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明幾淨的房間內,熏香若隱若現,孫傳庭突然睜開眼睛,“武大郎?”這是他聽過幾次的名字,特別在何垨台的口中,這個人應該也有嫌疑,頓時就安排下去,讓人也關注這個武大郎。
這個普通的名字,不引人注意,所以他一直疏忽,也不怪他,何垨台說出的時候,心中氣的要死,但也只是當他就是個普通的潑皮。
孫傳庭結合了很多消息之後,發現這個武大郎卻是出現頻繁,自然就懷疑他,接著就急忙安排人,盯上這個武大郎。
“大人,我這就安排。”家丁管隊應聲說著。
孫傳庭問道:“恩,此人可能與很多事都有關聯,要找得力的人來。”
“大人放心,此人我親自去盯。”管隊不敢疏忽,他了解大人,看來這個人是要著重對待。
鎮西衛的軍營內,防衛非常森嚴,特別是後面的一個院子。
“武兄來了。”王把總急忙上前寒暄。
“王兄客氣。”武義對這個王把總還算滿意,他兌現自己諾言後,這人與守兵也就唯命是從,軍中就是如此,誰的拳頭大就會聽從誰的。
“這邊沒有什麽動靜把?”武義小聲的問著。
“暫時沒有,不過,武兄,這人放在營中恐怕……”
“無事,你別說出去就好。”武義笑了笑,這裡關押了幾個重要的人,那個報信的,還有原守兵的千戶胥涇,王把總就是擔心他,此人在軍營恐怕不合適,畢竟此人的威望比他高。
在右所抓的那二十多守兵,武義沒有放過,就把他們丟到礦坑了,但這個胥涇他沒有這麽做,畢竟也是一個當地武將,會很麻煩,就先把人放在這裡。
胥涇如今消瘦許多,一直都提心吊膽,沒想到這個武大郎沒有揭發,但也沒有為難他,還真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麽藥,被秘密安排軍營,他也不是沒想過召集舊部,但見到黑洞洞的銃口,他就放棄了,只怕他稍有妄動,就會人頭不保。
“武大郎,如今守兵你也掌握了,你到底要怎麽處理我?”胥涇氣餒的問著。
“莫急,你就安心住在這裡好了,對了,跟我見一個人,不知你是否相識。”武義突然提出。
新莊的那個信徒就在隔壁,不過待遇與胥涇可是天地之別,人還是被吊著,武義用木棍支起他的臉,胥涇仔細的看了幾眼,但沒有印象。
武義點點頭,就送胥涇回去,“你到底要我做什麽?”胥涇還是不死心的問著,與其這樣,還不是直接告訴他。
“讓你知道的時候,你會知道的,請吧。”武義笑道,他的房間並沒有上鎖,而且還跟舒適,除了不能出來外,還是不錯的。
在不遠處的房頂,也蹲著兩人,他們都偷偷的盯著這邊的情況,從武義進去就在這裡。
“這小苦丫怎麽沒精神?是不是路途累了?”武義也問著劉黃氏。
劉黃氏如今對武義非常客氣,也不敢隨便打趣他,“不是,最近夜哭厲害。”
這個武義不懂,只是這孩子沒有精神,看著就心疼,“對了,城內有個和春堂醫館,我看那女大夫醫術精湛,過去看看。”
說著無心聽者有意,劉黃氏眼珠一轉,點頭應了。
算算時間,也該差不多,武義就回到縣衙對面的小院,果然院子裡人來了不少,吳虎帶著三隊的人趕過來了。
“武教頭,這次給我們什麽任務?”吳虎焦急的問著,最近受不了王鐵軍那個氣,
不就是衝了一隊官軍,牛氣的都要上天,根本不把他們三隊放在眼中,都是年輕人,怎麽能服氣,所以見到武義,他們就迫不及待的嚷著。 “需要你們出兩人,到處走一走,嗯……最好是貨郎,打聽一下消息。”武義找他們目的中就有打探周邊的消息,也來一次人口普查。
但該怎麽進入呢?貨郎還是不夠……
“曬黑不少?”武義正在思考,也突然問著。
“不是,就是摸得。”吳虎笑了笑。
鍋底灰?武義笑了,這吳虎倒是越來越白淨,與王鐵軍都快成黑白二將,他突然笑了,想到個不錯的主意。
