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劉琦的行為並沒有什麽異常之處,可當兩人又調查了額狐尾草的來路之後,才發現了問題。
狐尾草只有西北苦寒之地才會有,可這批狐尾草卻不是采購於西北,而是來自潁川。
潁川之地不僅經濟發達,而且還有一個世人皆知的背景,那便是曹操手下眾多謀臣的家族所在地,曹操手下所謂的潁川派便是特指此地出身的人。
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但是還是能由此看出,此次的事件多少跟潁川派甚至是曹操軍有些關聯。
而那批箭矢的原料,則是有些明顯痕跡,由於是軍備物資,所以各地對此類貨物的管理都比較嚴格,那批原料在進入襄陽城時,出現了一些手續上的問題,以至於一直滯留城外不得進入,直到劉琦出面,情況才有所好轉。
不過在辦理入城手續的那幾日時間裡,劉琦是先將這批原料存放在他親兵營的庫房內,等手續辦妥,才將這批原料送到了劉備軍營之中。
這幾日的時間內,足夠對原料做手腳了,所以此事劉琦的嫌疑非常大。
劉赫聽完,皺了皺眉頭。
“原本以為這劉琦會留下一些證據,可沒想到這位大公子竟然做事如此乾淨利落,連你們兩個都沒能拿到實質上的證據。”
泰猛和錢專對視一眼,抱拳道:“都怪我們無能,讓頭兒失望了。”
劉赫笑著搖了搖頭,無奈道:“這不能怪你們,畢竟這是在襄陽城內,怎麽說也是他自己的地盤,想要做到不留證據也不是什麽難事,你們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查到這麽多有用的東西,已經是不易了。”
魏孝起身說道:“雖然我們沒有證據,可通過泰猛和錢專的情報可以看出,這個劉琦確實是有問題的。不過依我看,現在我們還是不要輕舉妄動,免得打草驚蛇。”
劉赫點點頭:“那是自然,我們現在面臨的是最差的一種處境,就是明明知道他有問題,卻拿他沒有辦法,越是這個時候,我們越不能露出破綻,不然只會讓他有機可乘。”
眾人聞言皆是沉默不語,尤其是泰猛和錢專,臉上明顯有些不甘心,看來是在為自己沒有找到劉琦的罪證而懊惱。
劉赫隨即一笑:“不過凡事總有兩面性,至少我們現在已經知道敵人是誰,我們也可以提前防備,這就是泰猛和錢專帶回來的情報的重要所在。劉琦現在可能還不知道我們已經對他有所防備,從他的角度看來,反倒是他在明,我們在暗,對我們來說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魏孝點頭稱是:“現在這個局勢下,即使咱們掌握了劉琦的罪證在手中,也不敢保證就能將其一舉拿下。相反,咱們在這荊州的地盤上,再怎麽說他也是劉表的長子,若是惹怒了他,到時候不光是咱們天機營,就連整個軍營恐怕都會受到牽連。所以無論怎樣,眼下最好的選擇都是繼續觀望,最好是讓他自己露出馬腳,也省得我們再動手。”
雖然魏孝的話很有道理,可在場的人心裡都明白,照現在的情況來看,想讓劉琦主動犯錯的幾率實在是微乎其微。
魏孝思量片刻,繼續說道:“其實還有一件事我一直有些在意,咱們昨晚鬧出了那麽大的動靜,可為什麽一直到現在,軍中好像對此一無所知一樣,難道昨晚是劉琦提前派人動了手腳,調走了在天機營外巡夜的士卒?”
劉赫搖了搖頭:“那倒不會,軍中的布防我很清楚,一直是由諸葛亮負責的,
以他的才智,不會被劉琦所擺布。我想那劉琦也不會愚蠢到自己來找麻煩,若是他敢出手乾預布防,恐怕早就會被諸葛亮發現了。” 其實這個問題,劉赫也曾經想過,只是他與魏孝的角度不同。知道是由諸葛亮負責軍中布防的他,自然不會去猜測是劉琦做了什麽手腳。
他在意的是諸葛亮的布防方案一定會給劉備過目,劉備能夠答應不在天機營外安排哨崗,多少也證明了劉備至少在表面上對自己還是沒有戒心的,所以並沒有派人暗中監視自己。
現在的劉赫,最怕的不是外敵而是內患,即使敵人如何強大,以他對未來走勢了如指掌的能力來說都不足為懼,而他最擔心的就是劉備對自己心存芥蒂,從而讓自己做事畏首畏尾。
不過從他來到軍中之後劉備對他的態度來看,至少現在劉赫不用擔心會出現這個問題。
“如此說來,自然是臥龍先生知道自己的老師不想被人打擾,所以才撤去天機營之外的布防了。”
劉赫聽魏孝這麽一說,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諸葛亮撤去布防自然是好心,可如此一來是不是反而會引起劉備的猜疑呢?
不過好在劉赫並不想做什麽對劉備不利的事情,所以這種念頭轉瞬即逝。
忠誠這種東西,只有時間才能說明一切,一個剛入軍營的人,無論做什麽都不會讓人完全放心的,與其如此,不如順其自然,倒顯得自己問心無愧。
就在這時,門外有人拿著劉備的請帖來請劉赫赴宴。
魏孝接過請帖,目送那人離去,接著轉身將請帖遞到劉赫面前。
“這次是我猜錯了,看來他們已經知道了。”
劉赫拿過請帖看了看,上面並沒有什麽特殊的內容,只是一封普通的請帖。
“應該不會,如果他們知道了,必定會親自前來探望,又怎麽會還請我去赴宴呢?”
魏孝笑著點了點頭。
劉赫將請帖隨意的往懷中一揣,向門口走去。
“到底什麽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咱們又何必在這裡費心思的去猜呢。”
劉赫這次赴宴,雖然並沒有被劉備問起昨晚有人行刺之事,卻帶回了一個更為驚人的消息。
三日之後,襄陽城內,大公子劉琦將與張曉菲成婚。
“什麽?三日之後?為什麽這麽快?”
得知這個消息之後,就連一貫老成持重的錢專也不由得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