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何公公有何高見。”黃宗轉頭看向何鼎。
何鼎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因為程敏政家中的書童逛青樓不給錢,所以程敏政大人覺得此事丟進了他的老臉,所以程敏政大人請求陛下責罰自請革去官職。”
何鼎也隻好順著唐伯虎的話把這件事編下去。
在眾人僵持不下之時,一個東廠的小太監匆匆而來跪在乾清殿外:“陛下,不好了!程敏政大人自縊了!”
聽到這話唐伯虎突然渾身一陣冰涼。
程敏政自殺了!在場的所有人渾身冒出一陣冷汗,程敏政突然自殺了。
“怎麽可能!程敏政怎麽自殺了!”黃宗大聲說道:“他為什麽自殺!”
唐伯虎不顧眼前坐著的人是皇帝,猛然站起身朝著皇宮外跑去,程敏政就這麽自殺了?為什麽?風聲在耳邊呼嘯,心中全是疑問,自殺?他憑什麽自殺。
唐伯虎在紫禁城中狂奔,一路跑出宮門!侍衛沒來得及攔下。
“唐大人!”
原本跪在紫禁城外等候發落的田三與一眾錦衣衛跪在地上,看到唐伯虎狂奔出來,田三一臉疑惑,一直跟著唐伯虎這些日子,唐伯虎一直都是冷靜對待很多事情,可是這一次唐伯虎這種行為與平時的他大相徑庭。
如果真有什麽事情讓唐伯虎這麽失態,那麽這件事情一定不小。
乾清殿一片安靜,聽到消息的所有人都安靜的了下來,許久之後朱厚照跳腳說道:“兒臣也去看看,父皇!兒臣告退!”
朱佑樘沉默不語。
穿著一身錦衣衛製服的唐伯虎急匆匆跑到程敏政的家門口,白布都已經掛起來了,喪事已經準備開吧了!停下腳步唐伯虎舒緩了幾次呼吸之後,r然後抬起腳,用力踹開大門,走進家中。
程敏政的靈柩就在大堂中,唐伯虎一步步走到靈柩面前,他的妻子李瑩正在掩面痛哭。
看著漆黑的靈柩,唐伯虎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想不到的舉動,棺蓋被唐伯虎一把推開,翻到在地。
李瑩站起身大罵道:“你在做什麽!”
棺蓋給推開,程敏政的遺容就在唐伯虎的眼前,夕陽的余暉之下,他安詳的倒在其中,緊閉著雙眼沒有溫度的臉龐很蒼白。
“你憑什麽自殺!你憑什麽這麽看輕自己的生命!”唐伯虎對著程敏政怒吼道:“難道你覺得你的性命就這麽的沒有輕重嗎?”
唐伯虎怒吼聲在大堂中回蕩,田三等人默不作聲地站在門外。
“我相公已經過世了!”李瑩尖聲罵道:“你還在這罵的我相公,你到底是誰!”
“我是錦衣衛千戶,唐伯虎!”唐伯虎回答說道。
“你就是唐伯虎。”李瑩看著眼前這個少年,拿出一份遺書說道:“這是我相公的遺書,你應該看一看。”
唐伯虎接過遺書,看著上面字!字數不多,但是每一筆每一劃的筆墨都很深,寫的很慢好像也很用力。
看完遺書的內容,唐伯虎站在原地,程敏政不希望自己的妻子再調查,也不希望六扇門在調查,希望這件事情可以就此打住!
“你逼死了你自己的丈夫!”唐伯虎鏗鏘有力的說道。
“我……”李瑩渾身無力的跪在地上抽泣,“我不知道他會這麽做……我……”
隨後李瑩跪著爬到程敏政的棺材錢,哭嚎道:“程敏政!你為什麽?你為什麽到死都不肯給我一個交代,你要讓我內疚一輩子,你個老東西!”
唐伯虎看著程敏政的遺體恭敬的行禮,然後大聲說道:“程敏政!你一路走好,我唐伯虎來看你頭七!”
“程敏政大人一路走好!”門外的錦衣衛齊聲喊道。
程敏政想用自己的死來讓六扇門收手停止調查,要讓自己的妻子收手,唐伯虎看在眼裡,但是這一切他無法阻止,心中低聲說著:在他們眼中名聲比命重要,在他們眼裡人命就是這麽的輕,憑什麽!憑什麽如此看輕自己的生命,我一直想要改變這個世界,但是我不是神,我做不到讓每個人成為自己心目中的樣子。
邁開步子,唐伯虎看見李東陽,林江,馮琦,楊廷和,劉健等大臣站在程敏政的家門,抬起頭唐伯虎冷著從這些人身邊擦肩而過。
“大人!”田三在唐伯虎的耳邊低聲說道:“探子來報,我們唐莊出現了不少六扇門的人。”
“六扇門!”唐伯虎咬牙冷身說道:“鐵頭的孤兒幫是幹什麽吃的,我讓他們負責唐莊安全,就讓這些六扇門的人在我們唐莊撒野?”
“卑職這就讓鐵頭叫人把這些六扇門的家夥亂棍打出去。”田三回答說道,不過又遲疑的說道:“這次我們鬧了科舉會試, 這件事……”
“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了嗎?”唐伯虎一邊走問道。
“沒有!”田三回答。
“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天塌下來我給你們頂著!”唐伯虎說道。
“是!卑職明白了!”田三大聲回答對身後的錦衣衛招呼道:“兄弟們,我們回家去打狗!”
回到家,唐伯虎面無表情的走進家門。
“江南托人送來了這一季新釀的桃花釀,你要不要嘗一嘗。”鍾鈴兒看到唐伯虎回來說道。
“我很累。”唐伯虎只是說了一句,邁著步子走進自己的書房,然後緊緊的關上門。
鍾鈴兒看著唐伯虎那緊閉的書門,心中的不免有些失落,放下酒壺拍了拍手,一直伺候鍾鈴兒的女婢悄然出現,“小姐,有什麽吩咐。”
“最近京城出了什麽事情嗎?”鍾鈴兒問道。
女婢點頭說道:“剛剛傳來的消息,程敏政自殺了!”
“他用自殺堵住了所有人的嘴。”鍾鈴兒思量著說道:“看來六扇門這次隻好不了了之了,自己相公都被這件事逼死,再要調查,想必李瑩也不答應了,以命相逼,這是多大的代價,程敏政這個家夥……”
“是誰殺了徐經這件事情有眉目了嗎?”
“還沒有。”女婢回答道。
“繼續查。”鍾鈴兒說道:“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麽大膽子,這麽大的本事!敢在我鍾鈴兒眼皮子底下殺人!”