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向來穩重的諸葛亮急成這個樣子,看來這次關羽和張飛擅自回成都之事確實非同小可。
劉赫又看了秦霜的房門一眼,一咬牙,帶著大耗子就趕往了諸葛亮的府邸。
一到府門外,早就站在門口等候的諸葛亮就迎了上來,一把拉起劉赫的手,去了他的書房。
諸葛亮斥退左右,下人剛剛將書房的門關上,諸葛亮馬上迫不及待的說道:“他們兩人回成都的事,你事先知不知道?聽沒聽到什麽風聲?”
劉赫最近這段時間都忙著安置那個死而複生的少帝,哪還有心思顧得上其他事情?
“要不是你叫人來通知我,我到現在還不知道呢,”劉赫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們兩個現在人在哪裡?”
諸葛亮滿面愁容道:“這正是我要跟你商量的事情,他們兩個一回來,也沒去劉備府邸,也沒來我這,而是直接去了軍營,這一進去,就再沒有出來,到現在還沒有動靜。”
“軍營?”劉赫眉頭緊皺,“他們能夠調動軍隊?”
諸葛亮拿出一個虎符,擺在桌案上,“只有這個虎符,才能調動成都城內的軍隊。”
劉赫長出一口氣,“那就好,我最擔心的就是兵變。”
諸葛亮卻是長歎一聲,“這正是我最擔心的,換做別人,沒有這虎符,就無法調動軍隊,但以他們二人在軍中的威望,成都軍營內的士兵,又有許多都是跟隨劉備多年的老卒,恐怕至少有三成的士卒願意聽從他們的調遣。”
劉赫毫不猶豫道:“咱們現在就去通知趙雲,讓他多加小心,一旦有什麽風吹草動,就馬上召集余下的士卒,至少咱們現在手裡的兵力還佔優。”
諸葛亮意味深長的看了劉赫一眼,皺了皺眉頭,“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麽煩心事?怎會想得如此輕巧?現在的局面,並不是擔心能不能鎮壓住他們,而是這樣一來,咱們跟他們就真的要撕破臉,再無挽回的余地了。”
劉赫有些懊惱的拍了拍腦門,“你說的沒錯,最近我那裡的事,還真是一件接著一件,這腦子都有些不夠用了。那你說說,咱們現在該怎麽辦?”
諸葛亮走近幾步,壓低聲音道:“現在最關鍵的,是要先搞清楚,他們到底是為何擅自回到成都。”
劉赫苦笑道:“那還用問,當然是為了他們那個大哥了。”
說到這裡,劉赫忽然眉頭一皺,“他們一個身在漢中,一個身在荊州,怎麽突然就一起起了疑心?難道是有人暗中將這一切告訴了他們?”
諸葛亮無奈道:“你可算是想到了,這件事必定有人從中作梗,現在的問題是,我們在明,那人在暗,這次即使是我們僥幸蒙混過關,恐怕以後也會永無寧日。我今天叫你來,就是想跟你商量商量如何應對,咱們應該趁著這個機會,把幕後的那個人給揪出來。”
劉赫想了想,“你的意思是,引蛇出洞?”
這一招當初在襄陽的時候,正是諸葛亮教給劉赫的,沒想到這一次在成都,諸葛亮會故技重施,只不過這一次,卻還不知道對手是誰。
劉赫反覆思量了許久,還是搖了搖頭,“我想這一次,咱們恐怕沒有那麽容易成功。你也說了,咱們在明,那人在暗。咱們若是失敗了,就會面臨和關羽張飛兵戈相向的局面,而那個人,即使是失敗了,也不會有什麽損失,既然他能看出劉備有問題,就說明此人心思確實是縝密,我想他也不會傻到沒有得手就輕易現身的份上。為今之計,唯有先穩住關張二人,只有這關過了,咱們才有還擊的機會。”
這一點諸葛亮和劉赫倒是不謀而合,他已經讓龐統火速趕往劉備府邸,去跟那個假劉備提前打招呼了,只不過這一次到底還能不能騙過關羽和張飛,也只有聽天由命了。
就在兩人商議之時,忽然有人來報,關羽和張飛已從軍營中出來,此時正在前往劉備府邸的路上,特派人來請劉赫和諸葛亮一同前往。
劉赫和諸葛亮對視一眼,都明白關張二人這是要先禮後兵。
好在經過打探,關羽和張飛只是帶了幾名從邊關一同而來的親信,並未從成都大營中調動一兵一卒。
這對於劉赫和諸葛亮來說,已經算是最好的消息了,說明關張兩人手中並沒有什麽確鑿的證據,既然沒有把握,當然也不會當場翻臉。
事不宜遲,必須馬上動身趕往劉備府邸,若是晚了,讓關羽和張飛看出什麽破綻來,那可就麻煩大了。
兩人快馬加鞭,直到距離劉備府邸只有三條街的時候,這才勒住馬緩緩而行,終於趕在和關羽張飛同時抵達。
四人在劉備府門外相遇,卻是無話,只是禮貌性的抱拳互相施了一禮,便一起進了劉備府邸。
兩位義弟和兩位大謀士同時到場,甘夫人當然要親自出來接見,可當關羽和張飛說起要親自面見大哥劉備的時候, 甘夫人卻始終推脫,說夫君身體不適,今日不宜見客。
劉赫和諸葛亮不動聲色的坐在一邊,看著這場嫂嫂和兩位小叔子之間的好戲,這顯然要歸功於龐統之前就跟甘夫人打過招呼,並跟她說明了關羽和張飛的來意。
不過即使是甘夫人出面阻攔,劉赫和諸葛亮也明白,關羽和張飛既然已經來了,就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果然,在數次要求面見劉備都被拒絕之後,張飛當即對劉赫和諸葛亮毫不客氣的說道:“你們兩個既然坐在這裡,也應該知道我們哥倆是為何而來,打一進門,你們倆個就一句話不說,是想做縮頭烏龜麽?”
諸葛亮不慌不忙的站起身,厲聲道:“說起來,我倒是想問問兩位將軍,到底是奉的誰的調令回到成都的?”
張飛把手一揮,怒道:“去他奶奶的調令,我想我大哥,還不能來看上一眼麽!我看今天誰敢攔著老子!”
始終好言相勸的甘夫人面色一沉,“叔叔這是在說我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