那盧賴子被收拾了,他的幾個煤礦,武義也自然接手了,鎮西衛這邊用煤也有歷史了,就是村裡農戶也不少都用。
利潤不大,礦工太少,武義去過一次,碎煤粉堆的很高,他正好也想到了廢物利用,上水村的木屑不少,這邊還是碎煤粉,不做蜂窩煤太可惜了,借著機會不僅能打探消息,普查人口,還能賺錢,一舉多得。
看著時間不早,武義也安排吳虎去那個新莊。
吳虎沒有騎馬,就是普通打扮,更是奇怪怎麽武教頭還不讓他理會跟蹤的人,出了城就有人跟著他了,不是武義提醒,他都沒注意這事,對方兩人也是高手,不留痕跡的就跟上來。
吳虎本來對這次的任務心不在焉,如今也是心癢起來,甚至還想試探一下他們,不過還是任務要緊。
這個到底是什麽任務啊?怎麽這麽怪?吳虎一路嘀咕,武義給他的任務非常簡單,就是找最大的房子,然後暴露,就跑開。
吳虎還是認真的去做,同時也黑了一下後面的人,故意讓他們跟上,發現他們的同時也驚動了村裡的人,最大的是個大戶,院牆高大,還有護院,果然他躲開之後,後面的兩個人被狼狽的追著,看得他都要忍不住笑出來。
“怎麽樣?”院子內燈火通明,為首大漢問著。
“讓他們跑了。”幾個刀客氣呼呼說著,臉色陰沉。
李有年紀不算大,就在一旁聽著,眼睛也眯起來,“看來是被察覺了,老四送信兒一直沒回來,估計被那個武大郎抓了。”
屋子裡的十幾個刀客都有些吃驚,畢竟他們可是要對付那個武大郎的,這樣一來就要打草驚蛇了。
“老四會不會把我們身份暴露?”李有忌憚的問著。
那黑臉大漢搖頭道:“不會,放心,但這邊可定被武大郎知道了,我們要做其他打算。”
李有有些惱火,“早就說過這個鎮西衛很容易就拿下,結果怎樣?被武大郎輕而易舉的就吃下去了,如今又來了個什麽憫農令,只怕在過段時間,這武大郎就成這裡的霸王,我們早就該下手取了這鎮西衛。”
也有人憤憤不平,黑大漢開口:“放心好了,這武大郎就是秋後的螞蚱蹦噠不了幾天。”
客棧內多了一絲的金瘡藥味道,孫傳庭並無不適,只是眉頭解不開,家丁管隊受傷了,這可是他的得力助手,身手也不錯。
“我們盯著武大郎的人去了城外的莊子,結果我們暴露,裡面也有他們的人追殺出來,為首的還是個高手,屬下一招不慎,被他傷到,大人,他們定是這武大郎藏在外面的手下。”管隊恨恨的說出,他大意了, 更沒有想到小小的莊子還藏龍臥虎。
“他們沒有說什麽?”孫傳庭接著問道。
“沒有,不過,他們早就防備。”管隊吃虧就在對方早就防備,不然也不會被纏住。
孫傳庭下意識敲擊桌子,這件事情應該不會是下人說得這麽簡單吧?從軍營戒嚴開始,再到新莊他好像一直被牽著鼻子走,武大郎的同黨?不像。
孫傳庭早就發現很多可疑地方,心裡感覺到武大郎好像在演戲,但並不是給他看的。
“你說,武大郎今天還召集了手下,接著就去了新莊?”孫傳庭再次的問著。
得到答案之後,他心裡也懷疑,難不成這個武大郎知道他了,他們雙方就是冤家對手,這次武大郎想借力除去對方?
因為手裡的情報有限,這個也是有可能的,現在就有兩個方向,要不他們就是武大郎的人,要不就是對手。
但武大郎是怎麽發現自己的呢?這點也讓孫傳庭懷疑,畢竟他們都是低調做事,沒有驚動地方,還是有地方露出馬腳。
劉黃氏哄著小苦丫入睡,結果孩子又哭鬧了,還帶起了小么兒。
“呸,男人都不是好東西!這個武大郎也是!”劉黃氏氣呼呼的罵著,說什麽春和堂的大夫醫術高明,她看是長的高明才對,把這武大郎也迷了去。
“你不是那武大郎是木頭疙瘩嗎?”她男人笑道。
“你早先不也是木頭疙瘩一個,不也開竅了?”劉黃氏沒有好臉色的罵著。
她男人頓時不說話,這可接不得,說不準就翻出陳年舊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