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嘲笑一般的看著劉赫,“這兩根鐵釘,你都無能為力,放我出去的那些鬼話,又讓我如何信你?”
劉赫二話不說,就從衣角撕下一塊布條,團在手中,向呂布走去。
呂布眉頭一皺,冷眼看著劉赫,當他看到劉赫似乎要徒手將其身上的鐵釘拔出的時候,眼中第一次閃過了一絲驚訝的神色。
劉赫沒有理會呂布的反應,他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釘在呂布左手邊鎖骨的鐵釘上。
他左手握住那塊布條,右手伸出兩指,夾住了鐵釘,同時將真氣全部集中在這兩根手指上,一用力,鐵釘便被拔了出來。
十幾年釘在身上的鐵釘,早就和血肉長在了一起。
呂布當即血如泉湧,劉赫馬上用準備好的布條,按在了他的傷口上,幫他止血。
看著鐵釘離開呂布身體時,那連帶著血肉一起拔出的場面,劉赫自己都有些頭皮發麻,然而呂布卻好像渾然不覺一般,不僅沒吭一聲,甚至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
他低頭看了看正幫自己處理傷口的劉赫,“年紀輕輕,武功倒不賴。”
劉赫頭也不抬的說道:“你現在應該相信我可以放你出去了,不過在那之前,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呂布冷哼一聲,“小娃娃,你想跟我談條件,還嫩點。”
已經處理好傷口的劉赫退後幾步,冷眼看著呂布,“這不是在跟你談條件,是對你回答了我問題的獎勵,以你今時今日的處境,沒有跟我談條件的資格。”
呂布默不作聲,緊緊盯著劉赫,許久之後,卻是傲然一笑,“這輩子,我從沒向任何人低過頭,這一次,也不例外。”
劉赫想了想,平靜道:“那我就換個說法,我問你三個問題,你先聽聽,如果覺得可以回答我,就點點頭,我就將剩下的那根鐵釘幫你拔出來,到那時你再回答我,如何?”
呂布嘴角露出一絲輕蔑的笑意,“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劉赫毫不猶豫道:“我相信以呂溫侯的為人,不會做那種下作之事。”
“相信?”呂布的臉上,忽然呈現出一種難與人言的落寞,“好久沒聽到過這個詞了……”
沉默許久之後,呂布長歎了一聲,“小娃娃,想問什麽,你就問吧。”
劉赫略一思量,沉聲道:“第一個問題,我想知道,曹操將你關在這裡,到底想要從你身上得到什麽?”
不等劉赫問出第二個問題,呂布便直截了當的說道:“這個問題,我現在就可以回答你。曹操想要的,是我這武人之極的體魄,有了這份體魄,他便可以至少延壽三十年。只不過,這得是我心甘情願的給他才行。只要我不答應,他就拿不走,除非……”
“除非有人可以將他的頭顱,強行安在你的身體上。”劉赫忽然幽幽的說道。
呂布蔑然的一笑,“你說的沒錯,可天底下,又哪有這樣的人呢?”
對於這件事,劉赫有著與呂布截然不同的理解,因為呂布並不知道,在他的頭頂上,就關押著一位天下聞名的神醫。
而這,也許才是曹操囚禁華佗的真正用意。
在將這一切聯系在一起之後,劉赫不禁倒吸一口涼氣,若是讓曹操得逞,以他對於權力的掌控力,不僅今後再無司馬家的天下,就連這三足鼎立的微妙局勢,都不知道還能維持多久。
一想到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還要與這個被稱為中國歷史上最全才的梟雄爭奪天下,劉赫就感到愈發頭痛。
看著劉赫好像十分痛苦的樣子,呂布朗聲道:“小娃娃,我可沒工夫陪你在這裡糾結,下面的問題,你到底還問不問?”
劉赫這才收回思路,指著瘋子說道:“第二個問題,我想知道,他是誰?”
瘋子一聽,頓時躲在小老頭兒的身後,戰戰兢兢的說道:“不要指著朕,你們這些亂臣賊子,每一個都想害朕,朕遲早要把你們全都殺了。”
呂布看著瘋子,冷笑一聲,“不虧是皇室血脈,都嚇成這個樣子了,還能說出這種話。”
“皇室血脈?”劉赫聞言一驚,“他到底是誰?”
呂布緩緩轉過頭,看向劉赫,像是在思量著什麽,片刻之後,他沉聲道:“他的身份,我若是現在說了,恐怕你就走不出這座大牢了。不過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把他救出去,你肯定不吃虧。至於他到底是誰,等你出去了,自然就會知道。”
劉赫想了想,便不再糾結於瘋子的身份,而是問了一個讓呂布感到莫名其妙的問題。
“你可有兄弟?”
呂布顯然對於劉赫問這個問題的用意有些不解,冷冷的盯著劉赫,沒有說話。
“再直接一點的說,你可有親生的弟弟?”劉赫似乎對這個問題的答案很是關心。
呂布的眼中,忽然閃過一絲冰冷,“我是有個親生的弟弟,不過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死了。”
劉赫毫不遲疑道:“他是怎麽死的?”
不知為何,提起這個親生弟弟,呂布好像反應極為強烈,咬著牙說道:“三個問題,你應該已經問完了。”
劉赫緊握雙拳, 吱吱作響,似乎同樣很是憤怒。
兩人對視許久,劉赫忽然面色一緩,按照之前的約定,上前要替呂布拔出剩下的那根鐵釘。
“你就不再考慮考慮了?萬一他自由了,對咱們出手……”小老頭兒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手已經觸及到那根鐵釘的劉赫猶豫了一下,看向了面前的呂布。
呂布嘴角揚起一絲輕蔑的笑意,“小娃娃,他說的沒錯,你放了我,我可不一定會感激你。”
“天下無雙的豪傑,不該淪落於此。”劉赫毫不猶豫的拔出了鐵釘,扔在了地上。
看著地上那根帶血的鐵釘,呂布愣了一下,轉頭向劉赫看去,卻見劉赫正平靜的看著自己。
“想哭就哭吧,哭完了,再去替她報仇。”
聽到劉赫這句猶如在他耳邊一般的低語,呂布如遭雷擊一般,臉上盡是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