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喜子那邊如何?”武義問著,如今兩面都受到了左右夾擊,只有南面沒有消息,恐怕朝廷不會錯過機會的,肯定會全力一擊,打垮他,收復晉省。
“還沒有任何消息傳來。”學兵報告。
“不管任何時候,只要有消息都第一時間告訴我。”武義心中不安,這次比草原與皇太極死戰都危險十倍,他如履薄冰。
“諾。”
武義眼神更加堅定,他還在等,等待著戰場消息,不管哪一方的。
突然外面有了騷亂,整個府衙都騷亂起來,越來越多的吵雜傳來,武義顧不得儀容,快步的走出屋子來,望眼欲穿的看著外面。
“武教頭……”學兵的眼睛裡有些淚花,還帶著笑容。
“是王鐵軍嗎?”武義直覺的問著。
“是的,王將軍的騎兵營大破關寧鐵騎!如今追殺千裡,騎兵剛剛把消息帶回來。”學兵們自豪的說著,眼中都有著淚花,可以說還有複雜。
關寧鐵騎曾經是他們心中的自豪,但如今竟成為敵人,這是大明軍隊的自豪。
“武教頭,幸不辱命!”馬猴見到了武義,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咧著嘴吧,只是他臉色慘白,一隻袖管半截空空。
“馬猴你的……”武義的口中突然被堵住了。
“讓武教頭擔心了,無礙,這關寧鐵騎真是不凡。”馬猴說完搖搖欲墜,如今連他這個副將都傷成這樣,其他恐怕可想而知。
“快送去醫館,同時把這個消息廣發出去,讓天下人知道!”武義突然開懷大笑,勝了。
剛開始,他對騎兵有看法,如今重視起來,騎兵營從來就沒有讓他失望過,哪怕他們幾次差點被打散。
周遇吉在逃亡,什麽復仇,卷土重來,都丟在腦後了,如今腦子裡只有那最後的畫面,關寧鐵騎被徹底覆沒,民軍的騎兵沒有慶祝呐喊,沒有洋洋得意,轉身就追擊他們。
“敗了?我關寧鐵騎竟然敗了?”吳三桂不敢相信的一直咆哮著,最後一次衝鋒,只有他帶著幾個親信脫離出來,老軍皆戰死。
他們後面的鐵蹄聲正無時無刻不向著他們宣布勝利,騎兵營如今雖然很累,但他們依舊堅持著,不把這關寧鐵騎的膽魄打破,他們絕不甘心。
這一戰的勝利,對於騎兵營來說意義重大,比戰勝韃子的意義都大,如今騎兵營名動天下。
“停!”王鐵軍阻止了繼續追殺,不是騎兵營太累,而是已經追到了大明的北直隸,前面就是一座大城。
吳三桂怎麽都沒有想到他在這晉省的第一戰就徹底敗了,把老底子都差點敗掉,如今老兵只剩下把守山海關的一部分。
看著東倒西歪的輕騎,那絕望而無助的眼神,吳三桂沉默無語。
“敵人來了一名騎兵到城牆腳下,吳將軍,他讓你過去相見。”
周遇吉突然暴怒,罵道:“他要幹什麽?耀武揚威嗎?給我射殺!”
“慢著,我去看看。”吳三桂擦了一把臉,大步的走上去。
城牆與那支不起眼,如今高大無法逾越的騎兵對峙,在城牆的腳下來了一個態度傲視的騎士。
“我是吳三桂!”吳三桂還是第一次如此沉重。
“吳將軍,我家將軍說了,關寧鐵騎名不虛傳,讓人佩服,如今正收攏遺體,火化後骨灰將會送回。”城下的騎士說完打馬就走。
“多謝!”吳三桂大喝,沒有仇恨,因為那些老兵死得其所。
但鐵騎的失敗,對於輕騎乃至整個大明來說,都是沉重的打擊,首先就是這城中百姓恐慌起來,這可是關寧鐵騎,竟然敗了。
王鐵軍回頭看了下城牆,口中說道:“這是一個強大的對手,不過倒在了我們腳下,我們回去。”
騎兵營的裡程碑一戰落下帷幕,雖然追殺至此,對大明城池秋毫無犯,但氣勢已經濃重的壓住了大明的天空。
騎兵營凱旋已經是第二天了,滿城轟動,無數百姓出城。
“這是咱們的騎兵,打敗了關寧鐵騎的騎兵!”
