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一起來了,就一起進去,”郭清下意識的挺直了腰杆,“兩個人在一起,也好有個照應。”
劉赫忽然一臉壞笑道:“我的傻弟弟,以哥的武功,還用你照應?”
郭清笑了,笑得很輕松,他終於明白,為什麽陳默一天到晚被劉赫罵,卻還是願意死心塌地跟著他。
就在兩人說話的功夫,屋子裡的燈,一盞一盞的接連亮了起來。
劉赫本想一腳將門踹開,可走到門口,想了一下,還是用手推開了門。
“怎麽?還想給自己留條退路?”郭清想借這個機會扳回一局。
劉赫白了他一眼,“你懂個屁,越是這種緊要關頭,越要淡定!”
可看到屋子裡的那個人時,劉赫卻無論如何也淡定不下來了。
背對著房門的諸葛亮緩緩轉過身,輕輕向身邊一指,平靜的說了句,坐。
無數種可能,同一時間出現在劉赫的腦中,讓他幾乎無法第一時間做出任何反應。
可即使在這樣思緒混亂的狀態下,劉赫卻仍很清楚一件事,諸葛亮如此鎮定的出現在這裡,只能說明一點,這一切,都是他與法正共同密謀的!
曾經有那麽一刻,劉赫幾乎已經斷定站在自己眼前的,也是一個冒牌貨,甚至想直接衝過去一掌將其擊斃。
然而當劉赫看到眼前之人手中的那把羽扇,卻再也找不到任何為其開脫的理由。
諸葛亮的那把羽扇,從不離手,有一次劉赫好奇,要過來擺弄了一番,結果不小心弄掉了上面的一根羽毛,從此那把羽扇,便有了一個小小的缺口。
如今那個缺口赫然在目,分明是在告訴劉赫,他看到的,就是如假包換的諸葛孔明。
“你什麽意思?”劉赫咬著牙問道。
“坐下說吧,”諸葛亮的嘴角,揚起了一絲苦澀,“這件事,一句兩句很難說清楚。”
劉赫剛要發作,卻聽法正那獨有的尖銳嗓音響起。
“有什麽說不清楚的,只要把你我之前的協定,全都告訴天機先生,不就一清二楚了?”
法正的聲音,是那樣的刺耳,臉上的得意,是那樣的可憎。
劉赫目不轉睛的盯著法正一步一步從後堂走到自己身邊,拳頭已經攥的吱吱作響。
法正的身後,只有法捷一人緊緊相隨,再無其他人保護,可他卻似乎並不畏懼劉赫的身手,大搖大擺的坐了下來。
“既然天機先生喜歡站著說話,那我也就不強人所難了。”法正陰柔一笑,言語之間,滿是挑釁的意味。
劉赫已經不關心諸葛亮為何要與法正聯手,一股強烈的怒意,催使著他萌生出一個念頭。
一拳捶死這個裝腔作勢的王八蛋!
郭清突然走了上來,一把按住了劉赫幾乎就要揮出去的拳頭,面色慘白道:“如果我沒看錯,他身後那人,就是排在天下第五的歷捷。”
此言一出,不光是劉赫,就連法正也是一愣,顯然就連他也不知道法捷的這層身份。
“那個名字,我已經不用很久了,我現在的名字,叫法捷。”
法正驚訝的看著法捷,在他的印象中,法捷從來都是對他畏首畏尾,每次見他的時候,更是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哪像一個位列武評榜上的高手。
更何況,是一個排在天下第五的高手。
劉赫當即意識到,這一次,自己可能真的是妄自托大了。
如今的天下第一,由於陳家老祖宗的一句話始終空缺,陳家老祖宗排在第二,排在第三的柳志,當初在許昌皇宮內揮出那斬殺十萬虎豹騎的一劍之後,已經力竭而亡。
排在第四的蔡熙,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這麽多年來,從未在江湖上露過面。
當今天下的前三人,一人身死,一人失蹤,僅剩的陳家老祖宗,多年來始終留在山上,終日與一群孩童一起嬉戲,從未下過山,更沒有離開過三仙鎮。
換句話說,如今真正入世的高手之中,武功最高的,就是眼前這位已經化名為法捷的歷捷。
名為天下第五,實則已經是天下第二,如果拋去劉赫那個早已不願去理江湖事的老哥哥,歷捷已是天下第一。
法正對江湖上的事沒有什麽興趣,也很少直接與江湖人士打交道,可他依然很明白,郭清口中所謂的天下第五意味著什麽。
“你想要什麽?”法正的語氣冰冷,他應該已經意識到,法捷卑躬屈膝的留在自己身邊的理由,並沒有當初他所想的那樣簡單。
“先生想要的,就是法捷想要的。”法捷的腰,深深的彎了下去,無論是語氣還是表情,都已恢復了平日裡的卑微。
劉赫聽到兩人的這番對話,震驚不已,他實在是想不明白,像歷捷這樣的高手,怎麽會委身在法正的身邊,而且還心甘情願的做法正的一條狗。
法正忽然拍手大笑,絲毫不掩飾內心的喜悅,“好啊好啊, 沒想到我的身邊,還有這樣深藏不漏的高手,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
劉赫冷笑道:“別高興得太早,你自己是什麽人,你自己心裡最清楚。像他這樣的高手,在你身邊卻不圖什麽,這種話你也信?”
法正故作姿態的點了點頭,“說的也對,可天機先生卻忘了一點,正因為他是一個真正的高手,所以才更沒有必要騙我。”
劉赫寸步不讓道:“越是高手,越懂得隱忍,這點道理,我想法軍師不會不懂吧?”
“隱忍?”法正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譏諷,“你也是過來人,應該明白,在官場上,隱忍的人才能爬到高處,可練武卻是另外一回事。武功越高,心就越高,性格也會愈發張揚。就拿你來說吧,你現在還沒有登上武評榜,就敢三番四次的大鬧皇宮,如果讓你當上這個天下第五,你還會安於現狀麽?恐怕就連天機先生的這個頭銜,都不能滿足你了吧?”
雖然之前就領教過法正的伶牙俐齒,可劉赫仍是無法適應這種在死敵面前一時語塞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