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庸文雅又是不少人的興趣愛好,文人在很多人眼中是非常清貴高雅的人群。[WWw.SuiMеng.lā
所以漸漸的,有著被迫害妄想症的好事人群也產生了一種習俗,即文人恐慌他們也跟著恐慌,一來二去,錦衣衛的凶名就天下皆知了,每一次出動大家都以為是衝著自己來的。
所以這一次錦衣衛大舉出動造成了整個北京城的恐慌,大街小巷裡一時間好像全部都是錦衣衛,不斷的有錦衣衛從街頭巷尾的任何地方衝出來,朝著不同的方向奔馳而去。
京師的居民們大為恐慌,紛紛躲進家裡不外出,文人們則更為恐慌,不知道錦衣衛又要搞什麽飛機。
畢竟錦衣衛是可以不通過正常程序抓人的,抓了以後也能送到不受法律管轄的地方審問上私信,就算最後可以撈出來,估計被抓進去之後來一套錦衣衛全套黃金尊享套餐的時間還是有的。
他們人人自危。
等到後來他們才清楚,那一天一共查抄了十五個官員的家,領頭的就是戶部尚書楊俊民,這個一個月之前還是大明戶部尚書的高官。
官員們被抓走之後,府邸裡的家眷是被專門派兵看管起來的,家眷都被控制住了,限制和外界的交流,更不允許私自離開。
現在錦衣衛出手和兵馬司的人交割看管權,兵馬司的人對錦衣衛的凶名也是非常熟悉,自然不敢多逗留,交割職權之後就果斷跑走。
剩下來就是錦衣衛大展拳腳的時候了,每到這個時候,總是有人歡喜有人憂。
面對滿屋子一臉驚恐莫名的老弱婦孺,錦衣衛的人是不會有任何憐憫的,他們的感情一點都不豐富,尤其是在執行任務的時候,人人都是任務機器,而且動作粗暴,根本不會考慮到犯官家眷的感受。
加上執行任務的負責小分隊長一般都會用陰森的眼神看著他們,然後拿出一份讓他們感到崩潰的詔書宣讀一遍,直接把他們打入十八層地獄,犯官家眷的反應其實挺千篇一律的,沒什麽新意。
這一次也毫不例外。
滿滿的都是哭聲。
駱思恭親自帶人到楊俊民府上的時候,楊俊民一家子都被控制在了大堂之內,這還只是楊俊民一家子,到時候看皇帝的心情而定,極有可能把山西的老家也給連鍋端。
那老家抄家是肯定的,要不要發配就要再看了,要是皇帝心情好的話說不定還能幸免,要是皇帝心情不好的話,那估計就凶多吉少了,畢竟皇帝對晉系是厭惡至極的。
楊俊民一家子顯然是看過大世面的,對於錦衣衛突然上門,楊俊民的夫人顯得鎮定自若,一聲不吭,駱思恭來到大堂裡的時候,看著面色鎮定還在喝茶的楊夫人,深深為這位老婦人的鎮定感到敬佩。
當然,也就是她了,其他家人們就顯得慌亂多了,只是強撐著不出聲而已,面色早已發白,似乎已經預知到了什麽似的。
“楊夫人。”
駱思恭行了一禮。
楊夫人鎮定地看著駱思恭。
“敢問閣下是?”
“錦衣衛指揮使,駱思恭。”
駱思恭報上了名號。
頓時,大廳內氛圍一肅,不少人的眼中已經流露出了絕望之色,楊夫人也是渾身一震,面容不穩,強自在撐著而已。
“居然勞駕錦衣衛指揮使上門,我們楊家的面子還真夠大的,駱指揮使,我家老爺已經被你們錦衣衛帶走了,眼下你們又來了那麽多人,意欲何為啊?”
駱思恭微微一笑。
“抄家。”
楊家人大多數終於失去了最後一絲希望,面露絕望之色,有些年紀輕的直接小聲地啜泣起來,年紀大的也是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唯有楊夫人還能保持理智。
“我家老爺為國操勞數十年,我那故去的父親也為國家奉獻幾十年,現在你們錦衣衛說抄家就抄家,這大明天下還有天理嗎?天子腳下還有王法嗎?我家老爺呢?”
楊夫人看著駱思恭。
然後她看到了駱思恭從懷裡拿出了一份明黃色的絹紙,瞳孔一縮,愣在當場。
“楊夫人,放心,楊公還在詔獄裡好好兒的待著,暫時沒什麽危險,當然也出不來,是,你們家出了兩位大臣,的確是為國操勞了,為國操勞了幾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可是再怎麽為國操勞也不該把自己的手操勞到國庫裡面,眼下查出來的已故先兵部尚書楊博與先戶部尚書楊俊民二人貪汙國帑結黨營私的證據已經充足的不能更充足了,陛下雷霆震怒,在下也是很為難的。”
駱思恭展開了絹紙。
楊夫人神思恍惚,沒聽完全,但是“楊俊民罔顧國恩,結黨營私,貪墨國帑數十萬,罪大惡極,著錦衣衛抄家,家中男子發配充軍,女子發賣為奴,不得有赦”這一句她是聽明白的。
到底還是迎來了這一天嗎?
楊夫人的眼中滿滿的都是絕望,滿滿的都是無法釋懷的痛苦,她不曾想到自己活到這個年歲了,卻還要面臨這樣的局面,當然,她自己已經無所謂了,可是楊家的子孫們,可該如何是好?
整個大廳的楊家子侄親眷們已經大哭失聲不可遏製了。
這個家,到底還是走到末路了……
錦衣衛粗暴的喊聲和粗暴的抄家行為,徹底將楊夫人的心擊碎了。
而如此這般的場景在今天的京城發生了十五次,十五個官家破碎,男子被發配充軍,女子被發賣為奴,而已經查證的十五人已經有七人被確定會斬首,剩下八人還在嚴格審查之中。
楊俊民是第一個確定會被斬首的。
更多的官家正在這股風暴的威脅下瑟瑟發抖。
往日裡何等輝煌的家族,到如今,也有這樣的下場,鍾鳴鼎食之家一朝崩潰,場面也是如此的動人明媚。
不過駱思恭可沒有太多的興趣和這些犯官家人相處,欣賞他們的絕望了,他們是政治鬥爭的失敗者,古往今來,政治鬥爭的失敗者莫不如是。
錦衣衛很忙,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在京師的家給抄了,在老家的家也不能放過,尤其是楊家,如此肥碩的一隻大肥羊,現在正是任人宰割的狀態,怎能忍住不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