那悲涼的神色,紅潤的眼眶,還有那激動的已經有些顫抖的聲音,都在證明一件事。
有的債,根本就還不清。
當劉赫舉起那把製式軍刀時,郭清閉上了眼睛。
郭清不知道劉赫落刀時會是怎樣的表情,更不知道他會是怎樣的心情,郭清只是不願再去看那張憤怒而落寞的臉,那張被仇恨充斥著的臉。
這是郭清第一次在如此近的距離之下,聽到刀鋒砍入血肉的聲音。
那種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這僅僅是第一刀,那種恐怖的聲音,還要再聽上三十六遍,郭清想著想著,不禁打了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