“是啊,連關寧鐵騎都能打敗,太利害了。”
只有武義才知道這騎兵營減員近半,這一戰是如何的慘烈,他雖然未在場,連馬猴都丟了一隻手腕。
“武教頭,末將回來了。”王鐵軍在馬上行禮。
“好,好樣的,讓騎兵營在這裡休息,不過恐怕你們還要再戰。”武義無奈的說著,三面來敵,只有騎兵營才能及時救火。
“諾,末將領命。”王鐵軍沒有一絲的張揚,與以往如同換了一個人般。
這騎兵營的營地,沒有慶祝沒有喧鬧,只有安靜,他們太需要休息了。
但這一戰的勝利可以說是無價的,騎兵營和關寧鐵騎都是兩支軍隊的軍魂,如今大明的軍魂已倒,武義也輕松許多。
“安排酒水佳肴,犒勞騎兵營。”武義也給他們破例。
黃河之水天上來,浪濤滾滾付東海,這時的黃河水就已經渾濁不堪,孫傳庭正站在岸邊督促著秦軍過河。
孫傳庭對武大郎的了解有些不真實起來,“沒想到他發展如此快,吳龍此次絕不可輕敵。”
在他身後的是臉上有一道猙獰刀疤的吳龍,刀疤雖是羅汝才留下的,但沒有武大郎,他也絕不會如此,他修整了整整一年的時間,但身體依舊無法恢復最佳。
“巡撫放心,我這次絕不會再犯錯,秦軍也不會再犯錯。”吳龍的聲音低沉,如同野獸嘶吼。
孫傳庭回頭凝視,拍了他的肩膀,寄望道:“好,上一次失敗不是壞事,秦軍更加精銳,你也成熟穩重,敗了沒有什麽,這次打回來就好,我就送你到這裡,我在這裡等待你們勝利。”
“末將代秦軍發誓,絕不會讓巡撫失望,末將去了。”吳龍上馬,頭也不回的上路,晉省寧武府,他的家鄉,他再次回來。
同樣的一條黃河,在潼關這裡就變得湍急,奔流怒吼,洪承疇再次來到了河邊,眼神不善的看著北方,隨後又看了看東面。
“此時,只怕龍象升已經到了。”洪承疇沒有表情的說著。
此刻他更想馬上就渡河討伐那叛逆,但同時也心有余悸,年前雖然有驚無險,但卻是讓他看到了武大郎的猙獰一角,所以才按兵不動。
潼關位置特殊,朝廷下旨都是朦朧兩可的態度,因為這裡還要對付亂匪,只是讓洪承疇自己決定,協助官軍討伐叛逆。
“只怕朝廷都輕視了這個武大郎,不過這次三路大軍討伐,他武大郎也不得不飲恨。”洪承疇陰狠的說著。
龍象升的人,就是他極力推薦,朝廷才調動來的,武大郎絕不容小覷,這是比亂匪難纏百倍的敵手,絕不可讓他發展下去。
“督都, 那武大郎也就是有一隊厲害的騎兵和火炮,如今連關寧鐵騎都出動,晉省光複也是眼下的事情。”副將笑道,他們對武大郎都是帶著仇恨。
副將還向洪承疇請戰,希望帶一隊人馬過河討伐武大郎,不過被洪承疇給拒絕了。
武大郎不安寧,如今他不僅把晉省搞得烏煙瘴氣,連著亂匪都被他弄得更加活躍,特別川蜀的亂匪,最近更加的囂張跋扈,甚至還有攻打夔州的舉動。
當地土司曾向朝廷求援,但洪承疇也是分身無力,滿天星如今是招兵買馬,已經成為了亂匪頭領。
這一南一北兩個叛逆天王正好把洪承疇夾在中間。
“此乃多事之秋,我們還是按兵不動,以防有變,盯住滿天星,絕不可讓他與武大郎接觸,以防他們攪和到一起,這才是我們的任務。”洪承疇堅定的說著。
武大郎有銀子有火器,這滿天星有人,他們兩個要是攪和到一起,只怕就是神仙都要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